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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46)

这是女刊Moda每年举办的周年盛典活动,颁发一些诸如“年度艺人”、“年度星光力量”之类不知所云的奖。

这种奖纯是分猪肉,最大的意义仅限于被流量粉写进实绩大字报,但不管是影帝影后,还是顶流男女团,只要受邀了,就一定会留出档期出席,并为此卯尽全力——

因为这是顶级女刊的夜晚,是全球高奢品牌考察艺人表现力、星光力的夜晚。

品牌代言是艺人收入极大的一部分来源,何况高奢品牌对于艺人的加持实在太多:解锁高端封面、全球地广刷脸、带飞时尚地位,在后续的商务合作中,也更利于谈判代言费。

哪怕是从最最务实的角度来说,被高奢相中的艺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活动造型都不必再烦恼,上至高阶古董珠宝、百万高定礼服,下至当季成衣,只要是这个品牌的,都可以随便借。

相应的,也会有更多非竞品品牌来抛出橄榄枝,以期望艺人能穿一穿他们的当季主推款。

这样的场合,注定是所有艺人厮杀的角斗场。

应隐时尚资源降级得厉害,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一场场活动造型盘点下来,时尚圈上至主编下至博主营销号都心知肚明。

赵漫漫是个什么人?她最初是Moda意大利总刊首位华人造型总监,回国后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同时也保留了Moda·中国首席造型顾问的title。登上Moda封面的艺人,造型多半出自她之手,水准极高,极少出错。

她能让一个局促小家子气的女星变成风情大美女,也能让一个比例不堪忍睹的男星起死回生,半个娱乐圈的一线艺人都把自己造型交给她。

应隐虽然贵为影后,粉丝战斗力又强悍,但两人撕破脸,她才是比较受损的那一个。

之前宋时璋给她的高定,麦安言为什么甘愿冒着被粉丝骂不敬业的风险,也要她穿、也要她官宣,理由就是如此。

当然,明星造型工作室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有的是人愿意接应隐的单,譬如现如今的储安妮。

但赵漫漫在全球时尚圈浸淫近四十年,与许多品牌的现任设计总监、创始设计师本人都私交甚笃,一件高定给谁穿,不给谁穿,她的意见很受重视。

一个能扣住明星时尚脉门的人,应隐在片场把她亲弟弟骂吐了。

分神片刻,一道女声将应隐思绪拉回沙龙。

是个女刊的时装编辑问:“晚姐这次look是不是又挑花眼了?”

没人好意思问应隐这回事的,怕她难堪,因此干脆就默契地无视了,话题只围着张乘晚转。

张乘晚只在应隐面前拿腔作调,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十分大方体面的,此刻很具亲和力地笑说:“确实递过来的选择太多了,我一想到要试那么多套,头都很大呢。”

“也就只有晚姐能把高定都提前试过去。”另一个称赞道。

应隐一直默不作声的,张乘晚瞥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的当季成衣上停留:“其实有时候,自己掏钱买也是不错的选择,就是想穿出彩的话,总是有点贵的。”

应隐心想,我吃饱了撑的拿钱去买高定。

她其实早就想溜,是张乘晚硬要她陪。

张乘晚大花地位稳固,虽然总跟她阴阳怪气的,嫌她接连抢了两座演技奖杯,但人不算坏,应隐不想跟她闹僵。

她听着他们闲聊八卦,手插在衣兜里,指腹下意识、刻板性地摩挲着商邵那支腕表表盘。

“也不一定有钱就能买到的。”那个女刊编辑爆料,“就别提高定了,上次有一个想自掏腰包买Vide,吓得品牌连夜打电话通知门店,让别把秀场款卖给她。”

这种事也不算太新鲜,但还是引起了一阵浮夸的感叹:

“真的?我天,她干吗了?太惨了吧。”

“这形象得差到什么地步了?”

编辑耸耸肩:“Well,我不能说,说了就解码了。”

奉承完了张乘晚,他们在应隐身上走过场。

“隐隐姐今天这身也好看的。”

应隐微微笑,把主场还给张乘晚:“衣服罢了,怎么比得上晚姐一场一件艺术品?”

她终于觉得无聊了,心中幡然惊醒。干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摩挲着表盘的手停了下来,她做好了决定,还是那副挑不出错的甜美,笑容如焊在脸上似的跟这几个告别:“我还有点事,你们聊。”

说完,也不看张乘晚的脸色,径直端起酒杯去敬了品牌方的亚太区高管,接着便离席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缇文和俊仪正在吃东西。

别的明星的随行人员都偷偷溜出去逛街试香买口红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缇文还算克制,俊仪简直狼吞虎咽,嘴巴塞得满满鼓鼓的,见应隐这么快就出来了,噎得捶胸顿足。

还是缇文先问:“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想见个人。”应隐口吻随意:“他不给我太多时间。”

“嗯?谁?麦总么?”

应隐把手表拿出来:“他。”

庄缇文不明就里,程俊仪却是又呛又噎,都快咳飞了,还十分坚持地说:“你……别……冲动!”

应隐却已经拨出了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数秒内,她心脏鼓跳,直到听到商邵那头一声低沉的“喂”。

语气极淡,但极动听。

“商先生,你走了么?”应隐开门见山地问。

商邵坐在迈巴赫后座上,刚刚才阖眸休息了不到三分钟。

“嗯。”

他重新闭上眼眸,因为养神的缘故,声音听着沉稳而情绪莫测:“刚走。”

应隐两手都捂着手机,放低了声量:“我想见你。”

电话那端安静了十几秒。

商邵缓缓睁开眼,两侧车窗外,街景后退,已快驶出这片街区。

他一手静静掩住手机听筒,叫了声“康叔”。康叔已经换上了可调头的车道,简短地回:“四分钟。”

商邵便淡淡回复应隐:“四分钟后,负二层,A电梯厅。”

应隐挂了电话,命令缇文:“你跟我换一下衣服,否则可能会被拍到认出来。”

俊仪小步快跑,过去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了。她莫名被应隐传染了迫切严峻、严阵以待的心情。

应隐边拉下自己上衣的隐藏式拉链,边说:“从现在开始,你有四分钟的时间劝我。”

俊仪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咽了口水压实肚子,长吸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你不应该这么快做决定,我买个一千块的东西还要冷静二十四小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才一二三四……十九个小时!商先生总不至于二十四小时都不肯给你!”

“我怕他先冷静了。”应隐将上衣剥了,接过缇文递给她的白色衬衫。

俊仪没听懂:“啊?”

应隐却已经套上衬衣,低头系着纽扣,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下一条。”

“我我我……”程俊仪一时之间词穷,急中生智大声道:“我怕你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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