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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37)

应隐不吭声,商邵明明懂得,却装成恍然大悟,压低了声,缓缓揭晓谜底问:“女朋友?”

应隐狡辩:“……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还叫我妹妹仔。”

商邵在电话那端一声轻笑。

应隐脚底心开始发软,硬着头皮解释:“我的意思是你都叫我妹妹仔,所以我也不会把你的小朋友误认为是女朋友……”

商邵“嗯”一声,听出她的鼻音:“你哭了?”

“我没有。”应隐面皮滚烫,干巴巴的眼泪让她的脸发烧般:“我在练习试镜,是场悲情戏,我……我入戏了,让你见笑。”

“所以,”商邵顿了顿,“这几天没有喝醉,是因为‘隐隐接下来都要上班’?”

应隐只觉得轰地一声,身体里紧绷的力量山洪般决堤泄了,她从头软到脚,从里软到外,捂着手机,在房间里脚步虚浮地转圈:“那个名字……虽然幼稚但是很好用……我的意思是它一目了然……”

商邵脸上笑意扩大,终究忍不住,垂下脸,很难得地笑出了声。

“确实挺一目了然。”

再度挂掉电话,应隐拿拳敲自己额头。

“让你入戏,让你让戏,让你入戏!”

她沮丧得要命,心里却野草吹又生。

商先生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听宋时璋鬼话?

但他帮了她,说“人他要了”。

要。

无论如何,这个字听上去都不怀好意,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她不知道,她的家里住进一个小卧底,正体贴地问商邵:「邵哥哥,你相亲的照片被应隐和助理看到了,要不要我旁敲侧击一下,让她们不要对外传?」

按原本安排,喝完下午茶,该顺理成章吃顿晚饭的,这是商家主母温有宜对他的殷切期盼。但看到这条微信后,商邵收了手机,在一秒间做好了决定。

回到桌边时,他彬彬有礼地遗憾致歉:“苏小姐,很抱歉,临时有事,先失陪了,感谢你下午的宝贵时间。”

这太疏离了,简直像在通知面试失败。与他相亲的苏小姐心里一沉,但还是问:“我们还没来得及加微信呢。”

“我没有用微信的习惯,有事你可以联系康叔,他一般都在我身边,会及时帮你传达。”说完,他取下餐巾,问服务生要了笔,写下一串康叔的电话,绅士颔首道:“请惠存,告辞。”

苏小姐:“……”

他下午明明还挺有耐心的……

康叔意外提前等到了人,长吁短叹已经揶揄上了:“喝了这么久的茶,还以为你中意,现在又走,看来还是不中意。”

商邵一上车就把腕表摘了,沉沉舒了口气:“饶了我。”

康叔很了解他:“但以你的风格,既然去了,再难熬也不至于提前走,怎么,公司有事?”

迈巴赫已经驶出酒店的地下车库,驶上街道。

十一月份的天,不过五点,暮色便已开始四合,华灯初上,灯影与晚秋天幕的深蓝交织,流转于后座男人的眼底。

他眼神明明清绝,却偏偏又有浓如山雾般的捉摸不透。

半晌,康叔听到他吩咐:“去应隐家。”

第20章

康叔没有多问,在系统里点出导航历史记录,语音提示全程二十六公里,因为是工作日晚高峰,用时需一个多小时。

康叔想提醒他,这个时候过去正是饭点,对于一对半生不熟的男女来说,可能会有些唐突,并给对方带来一些“要不要留他吃饭”的困扰。但他转念一想,商邵做事向来四平八稳周到缜密,应当不需要他这个老人家来操心。

车子调转方向,驶上一片拥堵的过江大桥。

车尾灯的红连绵成一片,与商邵指尖烟管的那一点红星呼应。

他抽了两口才意识到什么,垂眸看着手中烟,目光冷静中带点怔然。

超额了,刚刚看到中控有烟,没多想就点了起来。

车流缓慢移动,康叔关注着路况,听到后座的男人问:“怎么不问我过去干什么?”

康叔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就洞若观火。他知道,商邵向来不需要别人过问他去哪里、做什么,但此时此刻,康叔顺从他的心意,问:“去干什么?”

商邵把长长的烟管捻灭在车载烟灰缸中,给了他一个答案:“问她拿一下签名。”

康叔点点头,没说话,唇角笑笑。

“下次车里别放烟了,不看到还好,一看到就会忍不住。”商邵面无表情,阖下眼眸。

康叔的目光通过后视镜停在他脸上。他似乎在忍耐着一种心烦意乱。

也许是老天开眼,过了桥后,车流分转,路况骤然变好。一路畅通,到了地方时,才刚刚过六点。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商邵已熟悉那道上坡拐角,大理石砖铺就的坡道,一棵顶天立地的印尼桃花心木,树冠如伞盖般铺过半个天空,风吹动时,一蓬蓬叶片发出轻柔的摩挲声。

别墅院子砌着白色围墙,电动铁门合着,站在外面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知道户外营地灯明亮地点在树间,灯辉下传来隐约的谈笑。

康叔上前去按响门铃,等待开门的空档,他回头看,见商邵将白色袖子挽了一挽,慢条斯理地将腕表重新扣了上去。

他站姿松弛散漫,一身白衣黑裤,衣摆妥帖地束进窄腰,更显得肩宽腿长,身形优越。系着腕表时垂首敛目,一副漫不经心的倜傥。

康叔不知为何笑了笑。明明跟下午相亲时是一样的装束,但现在的他,看着就是要更出众一些。

等了小半分钟,铁门后传来迫近的脚步声:“来了!谁呀?”

不等康叔作答,俊仪已经看清了黑色栅栏门外的脸,大吃一惊:“商先生?”

商邵冲她颔颔首:“来得突然,打扰了。”

俊仪赶紧开门,也没想着问一问应隐。总而言之,她老板总不可能把商先生堵在门外吧。

俊仪是个傻的,手里还攥着银色长匙,商邵笑了笑:“在吃饭?”

“嗯嗯。”俊仪让开路,看着他沐浴在灯下清辉中,很自然地便抬步往人声的方向走了。

秋风起,食腊味,俊仪今晚上做了腊味双拼煲仔饭,切了半份明炉烧鹅,配清炒芥兰、水东芥、糖渍普罗旺斯西红柿,炖了洪湖莲藕汤,又煨了秋月梨的甜品。一桌子满满当当,一旁的陶瓷高脚水果盆里,火晶柿子透着火亮的橙。

商邵过来时,正看到应隐侧身对着他,与缇文在圆桌边相对而坐。

她穿着裙子,身上披一件羊毛开衫,两只手肘支起在桌边,正一边剥着柿子皮,一边问:“谁吃饭的时候过来?”

缇文答道:“快递?”

黑色软皮鞋跟轻轻停在了青石路旁。

缇文先抬眸,差点又一口水呛出来,但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已经养出经验,赶紧抿唇忍住了,眼珠子却瞪得老大。

应隐见了缇文的窘相,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就这么不设防望向灯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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