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Gin分手后(29)
“提分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太累了。”
“就算分开了我也永远偏向你这边。”
“Gin,你知道的,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红发青年说得真切,态度温和又服从,栩栩生辉的金瞳注视着琴酒,“给我一段时间整理心情吧,你知道……Gimlet怎么离得开Gin呢?”
最后一句说得旖旎缠绵,不像是诀别的语言,反而像是情人缠绵时的低喃。
他的手指顺势爬上琴酒的手背,轻轻点了点。
“Gin,我最在乎你了。”
琴酒闭上眼,不再说话。
他知道小舟绎的性子,看似软绵绵任人宰割,实际上总带着点玉石俱焚的偏执。
十几岁出头时就敢为了提高体质往实验组冲,手臂上满是针孔和印痕也不肯停;对谁都笑眯眯、温声细语,执行起任务来却绝不手软;认准的事物绝不放弃,不到手决不罢休。
在别人面前只字不提自己的遭遇和痛苦,看见自己却会娇气地露出伤口,假惺惺地掉眼泪。
一旦不理睬他或是怎么样就会躲在一旁生闷气,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又傻呵呵的跑过来又或是抓出一个又一个朋友,做出一件件足以令黑泽阵产生应激反应的事。
层出不穷的、各式各样的朋友。
我们是一样的人,琴酒想。
黑暗构成了他们的血与肉,掠夺成了本能,看到想要的东西就想将它占为己有,旁人一个眼神就能勾起自己的
占有欲。
黑泽阵擅于伪装,半大的少年能隐藏起骨子里渗出的恶,一点点诱惑懵懂的幼崽到设好的陷阱中。
怎么可能让你逃呢。
琴酒是天生的狩猎者,他漫不经心地想出几个计划,该怎么敲掉这只小狗的獠牙,让他俯首称臣、乖乖的待在玻璃箱里。
至于现在……就先让他玩玩吧。
琴酒无声地退让了。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杀了那群老鼠。”
“好。”
很有琴酒风格的软话。
明白这是他最大限度的纵容,小舟绎轻轻牵住琴酒的手,掌心贴合住他微凉的手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Gin,你真好。”
银发男人不再言语,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冷白的肌肤上透着点点血丝,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惊心动魄。小舟绎温和地看着他,眼神眷念。
琴酒远没有黑泽阵好说话,拿到代号后的杀手总是嗤笑小舟绎的妄想,打击着他的爱恋、情绪鲜少有着波动。
这样不好,小舟绎想。
他是高高挂在夜幕中的月亮,是高傲冷淡、意气风发的杀手,生来就该高悬于众人头顶,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场称霸一方。
可月亮的光辉不能单单属于他一人,他不舍摧毁这轮明月,那就让琴酒的黯淡、明亮只能因为小舟绎而出现。
他要琴酒永永远远的、独属于小舟绎一人。
*
有阵子没回家,小舟绎再看到熟悉的家具陈列时、难得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客厅的绿植蔫蔫的、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看便知道家里许久没有人回来过。
小舟绎垂眸视而不见,他简单的和琴酒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准备处理事务。
他知道琴酒这段时间没有回过家,定位器上的位置总是停留在医院附近。
或是在深夜,或是在清晨,黑色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住院部后方,借着茂密的绿植遮住代表性的古董车,又在人烟涌起时无声无息地离开。
小舟绎偶尔会站在走廊,视线透过隔阂在他们之间的物体,跨过空间的距离遥遥地落在银发男人的身上。
他有时会想:琴酒这时候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希望我发现了他在这然后去找他,还是希望就此保持着冷战?
如果是以前的小舟绎,恐怕在发现琴酒在附近时就雀跃地跑过去,无视之前的伤痛,在对战中投降。
但他不想再退让了。
于是小舟绎转身回到病房,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等待日出日落。
打着休养的旗号摸鱼了一阵子,积攒下来的工作让人头晕眼花,小舟绎拖延到现在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处理。
……为什么人要工作啊!就不能一起摆烂偷懒吗!
小舟绎浑身写满了抗拒工作,他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视线落在桌角福袋上时失了神。
他和琴酒常年共处一室,次卧甚少使用,偶尔过来也是因为他们吵架——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用分居来表示抗议和不满,虽然到了半夜两人还是会黏黏腻腻地睡一张床上,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小舟绎每回郑重其事地、扛着一大堆东西过来。
次数多了后次,卧渐渐成了小舟绎的“秘密基地”,他像仓鼠搜索储备粮一样,将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破烂放进去,然后欢喜地裹着男人的黑色大衣跳上去。
偶然间被琴酒撞破,银发男人倚靠在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舟绎慌乱地张开四肢遮掩着东西,不合身的大衣滑落到床边,唇齿之中跑出一声讥笑。
“惯会偷东西的小老鼠。”
小舟绎被抓了个现
行,他哀嚎一声,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狡辩着:“不是偷的!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怎么能算偷……”
他的辩解在琴酒的打量下渐渐变得底气不足,最后变成得如同蚊蝇。
“Gin……”红发青年话还未说完,琴酒就大步走了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将剩下的话语堵在喉间,化作气息飞走。
得到琴酒的默许后,小舟绎收集的行为变得明目张胆,像是激活了什么强迫症,去哪都要留下纪念品作为收藏。
几年下来,房间里塞满了和琴酒有关的东西。
小舟绎:……
救命,怎么像什么奇怪的狂热宅男疯狂收集老婆周边。
他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寒颤,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痴汉,埋头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恋爱脑Gimlet做的事与我小舟绎有何干系?
他熟练地进行自我疏导,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看了眼,是诸星大打来的。
“诸星君?”小舟绎歪头将电话夹在肩膀上,手下不停地把写满少男心事的手账本扔进床底。“有什么事吗?”
书本沉重的噗通声和电话那边男人沉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没什么,刚才有点误会。”
“嗯?什么误会?”
他忙着毁尸灭迹,也就懒得去思索诸星大话里的意思。
救命,为什么床底下还有那么多的相册集!
借助手电筒的光,小舟绎看清了床底叠放了厚厚几叠相册集。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尘,小舟绎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心痒痒想将东西抽拉出来,又怕里面全是琴酒的照片让自己尴尬,一时之间有点犹豫。
“说话语气,对比你日常的习惯会觉得你被什么挟持了。”
诸星大语气淡淡,全然不觉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不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