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YES!”
魏益谦高高地举起拳头,上下左右挥舞着。
三千人围观一局棋,十个人民广场湖心亭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下的漂亮!”
一直紧盯屏幕的向前进突然狠狠地拍了下大腿。
魏益谦听了快走两步,重新落座。
刚才第十一回 合,他走了马七进六,右马盘河。使得向帅不能进马或者进兵,否则就会被他的黑车直接捉子。
这种情况下,若是只求稳当解脱,红棋就应该车七平六,接着车六进二,这样依然可以保持红方先手的优势。
只是这样一来,就跟第四步魏益谦遇到的困境一样,稳当是稳当,却过于老套,回到了窠臼之中,等于向帅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谁也没想到向帅居然下了一步比直接送炮到对方门口更加疯狂的棋——他直接扑左马,把炮给弃了!
这一步当真是使玉山倾颓,教山河变色。看似自断一臂,却真的夺回了先机,又解了当下之围。
这样惊人的想象力,如此大胆的用子,围观的人同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怎么敢!他居然敢!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棋项帅也敢下。”
蓬莱医馆里,何文宣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叹道。
“你们敢下么?”
他转头问身后的弟子。
三五个大男人,连带卓文齐齐低头。
“呵呵,可见也不是所有的初生牛犊都有这样的胆子和棋力的。”
屠景天双手抱在胸前,感慨地说道。
“老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可能他一辈子的运气都在翘辫子前的最后一个礼拜花光了吧。”
接下去,魏益谦车八进三,直接进车捉炮。向帅被逼得飞象,躲过一劫。
场面再一次焦灼起来。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下一步棋怎么走的时候,红方突然挂出封棋请求。
——怎么回事?下到正精彩的时候呢。别闹别闹,要上厕所快点去上。快去快回。
——就是,封什么棋啊。大国手,老哥哥求求你,继续下下去,别走。
现在没人再怀疑这对局两人的国手身份了,就盼着他们快点多下几个妙手,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向来很帅的一号: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楼下保姆喊了好几声了,再不下去就不合适了。
“是啊,小帅要去吃饭了,封棋吧。”
向前进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亲亲老婆发话了,魏益谦自然不能不答应,同意了封棋的要求。
两个主角相继离开,聊天室却越发热闹了起来,棋友们针对他俩刚才的一步棋展开讨论。
明明是在非比赛时间段,在线人数倒是不降反升。有许多人是在别的论坛上看了文字直播,特意寻到联动这儿来的。一看不得了,居然有如此多志同道合之人,干脆就此注册ID,安营扎寨,正中了魏益谦的下怀。
“马阿姨,这不是昨天夜里吃剩的菜么?你没有重新做菜?”
来到楼下客厅,向帅用筷子眼前黑乎乎的几碗东西说道。
向帅对食物的要求不高,能填饱肚皮就行,但是对于隔夜菜上桌就不能接受了。
这可是要致癌的。
“小项,你也别要求太多了。你知道做一个人的饭有多难么?”
马春花正在吸尘,半点都不管一旁有人在吃饭,把客厅弄得尘土飞扬。
“咳咳,马阿姨,麻烦你把吸尘器关了,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向帅放下筷子,面露愠色。
马春花“哒”地按下吸尘器的暂停键,双手叉腰,抬起下巴嘲讽道。
“我做一道菜,你跟我抱怨才太少。多做几道,你一顿又吃不下,吃不下当然就剩下来了。”
“小项,你是城里的娃娃。没见过禾苗怎么长,麦子怎么割。要知道,这浪费粮食可是最不道德的事情,是要天打五雷轰的。等你把这些剩菜剩饭吃光了,我再给你做新的。”
说着,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这小鬼居然剥夺了她的采购大权。
一想到这里,马春花就恶从胆变生。
要知道她家乡下的两栋楼可都是靠这项家的菜钱才盖起来的。小鬼头要断她财路,她如何肯依?她还指望着项家给她孙子也盖上一栋楼呢。
你做初一,老娘就做十五,老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还怕降伏不了你?
想着,马春花暗笑一声。
向帅强忍下怒气,端起饭碗扒拉了一口。
“呸……”
下一刻,他把嘴里的饭吐在桌子上。
这饭居然是馊的!
“这饭昨天晚上没有放冰箱么?都酸了。”
向帅起身喝问道。
“馊了?”
马阿姨端起饭碗闻了闻。
一股酸味扑鼻而来,熏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那什么……我昨天收拾了厨房后,可能给忘了。”
马春花先是悻悻说了句,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小项啊,要说这也怪你不好。”
“怪我?怪我什么?”
“当然怪你啊。你夜里不是总喜欢起来喝水么?喝水总归要进厨房吧。这么大个饭碗放在桌子上,你会看不到么?你自己视而不见,怎么好赖在我头上。”
“呵呵……有意思,真意思。”
向帅简直被她的强盗逻辑给逗乐了。
他可不是“项帅”,既然这保姆阿姨给脸不要脸,他也就不客气了。
向帅双手叉腰,低头笑了笑了。
“我看这地你也别吸了。一会儿你跟我上去书房一下。”
“干,干什么?”
马春花一脸警觉地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0章 霹雳手向奶奶
“我把你这两天的工钱结一下, 你走吧。”
“你,你想炒了我?炒我鱿鱼?”
马春花难以置信地说道。
她平时没活的时候就在项家的沙发上躺着电视,学到了不少新词汇。知道广东那边, 把老板解雇员工叫做“炒鱿鱼”。
前段时间回老家,她把这话学给家里的人听, 逗得大家大笑不止。谁知道刚回上海没两天, 自己就被“炒”了。
“是,明天你不用来了。”
向帅掏出五百块钱。
虽然这个月她只做了三天,但向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打算给足她一个月的工钱。
“呵呵, 凭你也想开除我?没门!”
马春花两只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当初是你舅舅带我来的, 现在要炒我,也必须是你娘舅出面。你个小屁孩说话不算!”
她说着,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我舅舅?我舅舅现在在看守所, 你要见他有点麻烦。”
向帅心想原来如此,这老娘们是他那个狠心娘舅领进家门的啊。
戚志国不是省油的灯, 这马春花也不知道给了他娘舅多少好处和孝敬,才成为了向家的保姆。
难怪“项帅”那么绝望, 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 联手迫害他那么多年,他想找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