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以用膳了。”门外响起了苏梦梦软软的声音。
苏年年将心事收了收,对着门外应了一声。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慢条斯理的推开了门。
苏梦梦正欲言又止的站在门外,见她出来了,苏梦梦犹豫了一下,上前去牵住了她的小手:“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对姐夫产生这种不该有的心思。”
“姐姐你莫要生气,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今晚上就去跟姐夫说清楚。”她垂下头,眼眶有些微红。
苏年年冷笑一声,姐夫?既然知道他是姐夫,还整日里变着花样的勾搭他?
她面色冷淡将苏梦梦的手推开,轻笑一声:“妹妹多心了,我并没有生气。还有,我和冷公子并未成亲,妹妹还是不要乱叫的好。”
说罢,苏年年便率先离去,走出了院子。
被落在后面的苏梦梦,小脸红了白,白了红,像是走马灯一般五颜六色的,霎是好看。
苏年年也没有什么胃口,胡乱的吃了些饭菜,填饱了肚子,她便走出了寺庙。
天色黑了下来,她用过膳后问了小和尚,小和尚说此时已经是戌时四刻,也就是相当于是现代的晚上八点钟左右。
她出了寺庙后,便沿着树林往外走,为了防止迷路,她每走几十步,就会在树木上标记一些符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她就是漫无目的的往前随意的走着。
许是走了半个时辰,苏年年有些累了。她席地而坐,在满是树木的林子中,她却丝毫不感觉害怕和恐惧,只是感觉到浑身带着淡淡的孤寂,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般忧愁。
苏年年抬起头,仰望着星空,今夜的月亮很圆,月光明亮又皎洁,但月亮在满是星辰点点的空中,显得那样孤单。
九千岁在某个夜晚,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仰望着天空,看着那淡淡的月光,想起他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每个瞬间。
一阵冷风吹过,苏年年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苦笑一声,果然人在晚上的时候,就会比较容易多愁善感。九千岁如何,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就是她笔下的一个人物而已,如今完成任务,两人就是天涯两别,永不相见。
苏年年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豆,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将这红豆当做留念吧。若是她有幸能完成所有的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一定将九千岁坎坷的人生修改的圆满一些。
苏年年望了望寂静无人的四周,看来今夜是等不到定北大将军了。
她转身便要离开,还没刚走两步,她的脚步便顿了顿。
似乎是有什么声音?
她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着。
的确是有声音,那声音听着像是一个男人在说话?
苏年年轻手轻脚的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安静的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
救下定北大将军的确能帮她完成任务的时候,减轻一些难度,但若是让她赔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一时间,树林中寂静的,只能听到蛐蛐清脆的叫声,伴随着几声蛙鸣。
苏年年皱了皱眉,那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似的,现在又没有了,真的是奇怪的很。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沾染上尘土的衣角,许是她听错了吧。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那古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苏年年咬了咬唇,这莫非是闹鬼了?怎么这声音还时有时无?
这次那声音持续了一会,她咬着牙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转身顺着声音往前走了两步。
那声音又停了下来,苏年年停在一颗大树下,往四处望了望,这附近并没有什么草丛之类的东西,全都是茂密的大树,也根本就藏不住人。
她撇了撇嘴,攥紧了手掌,一阵寒风吹过,将她的鸡皮疙瘩都吹了出来。她瑟缩了一下,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苏年年摇了摇头,算了,她不找了,她还是赶紧回寺庙里拜拜佛吧,这也太惊悚了!
她往前刚走了一步,便感觉到脸上一湿,苏年年伸出手指摸了下脸,还以为是下雨了。
在她的指尖接触到脸上湿润的液体时,她的手指颤抖了,这粘稠的触感,不可能是雨水,倒很像是血液......
苏年年缓缓的抬起头,只见那茂密的树叶间隙中,藏着一个男人的身体,那男人从树枝上耷拉下一条手臂,他似乎是受了伤,一滴滴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滴落下去。
苏年年两腿一软,险些没瘫倒在地上。
若是她猜的没错,这个受伤的男人就应该是定北大将军了。
这也太吓人了,他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她记得她在书里写的分明是他受了重伤之后,倒在了树林里......
莫非是他中途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所以就自己窜到树上面去了?
苏年年心中对他微微有些敬佩,不愧是大将军,受了重伤,还能自己爬树爬上去。
她会爬树,但是没爬过这么高的树,这树大概看起来三米多高,树干看起来并不是很粗壮,若是她踩滑了或是这树干撑不住他们两个人,可能就会摔下去。
要不然把他摇下来?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来,苏年年就连忙掐灭了。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正常人也许就是摔伤,但重伤的定北大将军摔下来,那估计可能就把重伤摔成内伤,最后不治身亡了。
苏年年犹豫了一会,远处隐约响起了马蹄声,她心下一惊,也顾不上迟疑了,连忙手脚并用的攀住树干,费劲的往上爬着。
在求生欲的促使下,苏年年爬树爬的又快又稳,没多大会,她便攀上了顶端的树枝。
定北大将军倒是会选树枝,他身下的树枝,比一旁的树枝都要粗壮结实许多。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定北大将军又开始了低声的喃喃自语,苏年年咬了咬唇,动作缓慢的朝着他身下的树枝爬去。
他这声音虽然不大,但若是那内奸停下来仔细听,也不是听不到的。更何况她一个不习武的人都能顺着这声音的蛛丝马迹找到他,那内奸常年跟在定北大将军身边,定然是武力超群的,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她可是和他绑在一条船上,若是他招来了内奸,内奸定然会将她一块杀了灭口。
“年......年......”定北大将军从喉间发出了低低的轻吟声。
她蹙了蹙眉,什么年?他在念叨什么鬼东西?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苏年年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她将身体的重心放在了树干上,只迈出去一条腿和半个身子,轻手轻脚的踩在了他所在的树枝上。
她先将他耷拉下去的手臂拽了上去,又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再继续出声。
还好那树枝比较粗壮,将将能够承受得住他的重量和她探过去的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