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奇妙故事(54)
远处瀑布群的水流声还在耳边咆哮,但眼前有一种更刺鼻的气息盖住了一直萦绕在这片地带的水腥味。
桑羽放慢步伐,觉得鼻尖这股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腥臭。
前方灌木茂密,她敏锐地听见有什么窸窸窣窣的东西刮过脚边的草丛。
是什么?
她凝神看向远方。
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比经过特意锻炼的桑宇,不过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些许的不对劲。
像是在颜色相仿的图案中找出细微的不同,不远处一截“枯木”对比后面固定不动的石头正在以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幅度变化着。
寒颤像是闪电瞬间窜过她的身体,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一条蛇……不,如果一条尾巴就有成年男性大腿那么粗壮的话,那可能就是一条蟒!
在一刹那间,她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曾经做过的语文阅读理解。
那篇文章浅显地介绍了蟒和蛇的区别,因为快要来不及写作文也没有非常认真地审题,最后全靠看《动物世界》学习到的常识填上答案,现在就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仔细看看那篇材料,万一它有说到如何吓跑蟒蛇,这眼下不就能发挥大作用。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估计也就是说的现在这个时候。
然而再怎么忘记那篇当初让她觉得长到离谱的文章,她还是清楚地记得一句“有些蟒甚至能吞下人类”。
也许在原本的世界里这句话还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是她感觉要是放在这种不符合科学价值观的世界里,指不定就变成客观描述了!
她努力放轻呼吸,想起蟒蛇这种生物好像在天生视力都不佳,主要是靠夜晚的热感应和白天的嗅觉捕捉猎物。
虽然不知道这里出现的、比电视里见过的还要大不少倍的蟒蛇是不是同样适用这个道理,但做个准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控制自己的温度实在是太难,不过改变一下自己的气息倒是能做到。
不久前她学习咒法的时候,就学过一条可以将手中的物品变换成另一种物品的咒术。
但前提条件是她要完全明白两样物品的内部构造是什么元素,以及组成这物品内部元素的组合排列方式是什么。
如此一来,就像是组合游戏一样,那些小说或是电影中说描述的,点石成金或是撒豆为兵都不是问题。
只是现在她能想到的遮盖自己气息的东西暂时只有一种——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前桑宇帮她处理的那些类似黄色史莱姆的臭味粘液。
想要用咒法清理干净就需要完全拆分那玩意儿的内部构造,并将它们回归到最原始的元素,明明只是水元素和土元素的排列组合,没想到就能搞出这么黏糊黏糊又臭气熏天的奇怪东西。
当时她闲的无聊也拆解了两个,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她随手捡起地上两片树叶,深秋最不缺的就是这样东西,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非常方便又廉价的练习材料。
低声念完那句咒词,她手中枯黄的树叶就逐渐变成了一滩软绵绵且带着臭味的黄色粘液。
结果才清理干净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又要自己主动往身上抹。
带着万分的抗拒,她捏着鼻子,眼一闭心一横,这才把这玩意儿抹在了自己的运动服上。
直到自己已经像是半个行走的黄色人形史莱姆,她这才睁开眼小心地继续向前寻找刚才发出尖叫的人到底在哪里。
可当她又往前走了四五米也没有见到人影的时候,不免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怎么不仅连人都没有见到,甚至连预想中的蟒蛇也没有出现?
鼓起勇气朝着茂密的草丛喊了一嗓子。
“刚才是有人喊救命吗?”
不知怎的,就像是在突然之间周围连风声都消失不见。
在一片静悄悄的死寂中,桑羽感觉自己甚至都找不到地面上按理说应该可以顺藤摸瓜发现的蟒蛇身躯。
她小心地又往前探了几步,再度喊道:“你在哪里?我来帮你!”
就在此时,脚下的松软的泥土像是海浪一样猛地掀动起来,一条几乎和土壤颜色化为一体的粗壮尾巴如同倾倒的树木横向向她砸来。
桑羽来不及顾及形象问题,直接纵身一跃踩着隆起腾空的尾巴像猴子一样就扑到了一旁的树枝上。
双臂紧紧抱住悬空的树枝,她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树海已被这条如同巨木一般的蛇尾扫倒了一片,如果不是她刚才躲得及时,恐怕现在她的命运就和那些被当场拦腰折成两半的树木一样。
没想到敌人就潜伏在她的脚下,而且它的体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夸张数倍。
还未看到敌人的头部在哪里,单单看身体的部分就已经粗壮到连是三个成年男子联手环抱都拦不住的程度,之前她所见的地方甚至只能算是它身体部分中最小的一部分。
在高处以俯视的角度找到这条巨蟒的头颅时,她只感觉那是一块连瞳孔细鳞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巨型蛇头石像。
桑羽对上这条巨蟒两只犹如灯笼般黄澄澄的瞳孔,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立马窜上自己的心头。
她下意识放轻呼吸,发现它的嘴里还叼着什么,看上去已经吞噬了大半,不过经过刚才的打扰,现在还能见到有两条小短腿还在蛇嘴外奋力地挣扎。
之前那声尖叫应该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桑羽目测了一下她现在的位置和蛇头所在位置,两者最起有到五米以上的空间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她会飞……不,即使她会飞,恐怕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对方从蛇嘴里拔出//来。
除非……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从鼻腔口腔里涌进的水腥味、土腥味、以及另外腥臭味等奇怪的气味快把她的嗅觉直接熏到什么也闻不出来的麻木。
传闻中蛇类都讨厌雄黄。
现在也不清楚这条传闻定律能不能成立,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总不可能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瞧上去年纪也不大的孩子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巨蟒吞下去。
从手旁再揪下两片树叶,桑羽回想曾经端午那个时候爸爸给她喝的一点点雄黄酒。
那种味道相当刺鼻,配上端午常见的艾叶菖蒲,好像整个人都要被那种微妙又清新的味道腌制入味。
她仿照记忆里的那种气味,将手中的两片树叶换成两颗体积不小的黄色药丸。
接着她重新看向正在犹疑地探出头四处寻找刚才声音动向的蟒蛇头部,暗中庆幸这边的蟒蛇似乎也和材料上写的一样视觉不太好使。
看着那橙黄色的竖瞳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桑羽找准时机,直接松手跳到那巨大到堪比一块岩石的蛇头上。
巨蟒像是发觉有什么渺小的飞虫落在自己的鼻尖,开始用力挥动自己的头部。
桑羽紧紧扒住它鼻尖一小块坚实的鳞片,感觉自己像是在坐压根没有系安全带的死亡地狱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