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十年(205)
而何若瞧见她，忙站起来，一开口，就咳嗽了一下，在室外待的时间门久有点着凉。
简妍上下看了她一眼，眼尖从外套里看到眼熟的姜黄色毛衣。
“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里打游戏吧？”她用很迟疑的语气问。
“地铁信号不好，我就想着打完再回去。”何若讪讪笑了下，原本送完特产是想要回去的，接电话耽误了下时间门，就看到简妍回来了。
她在门口踌躇了很久还是没敢进去找她，想上游戏碰个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对了，不知不觉就玩到了这么晚。
“那你赶快回去休息。”
何若看了眼手机屏幕，这个点地铁都停了，说：“我在打车了。”
简妍想着，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义气的人，何若是因为跟自己打游戏才玩到那么晚耽误时间门回去的，于是就留下来稍微等了一下。
等到她的车来了，她再进去。
气氛相对沉默，何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风一阵阵的，有些冷。
过了几分钟，她说：“外面冷，要不你回去吧？我的车还没那么快来。”
“要多久？”
何若把手机屏幕给她看，好家伙，正在排队叫车，前面还有5人，预计等候时间门20分钟。
有这个时间门估计早就已经到了。
“你住哪里？”
何若报了个地址，那个地方她不认识，想了一下还是说：“我送你回去。”
明天要早起，何若就没有推辞，跟着上了车。
在车载导航输入目的地，不算远，预计15分钟就能到。
路上接了个电话，楼上冯楠打来的，说是宵夜煮多了，问她要不要吃。
还真有点饿了，简妍欣然应下，何若盯着挡风玻璃，默默听着两人的聊天。
导航目的地是一条街边，这一段路灯坏了，都很暗。
简妍四下看了眼，这也没有看到房子啊？就问：“你家在哪里？”
“里面不太好走，我就在这里下吧。”
附近乌漆麻黑的，来都来了，秉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说：“你指路。我开到你楼下。”
还挺强硬，何若便不再说什么，告诉她怎么走。
简妍还以为何若住的小区，车子缓缓开进小巷子，周围是城中村标志的握手楼，狭窄的小路，没有任何路灯，全靠车灯照亮。
城中村简妍还是在刚毕业那段时间门住过，环境不好，经常有虫子蟑螂出没，富裕之后再也不住了。
她是没有想到何若竟会住在城中村，明明家里的医馆还挺大，条件不错才对。
在何若的指引下，车子在一栋居民楼停下。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简妍问。
“嗯，这里离医院近一点，上下班方便。”何若攥了下安全带，发出邀请：“要上去坐一下吗？我请你喝——茶。”
简妍可是太好奇了，于是就把车停好，跟着上楼了。
眼看着何若拿出门禁卡刷卡开门，楼梯很窄还有些陡，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好很多，至少楼道是干净的。
“几楼啊？”
“五楼。”
……她后悔下车了。
简妍三步一停留，走一层就大喘气，磨磨唧唧走了还剩下一层了，她叉着腰靠墙，摆手：“我走不动了，你为什么住这么高啊！”
“顶层房租比下面便宜一百块。”何若的回答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她还以为何若是那种不食人间门烟火的娇娇公主，毕竟现在的小孩可金贵着呢。
“马上到了。”何若伸出手，“你要是实在走不动，我拉你吧。”
于是简妍抓着她的胳膊，借力可算爬完了最后一层。
眼看着何若掏出钥匙开门，她实在忍不住问了，“这里房租很便宜吗？”
何若清楚她的意思，解释道：“比公寓便宜三百块，现在实习工资不多，只能租个便宜的房子。”
“工资多少啊？”
“之前是三百块，现在补贴是一千八。”
“……”简妍震惊，“我以前刚毕业那会儿，好歹还有两千五。”
何若无奈地笑笑，“医学生是这样的。”
她推开门，开灯就看到一张床，走个几米就是阳台，是一个大单间门。
房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简易书桌上放的全是关于医学的书。
何若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无糖乌龙茶递给她。
真·喝茶。
简妍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想说找个话题，就问：“你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她刚说完，就在那一堆书里一眼看到一本《人体解剖彩色图谱》。
“……”小偷进来都得瑟瑟发抖吧。
“一开始会有点，习惯了就好。”在自己的主场，何若面对简妍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主动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前段时间门简妍在医馆调理身体，自我感觉有好那么一些，也清楚调理身体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急不来。
“还好。”
何若忽然把外套脱掉，简妍看着她的动作，姜黄色的毛衣也随之暴露在她的视野里。
毛衣穿在她身上尺寸刚刚好，这个颜色比她预想的还要适合，看起来暖暖的。
“这件毛衣冬天我有一直在穿，在医院外面穿白大褂，里面很暖和。”何若说着怕她不相信，走近让她看。
衣摆处有点点开线的预兆，因着是开始织的位置，那时还不算熟练，线勾的没有那么紧实。
简妍也不好意思看有质量问题的地方，就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何若却不想就此作罢，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破冰，有什么事不想留给以后起疙瘩。
她坐在床沿，表情有点点窘迫，食指蹭了蹭颈侧，说：“毛衣的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践踏你的劳动成果。”
这么煞有介事的样子，反而让简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毛衣本来就是你花钱买的，怎么处置是你的自由……算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那你可以原谅我吗？”何若问。
她眼睛直勾勾的，不知怎么的，让简妍想起小时候外婆家养的小土狗。
“本来就没有生气。”简妍昧着良心说，“又不是个什么事，再说我比你多吃几年大米，还会计较这个吗。”
“那微信可以加回来吗？”何若追问，怕被拒绝，又打补丁：“以后打游戏，微信也方便联系……”
简妍想了下，就同意了，很快又把好友加上。
忽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嘎吱嘎吱的，从墙的那边发出来的。
正在思考是什么声音，就听到隔壁女人的声音，瞬间门明白了。
这隔音真差劲啊。
她用怜悯地目光看向何若，“每晚都这样吗？”
“一周几次吧。”何若说，“也还好，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吗……”简妍有点傻眼，心里想的却是，看似老实巴交的小屁孩，情史比自己还丰富吗……
没想到对方的下一句，从没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