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昼梦游(34)

作者: 甜嘤 阅读记录

时月下颌微微后仰,迟晏冬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掌,很快移动到了她的后颈处。

男人微凉指尖在她的皮肤上带起一阵阵颤栗,指腹滑过的地方,滚过细细密密的痒意。

她的睫毛也跟着颤了几下,闭着眼,喉腔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道闷哼。

她的声调软绵,慵懒。

男人在她后颈游走的手指顿了片刻。

下一瞬,他的身子便蓦然俯得更低,齿尖在她唇瓣上轻碾慢咬。

时月手指本能地攥住他腰间的衣料,罩在他们头顶的雨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

伞面孤零零朝上平躺着。

时月眼角都红起来,耳垂被男人用另只手握住,他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张开嘴来。

方才还清冽冷淡的嗓音,这会儿却多了些粘稠稠的热意,他低睨着她,眼中潮色浓郁。

“张嘴。”他哑声。

时月软绵绵地“唔”了声,细白皮肤下压着一层浓郁的粉,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时月身子猛然一颤,整个人忽然被迟晏冬拥在怀里。

他直接将她整个身子都拢进了他的大衣里。

他个子高出她很多,她连脑袋埋进去都不成问题。

她的侧脸紧贴着他胸膛,男人有力的心跳频率似乎比平日里更快了些。

怦怦,怦怦。

震得时月耳膜都泛起痒来。

黑暗里,迟晏冬与裴子洲,一个在院里,一个在院外,两人于暴雪中沉默相对。

迟晏冬狭长眼眸微微眯起,下眼睑泛起一片暧昧红意,廊灯照射下,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唇瓣殷红,似有些肿,下唇右边被时月牙齿咳出一块极小的伤口。

冶艳好似山鬼。

他漫不经心拥着面前的人,目光淡漠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四目相对,谁也没笑,白日里的礼貌寒暄仿佛只是彼此的一场幻觉。

时月在他衣襟里仰起头,下颌抵着他的胸膛,心脏跳得快得有些离谱,闷声问:“是谁?”

“没谁。”迟晏冬手指温柔抚上她后背,看着裴子洲转身离去的背影,冷冷收回视线,低嗤,“邻居家的狗跑出来了。”

等时月回到房子里,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

虽然迟晏冬说并没有谁看到他们,但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心虚得要命。

在玄关处换鞋时,却看到裴子洲的运动鞋沾了一点未干的水迹,正大剌剌躺在她的拖鞋旁边。

时月眼皮微跳,换上拖鞋,转身上楼。

才刚踏上第一个阶梯,旁边卧室门把就忽而被人从里面转响。

时月视线微微下瞥,见裴子洲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抿了一下唇,沉默地看着他。

裴子洲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似在无声指责她在深更半夜偷偷出去和男人约会。

纵然性格与气质变化再大,但那种经年累月的习惯并不会改变。

时月太熟悉他这个表情。

她的胸腔里忽而就涌起一阵怒意来,本就红地要命的眼尾一时间红得更厉害。

裴子洲靠在门框上,仿佛丝毫没有看出她的不满,出声叫她的名字:“时月。”

他说:“你以前不这样。”

她以前是哪样?

时月简直被他这句话气笑,她转过身,居高临下的角度,面对着裴子洲,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冷笑来。

“你想说什么?”她平静发问。

裴子洲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神色怔然片刻,才道:“迟晏冬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条件,谈恋爱不过是随便玩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

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很平淡,处处为她着想的模样。

时月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裴子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说完,她就直接上了楼,连辩解的机会都懒得给他。

她关上门,后背靠在门板上,大概因为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太过于大起大落,她闭着眼深吸了口气,睫毛还是不可遏制地湿润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走到桌边抽了张纸巾出来,盖在眼上。

停了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时月打开看了眼。

小师叔:【照片.JPG】

时月点开看了眼,发现是他拍的自己的手。

明亮灯光下,男人骨肉匀亭,指节修长,腕上骨节明显地凸起,是足以让手控人群发疯的一只手。

她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回了个问号过去。

小师叔:【你仔细看,大拇指那边的手背上有排牙印。】

时月眼前模糊得厉害,她又抽了张纸巾,将眼泪擦干净,才扁着嘴,凑近手机。

下一秒,屏幕上画面一转,变成了视频来电的界面。

时月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点了接听。

迟晏冬浸着雪水的一张脸忽而出现在她面前。

他应该是刚到家,被淋湿的外套已经脱掉了,里面穿了一件看起来很舒适的颗粒绒家居服。

室内光线明亮如白昼,这样近距离地观看,更显五官冷峻而精致。

时月缓了缓情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问他:“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

话音落下好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出声。

时月抬起眼,才发现迟晏冬一直在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冷了几分,眼中戾色沉郁,上下扫视了她两眼,目光很直勾勾。

“你哭了?”过了半晌,他才沉声发问。

他的语气听起来冷淡得有些过分了。

时月猜测他可能回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不由得思索着,自己作为女朋友,是不是应该礼貌关心一下。

正犹豫。

倏尔,男人手指轻叩桌面,嗓音压得更沉,更低。

“时月,说话。”命令的语气。

时月怔了怔,指节曲起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温声道:“太冷了,我这是被冻的。”

她说谎,怕被他看出来,头都不敢抬。

迟晏冬微眯着眼,一手握着手机,另只手随手抽走放在门边置物架上的一盒苏烟[1]。

水墨江南制出来的烟也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江南腔调。

烟叶温和柔润,烟嘴上染了一圈微醺的粉。

迟晏冬懒散靠在木架上,低着头,将烟咬进嘴里,目光依旧注视着时月,漫不经心将烟点燃。

苏烟调香特别,烟气柔软。

他青白面容很快被一层朦胧烟气若隐若现遮盖住。

时月见他半晌没出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却正对上男人一张吞云吐雾的脸。

时月之前每次见迟晏冬,他总一副清高冷冽的样子,眼高于顶,虽然对人还算温和,但明显并没把人放眼里。

皑皑似山上雪。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他抽烟的样子。

男人眼尾下垂,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几分慵懒的劲儿,后背松散地抵着木架,视线颇为懒怠地耷下来。

很颓靡。

但也真的,很性感。

上一篇: 玻璃橘子 下一篇: 春季潮湿不宜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