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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尊贵(254)

作者:蓝小岚ya 阅读记录

沈阅自知避无可避,只能又暗暗提了口气,径直走进去。

只是她虽然做好了面对皇帝的准备,可是看到一前一后跪在皇帝小书房内的司徒胜与徐惊墨,她还是免不了心上一个咯噔。

皇帝现在把她找来,无非是受了今日坊间流言的启发,想从她的身上做文章,用点无中生有的苦肉计什么的,然后引导风向想要往他们安王府身上栽些别的罪名,以掩盖他们父子试图毒杀忠良的丑事的。

可是……

他居然把徐惊墨也打算进这一局里,就属实超出了沈阅的预期。

她突然忍不住的懊恼反思,怕不是这一昼夜之间自己与徐惊墨之间的数次来往给徐惊墨招来的祸事?

不管徐惊墨来历如何,最终意图如何,但是这一直以来确实助她良多,并且——

松哥儿性命还系在他的生死之上。

沈阅心里慌了一下,却知道这时候不能露怯,就还是从容的先屈膝给皇帝见礼请安:“弟媳沈氏,见过陛下。”

皇帝坐在案后,正在埋头奋笔疾书,不予理睬。

很明显,这是欺负她年纪小,想打心理战,先耗垮她心上强撑起来的屏障。

沈阅此时已然不吃他这一套,她膝盖弯曲,等了一会儿,见皇帝晾着她,便就自行站直了身体,往后两步退到边上站着。

皇帝自是没想到向来规矩谨慎的她会有如此的胆量和举动,捏着朱笔的手不由顿了顿。

如今这个局面,事实上他也失去了平常心。

此时狠咬了两下后槽牙,他忽的将朱笔一甩,扔在了司徒胜两师徒面前。

司徒胜立刻惶恐的伏地磕头:“陛下息怒!”

然则——

这殿内就又有人叫皇帝出乎意料了。

只见原先就脊背笔直跪着的少年,非但没有惶恐谢罪,他甚至不动如山,依旧稳稳地跪着。

皇帝大为震惊。

片刻之后,徐惊墨一寸一寸缓缓的抬起目光。

少年漂亮绝顶的脸蛋上,表情纯粹清澈,还透着婴孩一般的纯真,但他不卑不亢,仿佛无所畏惧般直直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与他四目相对,心上莫名就震了震。

在他的概念里,徐惊墨的身份与他本就是云泥之别,不对等的,可现在,面前这少年虽是跪着的,他又明显显得年轻稚嫩,就是在这样的对峙中他却给了皇帝一种鲜明又恍惚的错觉……

就仿佛对面的是个与他平起平坐,完全不受他身份与威严压制之人。

对于一个出身平民,又只是个末流小官的小子,他竟会生出这样怪异的感觉来?

皇帝心下没来由的一阵惊慌。

下一刻,立在他身后的林如喜就站出来尖锐的斥责护主:“大胆,小小医士,你竟敢直视陛下龙颜,还反了你不成?”

少年却没有分哪怕一丁点的眼神于他,他只是直勾勾望着皇帝,突然恍然大悟般蹙起了眉,语气里带着无邪的天真,认真质问:“所以,陛下今日传召,本就是想予我一个‘反了’的罪名不是?”

这样的先发制人,反而将皇帝逼得语塞。

他才是阴谋发起者,可是眼前的局面却这么可笑,他还在酝酿气氛,制造时机,准备拿捏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这两个本该匍匐在他脚下发抖求饶的小东西,却仿佛已经先于他的计划数步,不仅看穿了他一切自认为高端的阴谋伎俩,还直白的当面挑破?

这种挑衅,于皇帝而言,已经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这个立于权利之巅多年,自认为城府无人能及的帝王,生平第一次,彻底失去了平常心。

他转身,一把拔出挂在寝殿床头的长剑,箭尖直指徐惊墨眉心:“竖子小儿,你当真以为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吗?你是安王府的暗探,与安王那逆贼勾结往来,借故拜到司徒胜的门下,试图混淆视听,对朕图谋不轨不是?”

司徒胜此时也整个都是懵的。

徐惊墨之前会常去安王府,这事儿主动跟他坦诚过,说的是可怜甘昶霖那个儿子,想去看孩子的,司徒胜也观察过,他每次去安王府,的确都只是去看孩子,与秦照夫妻几乎没什么来往。

而保险起见,趁着给皇帝请平安脉的时机,他也主动当闲聊,在皇帝面前报备过,就唯恐皇帝误会,要牵连到他。

而现在,他也后知后觉——

皇帝扣了这么大个罪名给徐惊墨,顺便带着他来,八成是要拿他当现成的人证的,要他出面指证徐惊墨与安王府勾结。

这时候,一个喜欢的后生晚辈算什么?还是自己的命更要紧!

司徒胜当即回头,半吓半劝的冲着徐惊墨低吼:“你休得放肆,你与安王府暗中来往一事,我早就禀报了陛下知晓,陛下慧眼如炬,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认罪求得陛下网开一面?”

沈阅虽然知道皇帝叫她来必定是要倒打一耙,栽个谋逆的罪名给安王府,可她却是当真害怕连累到徐惊墨,刚要站出来说话,就看少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然后就笑了。

他只看了司徒胜一眼,然后就又重新仰起头,将视线移给了皇帝:“司徒大人只给您说了这些吗?难道他没告诉您,之前他进献给陛下的养生药丸中很多都是出自微臣之手?”

皇帝听得一愣。

他的平安脉,包括平时有个头疼发热的小毛病,都是司徒胜看的,谨慎起见,绝不会过第二个人的手拿药方或者现成的药丸服用,而且他今天只是抓着徐惊墨与安王府之间的走动做引子,却当真没觉得徐惊墨会真的是和安王府勾结了。

徐惊墨此言一出,司徒胜和皇帝都不约而同的心上一抖。

尤其皇帝,他握着长剑的手都抖了一下。

而徐惊墨精准偏头避开了他的剑锋。

他依旧是跪着的,看上去纯良无害,毫无攻击力,然后趁着皇帝失神,抬手右手中指点在皇帝剑尖上。

手指刺破,一滴血水在他指尖聚集。

但是很神奇的是,血珠并未滴落,却在他指尖汇聚成一个仿佛实体一般的红色小球。

皇帝被这场景惊得脚下不由后退一步。

司徒胜也骇然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徐惊墨这才又含笑瞥了旁边吓到失语的司徒胜一眼,继续道:“司徒大人难道也没予您说,我早就在您身上下了蛊。是致命的毒蛊,只要我捏碎手中这只母蛊,皇帝陛下您……应该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皇帝不相信他这妖言惑众之语,可是立在少年指尖红的刺目却根本不坠的那滴血太诡异了,诡异到叫他心生恐惧,不信都不行。

他强撑着气势,霍得扭头看向立在旁侧的沈阅,怒喝:“你与安王果然都是乱臣贼子,图谋不轨!”

可是沈阅嫁给秦照才是今年的事,徐惊墨进太医院,却要更早。

但是除了把他们联系绑在一起,皇帝也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是值得徐惊墨处心积虑蛰伏到太医院,并且还有胆量诡计弑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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