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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心尖宠(44)

作者:元宝是只喵 阅读记录

陈正加入陆宇飞他们后,纪渺被人拉去唱歌。

连唱了几首歌,在某首歌的间奏时间,纪渺不经意地往后瞥了眼。

陈正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岔开,手肘撑在膝盖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抓在黑色骰盒上的手指白净修长。

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肯定会欺生,陈正不被他们灌是不可能的。

但玩了很久,他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刚才叫嚣得厉害的几个喝了不少。

陆宇飞也喝多了,脸色很红,声音也逐渐大起来。

后来也不知道谁拱的火,惩罚不断叠加,简直是怎么变态怎么来。

桌面上很快堆满了一瓶瓶空酒瓶。

有人顶不住,退下来让其他人替上。

玩骰子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两个人雷打不动撑到了最后。

“开开开!”

“输了喝!”

“来,再来!”

“行了陆宇飞,”最后纪渺终于忍不住从陆宇飞手里拿走酒杯,皱眉道,“一会儿没人抬你回去。”

“我要人抬?”陆宇飞嗤笑一声,“能把爸爸灌醉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说着要去夺纪渺手里酒杯,被纪渺横了一眼,“听不懂好赖话是吧?要不要我替你喝?”

“好好好,”看纪渺动真格的,陆宇飞才认怂,“不喝了不喝了。”

有人就嘲笑陆宇飞,两人不愧是青梅竹马,也就纪渺治得了他。

陆宇飞也不恼,只会“嘿嘿嘿”地笑,大着舌头道:“什么青梅竹马,她是我祖宗!”

纪渺把酒杯放回桌上,一抬头,与身边人的眼神撞上。

虽然比起其他人喝得不算多,但他们玩了将近两个小时,战线拉得长,算下来他也喝了大半瓶。

陈正的脸色没什么明显异常,只是往日的冷漠不再,眉眼更是被胜负欲催动得凌厉生动。

他用那双浅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耳边陆宇飞的吵嚷声,不知道谁鬼哭狼嚎的歌声,由近及远,一点点变得遥远而模糊。

唯有眼前人的脸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纪渺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直到陆宇飞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

“渺儿~我对不起你,初一时让你帮我给初三学姐送情书,害你被学长堵住欺负……”

“没欺负没欺负,宇飞你当时听到楼上纪渺一喊你名字,抄起椅子就冲上去了。”

“第二天你和纪渺,一个打人,一个早恋,被罚在升旗仪式前念检讨,你俩那检讨就跟念相声似地特逗。”

“飞哥的椅子落在初三教学楼,还是我们几个去偷回来的。”

陆宇飞喝醉了话特别多,拉着纪渺不停地说着他们过去的事。

他们几个从小玩在一块儿,什么糗事都共同经历或旁观过。陆宇飞一提什么事,大家都能凑趣几句。

“从咱俩在幼儿园称霸开始直到高中都在一起,”陆宇飞说着突然哽咽了一下,眼角跟着泛红,“我出国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把账一笔笔记着,等我回来给你讨回来。”

陆宇飞和纪渺说话,眼睛却看向陈正。

陈正依然坐在刚才玩骰子的位置,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陆宇飞后淡定地收回。

细长手指捏着玻璃酒杯杯口,随手晃两下,然后半仰头,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

纪渺说得没错,陈正与这里格格不入。

陆宇飞收回视线,“渺渺,我……我送、送你回家。”

纪渺无比嫌弃地看着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陆宇飞,对他几个朋友叮嘱道:“我刚给他家里发消息,车一会儿就到,你们记得把他扶上车,别把人丢半路上,他会乱跑。”

几个人应了声,陆宇飞还想对她说什么,奈何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陈正一起离开。

离开ktv后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暗了,眼前的城市灯光璀璨生动。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下班高峰,叫车软件显示前面还有二十几辆车正在等待接单。路上经过的出租车也没空着的。

纪渺放下手机,目光放空地望着眼前飞驰而过的一辆辆车。

陆宇飞不久后就要出国留学,而她习惯了一起玩的那些人,也终将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拉锯,慢慢淡化在彼此的生活中。

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的身边不再剩下什么人了。

“坐地铁吗?”

纪渺抬头。

陈正背着书包,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侧过身,低头看着她。

灯光印在他眼睛里,像发着光的银河。

地铁站离得不远,两人随着附近下班的人群一起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走进地铁站,人潮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纪渺很少坐地铁,更是第一次在这种高峰期坐。

好不容易挤上去,纪渺瞬间被密实的人群挤在中间,连个扶手都抓不着。

四面的挤压和浑浊的空气让她开始后悔,一片混乱中,她的手臂突然被抓住,随后一股不小的力道把她往边上拉了拉。

纪渺被拉到了地铁门和座椅形成的角落里。

陈正后背朝外,将纪渺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他双手撑在她头顶上方,用身体尽量辟出块空间。

但地铁里实在太拥挤,他们所处的空间很有限,两个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得很近。

陈正很高,肩膀宽阔,将纪渺的视线完全挡住,他们就像是在一个与其他人隔开的独立空间里。

纪渺的目光所及是少年清瘦笔直的锁骨线条……

随着地铁车厢的轻微晃动,纪渺的鼻尖不时蹭过陈正胸口的T恤。

薄荷味的酒,酒味的薄荷。

纪渺不动声色地慢慢凑近,控制不住地蹙起鼻尖深吸一口。

还是薄荷味更浓一点儿……

“好闻吗?”

耳边突如其来的热气,让纪渺浑身一颤,半个身体都麻了。

在她鼻尖都快贴上他胸口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俯下身,低头覆在她耳边说话。

“自作多情,谁闻你了,”纪渺红着脸偏开头,怕被周围的人听见,只能小声狡辩,“一股酒味,有什么好闻的。”

“纪渺,”被酒润过的嗓子,又低又哑,“你的呼吸好热。”

吹得他心口滚烫。

人满为患的地铁上,她没法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能紧咬住下唇,脑袋越垂越低,漂亮的卷发柔顺地贴在白净的T恤上。

身前人胸腔的震颤声一点点传进纪渺耳朵里。

他在嘲笑自己吗?

纪渺心想,这人每次喝醉了就会变得奇奇怪怪……

地铁轻微的摇晃,开关门时为了避让身后的人,两人的身体在拥挤中不断贴近彼此。

陈正手掌贴在纪渺脑袋后的车厢壁上,而纪渺的手指攥着他T恤下摆一角。

车门开了又关,有很多人上车,也有很多人下车。

只有他们,站在车厢一隅,在人流攒动中,半倚半偎着对方。

看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唯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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