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空对视了刹那,顾晚卿败下阵来。
面红耳赤地妥协道:“稀罕稀罕,我最稀罕你了!”
卫琛不依不饶,长眉眉尾微扬,几欲憋不住笑:“当真?”
顾晚卿抿了下唇角,抓着他的手臂,顺势坐起身,郑重点头:“当真。”
如此这般,男人总算心满意足了。
薄唇漾开弧度,复又在床畔坐下,欢喜难掩地将少女揽入怀中。
声音低沉,情意绵绵道:“卿卿,你这般好,叫我如何舍得走出这房门去?”
“真想就在此处抱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卫琛少有将心里深藏的欲、念在顾晚卿面前展露出来。
他爱她十分,平日里也只不过表露五六分,藏着四五分。
总怕爱得太浓烈,会将顾晚卿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对她的情意,远比她以为的多太多。
若是尽情宣泄,定如洪水滔天,顷刻便将他怀中的少女覆没。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用一种细水长流、源源不断的温和方式爱着她。
可越是与顾晚卿亲近,他便越发难以自控。
便如此刻,他心下早已不满足于抱她在怀。
更想压了她在枕上,在她身上每一处,烙下滚烫。
所以,在松开顾晚卿时。
卫琛爱怜地抚了抚她白里透红的脸,凑上去啄了一下她胭脂红唇,磁声哑欲,认真规劝:“以后别太纵着我。”
“我若想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事事都让我得逞……”他声音微顿,眸色暗了暗,滚了滚喉结。
话音变得有些艰涩:“保不准下一回……我要的便不只是你的心了。”
顾晚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啄吻亲得心下一片空白,脸上烧烫,思绪都烧没了。
只木讷问了一句,“……你还想要什么?”
卫琛:“……”
他心下压下去的欲又因为少女的话猛地烧了起来。
薄唇顺势覆住了顾晚卿润泽的嘴唇,将她柔细的身子推在了枕上,他高大身躯顺势欺着她。
吻得毫无章法,却势如破竹。
欲要夺走顾晚卿全部呼吸。
她呼不上气,被吻得昏昏沉沉。
好半晌,欺吻她的男人方才退开一些,双眸染欲,沉甸甸垂望她,无奈哑笑:“傻卿卿……”
他想要的,自然是她身心都属于他。
顾晚卿被吻得混沌的脑子,根本无暇去思考男人话里的深意。
卫琛也并没有与她言明的意思,话落,便抽身退开。
临走前,他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薄被,又替顾晚卿掖好了被角。
最后沉沉看了她一眼,滚动喉结,欲言又止……
良久方才站直身去,狼狈仓促地逃离了房间。
留下唇色嫣红胜血,唇瓣被咬得有些肿的顾晚卿,合着眸,在回味方才那个吻。
那种异样却令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感觉,令她心脏鼓动如雷,难以平息。
良久,少女才睁开双眼,摸了摸自己被亲肿的嘴唇,羞得拉过锦被蒙住头。
辗转半宿,脸热不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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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出了门去,并未立刻走远。
他守在门口许久,直到心境平复,屋内也没有任何异响,他才回眸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沉步回了自己房间。
刚回房中坐下,正摸着薄唇回味那柔软清甜的触感。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门外蓦地传来昭澜低沉的声音:“主子,您歇了吗?”
昭澜自然知道卫琛没有歇下。
他方才一直在走廊里,是亲眼看见卫琛从顾晚卿房中出来,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方才回他自己屋里的。
他有事要禀报,之前不敢去打扰主子与顾二小姐独处。
眼下终于找到了机会,昭澜不敢耽搁。
果然,屋里传出卫琛一贯冷沉的声音:“进来吧。”
昭澜推门而入,低着头,没去看男人脸。
只双手将书信呈上去:“李大哥来信了。”
“您要他办的事,似是已经办妥了。”
昭澜还记得,当初离京时,卫琛命李成功去杀国子监一名小小学正这件事。
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李成功那边才得手。
那名叫荀岸的学正,看来不简单。
第34章 、今生034
卫琛接了信条, 借着烛台微光,仔细阅览。
正如昭澜所说,李成功得手了。
信上说那荀岸为人警醒, 他手底的人跟了许久, 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也就几日前,荀岸离开帝京,去京郊的山里采药。
李成功这才得了机会。
不过信上说,荀岸重伤坠崖, 落入了湍流的河水中。
虽未见着尸首, 但念其身负重伤, 河水又急又深,水中乱石成堆。
想来他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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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书信, 卫琛长眉微拧, 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候在一旁的昭澜明显感觉屋里添了几分寒凉,他不由抬眸,小心翼翼朝男人看了一眼。
“主子……可是哪里有问题?”昭澜试探似地开口。
倒是让卫琛濒临瓦解的理智回笼过来。
沉眸看了昭澜一眼, 卫琛冷声:“回信给李成功,告诉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荀岸当真重伤坠崖, 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卫琛也要他们将尸身找来,亲眼见证。
昭澜愣住片刻,看向卫琛的眼神充满不解。
“主子,那荀岸究竟如何开罪了您……”话没说完,他便在男人转冷的视线下闭上了嘴。
不该问的, 不可问。
这是打他跟随卫琛以来, 一直深谙的道理。
昭澜自认他是这世上难得了解卫琛的人。
事关卫琛, 他都能如数家珍。
可唯独这个荀岸,昭澜始终不知,他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与自家主子结下深仇大恨的?
非得杀了他方能泄愤。
卫琛自然不会与昭澜细说。
因为他说了,这世上怕是也无人会信。
试问谁会相信,他与荀岸是前世结仇,且仇恨滔天。
非得是个你死我活的结果才算了结。
昭澜心下虽好奇得要死,却也不敢再多问。
得令后,便先行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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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乌啼,风吹草木,沙沙作响。
更深露重,山里的夜尤为冷冽。
哪怕是入了夏,后半夜也是要将火炉烧得旺一些,方能睡个安稳。
帝京京郊的乌山,半山腰有个山谷,谷内山河蜿蜒,两岸山势陡险,悬崖峭壁。
这一带,丛林茂盛,地势复杂,几乎无路可走。
山里有野兽出没,入山的人里,有人真真遇见过,险些丢了性命。
所以平日里,这乌山深处,倒也无人敢来。
来的无非都是一些傍山吃山的猎户,为了谋生。
亦或是荀岸这种,不得已入山采药的。
进入乌山前,荀岸也不知自己会遇劫。
不日前,隐约觉得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