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乙女游戏逃生版(83)

她打了丁奕的电话。

电话却打不通,丁奕当天下班时,只给她发了个“晚上有个会”,人就不见了。

兰可宜想办法找到了他的定位。他果然不在公司。

他不接电话,兰可宜一分钟都等不了,打算去找他,跟他当面问清楚。

他家是老房子,楼里的电梯经常维修,那天刚好也不能用,好在楼层不高,兰可宜一个人走了楼梯。

因为心神不定,又急又气,一跤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摔倒后就感觉很不对。

羊水破了,开始宫缩,肚子一阵一阵地剧痛。

兰可宜怎么叫都没有人来,这跤摔得太重,她自己努力顺着台阶爬回家,好不容易拿到手机,打了父母的电话,这才被送到医院。

就在她剧烈宫缩,疼得死去活来,爬不起来的时候,紧急剖腹,最后剖出死婴的时候,一直到产后大出血死去的时候,丁奕都正在和出轨对象在一起。

丁奕在床上扭动起来,用唯一的一只手四处抓挠,满脸惊恐。

“我的肚子里有东西在动!是什么东西??”他说话了。

“是孩子。”楚酒回答,“你快生了。”

“孩子?孩子??”

他叫了两声,忽然放声嚎叫起来,“疼啊——好疼啊——”

“生孩子就是这么疼的。”楚酒告诉他。

白落苏说:“所以一直在改手术排期表的是兰可宜?”

韩序答:“不止改了手术排期表,现在排期表不能改了,她又去改了他的病历。”

她是鬼,无影无形,还会穿墙,改起病历比楚酒他们方便多了。

她在病历上手动让他怀了孕,还是孕晚期,不止让他出不了院,还让他临产了。

丁奕抓住床架,又哭又叫地嚎着,全身浸透了冷汗。

楚酒劝告他,“要想顺利把孩子生出来,你就得节约精力,忍住不能喊,你这么一直喊,就没有力气生了。”

丁奕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不知道是在哭什么。

楚酒说:“生小孩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老婆当初也是这样的。”

“医生……帮我叫医生来……”他说。

“你得自己生,不能叫医生,”白落苏劝他,“这里的医生不靠谱,说不定就直接帮你把肚子划开。”

他说得很对。

可是从没体会过的可怕阵痛一波又一波袭来,丁奕已经疼到完全没有理智了。

他喊:“我不管……帮我叫医生来!快帮我叫医生来!!”

楚酒让白落苏暂时回病房,伸手按了护士铃。

共享脸护士现在很闲,立刻出现在门口。

“他快生了。”楚酒指指丁奕,“你能叫言医生过来吗?”

护士漠然地扫视在床上打滚的丁奕一眼,“言医生请假了,现在正在休息。”

言不秋昨晚和那么多护士打群架,受伤了,大概正在给自己治伤。

丁奕哭出声来。

楚酒问护士:“医院还有其他可以接生的医生吗?”

护士冷冷答:“妇产科只有言医生一个。”说完理也不理丁奕,关门走了。

楚酒对丁奕说:“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自己生了。”

丁奕生得比韩序艰难得太多了。

他缺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使不上力气,也摆不出好用力的姿势,只能用一只手绝望地攥着床栏杆,在阵痛中鱼一样扑腾。

“他现在差不多到该用力的时候了吗?”楚酒咨询韩序。

韩序:“……”

他是几个人中最有经验的,毕竟自己生过。

“以这种阵痛间隔,应该还没到时间。”韩序说,“间隔会越来越短,也会越来越疼。”

丁奕惊恐地望着他:都已经这么疼了,还能更疼?

不知是丁奕的体质没有韩序好,还是有人故意让他难产,他生产时间比韩序长得太多了。

整个白天,只有护士又来查了一次房,医院的时间表乱七八糟,没人来送过饭,不过就算来送饭,几个人也不会吃。

楚酒饿了,肚子叫得像里面藏了一只小鸟。

韩序忽然站起来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递给楚酒一只苹果。

是只颜色漂亮个头很大的红苹果,但是这世界所有看起来不错的东西都不太靠谱。

韩序说:“已经洗好了,是护士站小冰箱里的,我摸着触感没问题,应该是正常的。估计是度假村本来就有的苹果。”

苹果只有一个,也没有刀来切,楚酒想把它掰开,“我们三个分。”

“谁跟你分。”白落苏不屑,“那么一个小破苹果,你自己留着吧。”

韩序也不要,“叔叔不吃,小孩优先。”

楚酒:“……”

苹果的口感骗不了人,是真的,只不过没有韩序家的那种那么清甜可口。

楚酒啃完苹果,趁着自由活动时间,去了一趟楼上。

黑医生的办公室照例藏着,敲门没人应,这回楚酒自己把门踹开,可惜房间里没人,看来言不秋白天不在这里。

楚酒去问护士言不秋在哪,她们都木呆呆的,不肯说。

这是这几天来,最安静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一声声回荡。

楚酒楼上楼下逐个病房巡查了一圈,除了丁奕,没有其他人落下,所有人全都走光了。

楚酒游手好闲地在医院里逛够了,才回到三楼病房,一进门,就看到丁奕还在床上折腾。

韩序正在用手机计算阵痛的时间间隔,“快生了。”

终于。

窗外的光线暗下来,已经是黄昏了,丁奕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韩序说:“从现在开始,每次阵痛时,你都得用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丁奕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

楚酒在旁边看着他死去活来地挣扎,心中默默估计:如果有人故意不想让他生出来的话,说不定他会难产死掉。

然而他没死。

就在他疼得九死一生,只剩最后半口气的时候,“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

他折腾了足足一天,总算是生出来了。

和韩序那时候一样,他生归生,还穿着衣服,床上也并没有婴孩。

丁奕骤然松弛下去,躺在床上倒气,已经是有气出来没气进去的状态。

周围忽然起了变化。

窗外的暮光消失,整个病房像被人扣上了黑色的罩子,只剩门上小窗透进来的一点光。

大楼里没人了,原本就很安静,现在更加寂静无声。

楚酒心想:来了。

一个人影在丁奕的病床前缓缓浮现。

是兰可宜。

“你还……没有死啊……”

兰可宜垂头看着床上的丁奕,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颊,幽幽开口,语气遗憾。

“为什么我都死了……你还不死呢?”

丁奕的嘴唇哆嗦着,抓住旁边的床栏杆借力,努力想把自己往远离兰可宜的方向挪。

生产的剧烈疼痛把他从半疯的状态彻底唤醒,这些天来,他第一次对兰可宜完整地说出话来。

上一篇: 我和成州平 下一篇: 有港来信[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