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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梦游(47)

作者: 甜嘤 阅读记录

时月问:“你有食材吗?”

“……没有。”男人长手长脚ʝƨɢℓℓ地背靠着流理台而站,话讲到这里,大抵自己也觉得好笑,明亮灯光萦纡落在他脸上,他散漫地垂睫,低哂,“那就没办法了。”

他说:“你吃碗面凑活一下?”

是真的很凑合。

时月抱着毯子走过去,问他:“你居然还会做饭?”

迟晏冬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出一只西红柿,放在水龙头下洗净控干水,才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睫:“不然,我这么多年一个人住,早就饿死了。”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时月瞬间点头:“也是哦!”

迟晏冬沉默片刻:“但是,手艺不太好,你担待一下?”

他侧过眼看着她,他的眼睛漆黑深邃,上翘的眼尾令他整个人有一种冶艳的好看。

时月呼吸顿了顿,说道:“我不挑的。”

迟晏冬点点头,转回身,慢条斯理把西红柿切成块。

他有点太过谦虚,挂面比时月想象中好吃太多。

西红柿在热油里经过充分的熬制,汁液粘稠,里面的酸味与甜味全被榨取了出来。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但也是西红柿鸡蛋面里最好吃的那一阶了。

时月鼻头通红,将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

迟晏冬看着她,不由得倾身,从旁边抽出一张餐巾纸出来。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面前的灯光全都遮挡住,有着他轮廓线的黑影落下来。

时月迟钝地抬起头,下颌忽地就被他修长指骨捏住。

他人很瘦,手指修瘦匀称,白皙皮.肉包裹着的骨节清晰地凸出来,手背上的青筋也在明亮灯光下,透出几分禁.欲的青白来。

时月呼吸蓦然停了下,嘴唇上落下一道温热触感。

迟晏冬低眼看着她,动作轻慢地将她嘴角汤渍擦干净,他动作缓慢而旖旎,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缠在一起。

暖气和壁炉一起起作用,屋子里的温度慢慢攀升到了很高的位置。

时月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张开嘴,咬住了他落在她唇边的那根手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行动。

她的嘴唇柔软温热,与他微凉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连呼吸都是热的,大概烧还没完全褪。

迟晏冬轮廓鲜明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了下,未待时月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忽而曲起,抵住她的上颚。

她没提防,有些吃痛地“唔”了声,软绵绵的嗓音荡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外面似乎又下雪了。

时月隐约听见有孩童的欢呼声,那种来自于外界的声音,非但没有冲破凝结在他们周身的暧昧,反而更加为他们此时的境况增添了几分奇异的羞耻感。

时月的舌尖抵上去,企图将他的手指推开。

下一瞬,男人呼吸倏地加重,他将手指从她唇间拿出来,带出一片清软水渍,捏在她下颌上的那两根手指却仍未松开。

他步伐挺阔地走过去,时月呼吸仍旧起伏未定,喉咙发紧地看着他。

迟晏冬停在她的椅子前,四目相接,他轻啧了声,蓦地俯身,另只手扣住她后腰。

椅子不够他发挥,不消片刻,他们便亲到了沙发上。

沙发那边和饭厅隔着一小段距离,这边的光亮并未令那边也足够明亮。

纯黑的布艺沙发上搭了条深棕的仿皮毛的毯子,时月的身子陷下去,衣料与皮毛摩擦在一起,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然后又被他半跪在沙发上的一双长腿挡住。

时月本就病着,又被他那样几近疯狂地亲吻和啃咬了一番之后,此时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昏昏朦朦好似罩着一层浓郁的霭。

她大口地呼着气,后颈被他用左手轻揽着,他另只手托住她侧脸,目光在她殷红眼角上停留片刻。

他的手好大,她觉得自己半张脸都被他捧在了掌心里。

男人的手掌坚硬、干燥,纹路清晰,天然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感。

此时却轻缓温柔地揉搓着她的耳垂、唇瓣,在时月身体里带起一阵似酥似麻的痒来。

时月眼里聚起一阵浓重水雾,有些难受地抬起头来,他的唇瓣继续往下移,灼热的呼吸很快就落到了她的锁骨上。

唇与那块凸起的骨头相贴。

只一瞬,他就移开了。

那阵灼烫感却令时月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的心脏跳得快得要命,感觉到,笼在她身上的男人漫不经心抬起眼,一把将她落到肩处的衣领又重新拉上。

他低头看了她半晌,似有些无奈地轻啧了声,然后身子重重压下来,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迟晏冬双手伸到她腰后,好紧好紧地将她抱进怀里,时月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痛了。

她眨了眨眼,却没出声,旋即又听迟晏冬闷沉着嗓子沉声道:“时月。”

“怎么这么会勾人?”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完全以陈述的方式讲出来的。

时月鼓了鼓嘴,觉得冤枉:“我哪有。”

迟晏冬转过脸,薄薄唇瓣衔住她耳垂,沙哑的声线里透着几分软绵的黏:“怎么没有。”

时月觉得他们两个完全在车轱辘式地讲话,她抿了抿唇,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抬起手臂,手指覆在他后脑勺上。

他的发质很好,看起来很软,手摸上去却是有硬度的。

她的手指穿进他发间,无意识地揉搓着,转过头,看见窗帘缝隙间,外面昏黄的廊灯下,雪花像童话故事里那般纷纷扬扬往下落。

她迷迷蒙蒙地说:“又下雪了。”

“嗯。”

时月说:“我记得樱川并不常下雪。”

“是。”迟晏冬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下颌继续搭她肩窝里,两人一起望着外面的落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樱川已经三年没下过雪了。”迟晏冬说。

时月说:“今年下得好大。”

她不知想到什么,回头看向迟晏冬,“你说,它是不是为了把今年的冬天延长一点,才会来到这里?”

……

那晚,时月做了一个梦。

梦到圣诞老人跟她讲,只要雪一直不停,春天就永远不会来,这个冬天就会一直延伸下去。

她在梦里混混沌沌的,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要春天到来。

时月这一场病来势汹汹,连续打了三天吊针才见好。

因此,他们的圣诞节也是草草过去的。

圣诞节那天,是三个男人一起做的饭,他们直接将外婆家里的餐具什么的都拿到了迟晏冬家里。

原本时月想动手,被迟晏冬和裴子川一起按在沙发里,她盘着腿坐在那里看电影的时候,就听见那边几乎没停下来的斗嘴声。

基本上都是裴子川在问,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

迟晏冬语气清冷中透着不耐:“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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