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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5)

完了,她去淋雨,爽是爽了,平白惹了宋时璋,弄得现在得一个人去赴宴。

场面会很难看,而且是别人津津乐道反复鞭尸的那种经典难看画面。

她脸上的沮丧可比刚刚的甜美生动,最起码像个活人。商邵在斜对角处看了,不由得无声地抬了抬唇角。

“谁在这里?”应隐警觉地抬眸,看向悬着一盏吊灯的拐角处。

长而寂静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两侧墨绿洒金墙纸上挂满了古典油画框,一缕烟雾很淡地飘渺在吊灯下。

商邵低头看了眼指间那支抽了一半的烟,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

该说是香烟出卖了他,还是这女人太敏锐?

应隐执着地等了会儿,终于等到一个陌生男人从拐角阴影处移步而出。

她微怔,第一眼只觉得他贵气。他穿着一身黑,黑色衬衣,黑色西服,黑色西裤,但质地如此考究,在灯光下区分出深沉的层次感,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冷冷沉沉的,如从冰岛的黑沙滩上,穿越冷雾与蓝冰而来。

应隐后来说给他听了,引得他笑,粤语说一声:“痴线。”

应隐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来,只觉得他那条打了温莎结的领带,那种暗红色十分眼熟。自温莎结往上,男人的颈项挺拔,喉结饱满。

面对陌生人,应隐熟练地切换回表情管理模式。她抿唇轻颔首,大明星式的倨傲与矜持,算是打过招呼。

商邵离她不远,夹着烟的那只手微伸出摊了下:“稍等。”

他有一把极好的嗓音,甚至好过了相貌,低沉,醇,但不过分厚,像一杯单宁不算重的红酒,自最好的年份酝酿而来。

应隐不解,直到她眼前的男人步履从容地靠近她,继而弯下腰,将她香槟色的裙摆稍稍整理了一下。

他这一套动作极其自然,绅士又散漫的仪态,反倒是居高临下的应隐脊背僵直,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料理好,商邵直起身,脚步略略后撤,眸光自下而上地欣赏,最终停在应隐脸上。他绅士地说:“很衬你。”

他的目光和人一样,淡而克制,绅士中带着疏离,分明是欣赏的意思,但莫名让人觉得他意兴阑珊,只是客气一说。

两人站得不远,气息中的香味若有似无。

是那种清晨般的洁净感。

太独特了,应隐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你。”

商邵动作顿了下。他是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也没打算被认出。

应隐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更具体地说:“谢谢你的伞和披肩。”

她觉得她跟眼前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缘分的,他看过她那么狼狈的一面。

比之满屋子光鲜体面的上流假人,她宁愿跟他多聊一聊。

“举手之劳,不必挂念。”商邵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轻描淡写配上满身的贵气,无端有了保持距离的沉沉冷冷之感。应隐明白过来。

他觉得她不够格。

浪漫邂逅这种事,也是需要定义的。没有定义,他和她,不过是雨中给了一把伞的关系,有了定义,才能称之为邂逅。但是她没有这个被定义的资格。

应隐向来不自讨苦吃,释然地抿了下唇,脸上笑意潇洒明媚:“这么说,披肩想必也不必还你了。”

商邵将烟摁灭在过道旁盛满白砂石的烟灰缸中,淡淡吁出最后一口烟后,他半眯着眼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宴会厅怎么走?”

应隐微愣,点点头。

商邵注视着她:“见笑,我迷路很久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带路?”

有这么巧的事?她这边刚操心怎么出场不丢脸,他就邀她引路。应隐犹豫了下:“你没有女伴么?”

“如果你愿意带路,我想就有了。”

应隐抿了下唇,一向很落落大方的人,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她得了便宜卖乖,倔强地说:“只是带路。”

商邵勾唇一笑,一手揣进裤兜里,另一手绅士地摊了下:“请。”

宴会场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逡巡。商宇集团的大公子到底有没有到?听说是已经到了,那么究竟是哪一位?谁都怕自己有眼无珠,错过了人生中的贵人,也有人端着香槟杯笑而不语,老神在在地等着。

门开启的一瞬间,从半开窗户中穿涌而过的海风,带着秋季大雨的潮湿水汽,一同吹动了门口两人的发梢。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动,面色整齐划一地微变。

阮曳“咦”了一声,没注意到身边的宋时璋差点打翻了香槟杯。

第3章

应隐不知道现场那种微妙的变色是怎么回事,还当是自己星光太盛又迟到太久,少不了被人说耍大牌。她挺直了肩背,几步路走得仪态万千,边弯弯手指,大方而熟练地与几张熟脸打招呼。

商邵的目光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致。应隐虚伪做戏的模样像只挺骄傲的天鹅,他是看惯了虚伪的,但没料过有人能把虚伪演得这么流于表面。多的是人虚伪时用力装诚恳,这个女人却不如此,大大方方地演,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她在装,在造作。

商邵蓦地懂了,这是她的傲慢,这满场的名利星光,她不得不讨好,又懒得讨好到位。

他想笑,但觥筹交错声中,耳边却传来一道公事公办的道别:“两清了这位先生,回见。”

商邵的脚步凝了一下,还未回复,便看到应隐已经满面春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餐台边的另一个女人。

“嗨宝贝,你也在啊。”应隐熟练地寒暄、挽上对方胳膊。

身边还有别的富商在,被她挽住的女人笑容一僵,也熟练地抿住唇、扩大笑意:“好久不见,亲爱的,你好像又瘦了呢。”

富商一下子花了眼,这俩女人热烈殷切得像青白双蛇初入人间,把他美得心脏都哆嗦了下,舔着脸问:“乘晚,你不介绍一下?”

张乘晚抬起手来,风情万种地按了按低挽的发髻:“苏总真是爱说笑,还用我介绍吗,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应隐吗?两座影后奖杯,苏总竟然都认不出?怕不是故意的。”

应隐只觉得晚礼服下的脊背迅速蹿起了一股鸡皮疙瘩,但她硬绷住了,对眼前的苏总点点头:“幸会,苏总,叫我小隐就好。”

这姓苏的果然是装蒜,被张乘晚一撒娇魂都飞了,又握住应隐的手,笑得脸上年过半百的肉都抖:“小隐我怎么会不认识?只不过没跟宋总一起,我还有些不敢认。”

两人提起劲儿应付了几句,好不容易哄走了这位,张乘晚果断将手从应隐胳膊中抽出,皮笑肉不笑:“你也不嫌恶心。”

应隐端起餐台上的香槟酒杯,能屈能伸的:“谢谢晚姐帮我解围,cheers。”

张乘晚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星里,资历最老也是咖位最高的——但却不是以明星的身份被邀请来的,而是“准”曾太太。也因此,她自觉跟应隐身份地位不同,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讲,多聊一句都是给对方抬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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