旧爱(45)
温瓷望向她。
Lisa:“刚到至圣的时候有一次碰到个很难搞的客户,那次在客户的酒会上,Eddie喝了不少酒。那是我见过他喝得最多的一次,人都快不清醒了,他倒是还记得一个名字。”
温瓷直觉Lisa没有好话。
下一秒,她听Lisa道:“‘tyche’,你听过么。”
Lisa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淡淡喜悦。
她笑着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外国姑娘,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是唯一吧。”
Lisa说完,恨不得放慢时间,好一秒一秒来拆解温瓷脸上的表情。
温瓷也没让她失望,短短数秒,她从好奇到惊愕再到恢复淡然。
Lisa眨了眨眼,似乎还在等待后续。只可惜温瓷后来就一直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他没和你说过?”Lisa不放弃。
“没。”温瓷把最后一点红酒饮尽,“说不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
温瓷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在Lisa眼里,她刚才喝光杯中酒的动作已经足够证明她心里不爽。这样,Lisa已然满意。
她朝温瓷晃了晃空酒杯:“抱歉,没有酒安慰你了。”
话毕,书房门打开。薄言和庄思邈齐齐出现在门口。
Lisa挺热情地起身招呼:“怎么这么久?”
“等无聊了?”庄思邈问。
“不会啊,我和温小姐聊得很愉快。”Lisa抱着胜利的心情意味深长,“只可惜温小姐好像要把自己喝醉了呢。”
作者有话说:
上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锁,记得回看……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
然后,23年都要平安健康。
第30章 女神
温瓷酒量一般, 这大概是她身上最容易被找到的弱点。
所以当看到薄言站在长廊灯下时,她眼里竟有了年少时的重影。
她想起了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提到tyche这个词。
因为多要了一个A大夏令营的邀请名额, 薄言不再需要攒学分,也不再需要花很多时间在各项课外活动上。
等看到他从教务出来, 温瓷开心地迎了上去:“叫你做什么?”
薄言把邀请函摊在她面前:“你不是知道么。”
温瓷像做错事的小孩, 一阵心虚:“……你知道啦?”
薄言没玩儿立牌坊那套,只是点了下头,语气真诚:“谢了。”
前后一秒, 温瓷就从心虚的状态回过神来, 再度恢复那副大小姐的模样:“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她顿了顿,“你真那么想去A大啊?”
“算是吧。”薄言看着A大烫金的几个大字,“对我来说起码合适。”
“那你……”温瓷有些惆怅,“如果在夏令营表现得很好, 算不算是定下了?”
“嗯。”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 温瓷把刚才那点惆怅抛到了脑后。
她故意调侃:“你准备怎么谢谢我这个朋友?”
说这话时温瓷刚好仰头,于是很轻易地发现了说到朋友时他眼里的变化。温瓷佯装生气, “干嘛?我到现在还不算是你朋友?哎, 你有没有良——”
心还没说出口,薄言轻轻抵了下她眉心,“不是朋友。“
温瓷:“?”
“你是我的tyche。”
温瓷刚巧看过一些希腊神话, 知道tyche。
少女心思没想那么多, 只是有一个瞬间耳朵忍不住红了。
哪有人这么直白, 说别人是他女神的!
温瓷跑出几步, 回头瞪他:“薄言,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直到后来, 温瓷才发觉自己当初理解错了。对薄言来说,她确实是tyche没错,只不过是掌握了他命运的tyche,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层意思。
不过温瓷没怎么失望,于她来说这样才正常。
那些想方设法接近她讨好她,试图从她这里得到好处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只不过这次,她选了个自己喜欢的。
A大的夏令营过后不久,温瓷听说加德有人拿到了保送机会。
她给薄言打电话:“哎,学霸,保送的是你吗?”
“嗯。”薄言语气淡淡。
他那边的声音听着有些嘈杂,好像在外面。
温瓷问:“你不在家吗?”
“在外面。”薄言间或跟别人说了两句话,听起来是在问价格,过了一会儿他才对电话这头说:“买些宿舍用得到的东西。”
温瓷莫名:“什么宿舍?”
她不记得加德还提供寄宿。
正在疑惑,就听那边说:“A大的特招班。我下学期要去那边上课。”
什么提前招生啊特招啊,这些流程温瓷都是从他嘴里听到的,她压根不知道接受保送之后要转去A大上什么特招班。那不就意味着下学期,薄言不在加德了吗?
温瓷懵了数秒,后知后觉地涌起不舒服的感觉。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温瓷一字一顿地说。
薄言显然没想到温瓷会突然发脾气,从始至终,她对他的态度都像极了逗小狗。大多数时候都高高兴兴的,偶尔懒得逗弄了就冷落几天。
这种模式从刚认识那会儿持续到了现在。
薄言早就习惯了。
他理所应当地把温瓷的脾气理解为丧失掌控感的愤怒。
在他出声之前,温瓷再次开口:“难怪你最近都没找我,是我对你没用了,对吗?”
薄言张了张嘴。
大小姐声音渐冷,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薄言,你要去A大就去吧!哦,记得从今天起把我从你联系列表里删掉,毕竟我们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同学,将来也没有更多交集。桥归桥路归路,到此为止。祝你前程似锦。”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薄言回家路上拨过去,电话被挂断。一次,两次,三次……他看着逐渐变黑的屏幕,抿了下唇。
整个假期都没有再联系,仿佛如她所说真的就此为止了。
收假后回到加德,温瓷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地渡过了第一天。
放学时司机联系她,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点到。温瓷懒懒地应了一声,一个人趴在放学后的教室。夕阳把整间教室扮成了金黄色,她把脸埋进臂弯,无聊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太过安静,连叹气的声音都被拉长了几分。
温瓷偏了下脑袋,似乎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声音是向着她这间教室来的。她慢慢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等着。
直到脚步声停在后门口,她与薄言熟悉的视线对上。
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在夕阳的笼罩下好像也染上了金黄,变得有温度起来。倒影被拉得很长,几乎与坐在课桌前的她接轨。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隔着影子与他碰到了一起,仿佛在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在触到那抹倒影时,温瓷听到了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胸膛。
她极慢地眨眨眼,而后收回指尖。
“怎么还不去你的A大?”她用奚落的语气说,“是忘记什么东西在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