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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90)

作者: 坠欢可拾 阅读记录

谢舟默默站起来,想离此地远一点:“我犯了天条。”

他飞奔下楼,问掌柜的茶钱多少。

掌柜和伙计的听着楼上一声声的惨叫,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又看到张旭樘血淋淋地出门,惊的都快晕了过去。

“茶钱?什么茶钱?我没钱。”掌柜的语无伦次,和伙计紧紧相拥,互相安慰。

谢舟摸出来半钱银子,放在柜台上,匆匆离开,刚走出去,他就看到晋王下了轿子,立刻像避鼠猫似的溜走了。

宋绘月从茶肆里出来,晋王正好到门前。

晋王也是得知张旭樘和宋绘月一同喝茶,匆忙赶来,见了宋绘月后,连忙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才翘起嘴角一笑:“看着没吃亏。”

宋绘月点头:“他没防备,可惜那碗擂茶都没有喝完。”

晋王想了想:“我知道城外一家茶店的擂茶很好吃,你想吃我们现在就去。”

宋绘月摇头:“不去了,还是去吃鱼。”

鉴于张旭樘此次伤情惨重,让晋王和宋绘月的心情都连着好了几天。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竹溪斋里早早的生了炭火,林姨娘给宋太太捶腿,宋绘月在旁边烤橘子,大夫告诉她吃烤橘子可以治寒咳。

“阿娘,咱们去京都吧,”宋绘月慢吞吞地给橘子翻了个面,“清辉在京都呢。”

宋太太停下手里的绣活,林姨娘也停下了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清辉,还在?”宋太太声音更咽,几乎落泪。

这么多天没有宋清辉的消息,她以为这孩子已经是凶多吉少,只是都瞒着她,没想到清辉竟然还活着。

活着就好,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林姨娘问道:“怎么去了京都?怎么走这么远,大爷这得遭多少罪啊,咱们赶紧去把他接回来。”

宋绘月将烤好的橘子用铁钳子夹出来,橘子的香气经过了炭火的烘烤,变得热烘烘的香甜,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香气,冷静下自己的头脑,把橘子放到盘子里。

元元端给了宋太太。

宋绘月又烤了一个,边翻动边回答林姨娘的问题:“是张衙内先找到了清辉,把他送去了京都张家,想以此辖制晋王。”

“啊?这……”林姨娘看向宋太太,“他们争来斗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大爷他什么都不懂,王爷……王爷怎么不去把大爷救回来?”

宋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张相爷的家又不是咱们家,翻个墙就进去了,月姐儿,清辉,还好吗?”

宋绘月轻声道:“很好。”

第九十九章 晋王曲线追爱

得到宋清辉确切的消息,宋太太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宋绘月轻声道:“阿娘,我们回京都去,往后就呆在京都,离清辉也近一点。”

宋太太沉思片刻:“是不是晋王也要回京了?”

“是。”宋绘月点头。

宋太太想了想,虽然宋绘月心中一向大有主意,但是在婚事上的主意则很糟糕,仿佛对男女之情还未开窍,有些话便咽了回去。

晋王心中有万丈长虹,他日前程万里,小小宋家,倚草附木,王爷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晋王想要定鼎,一门能作为助力的婚事必不可少……

“王爷若是有事要帮忙……”

宋绘月笑道:“我们自顾不暇,哪里能帮的上王爷的忙。”

“那倒也是。”

哪知到了下午时分,比猿猴还要轻盈的侯二领着五个兄弟,外加死皮赖脸前来的杜澜,忽然到了竹溪斋。

等云嬷嬷开了门,侯二让其他人等在外头,自己进了门,正要问大娘子可在,就见青石板上放了条小板凳,宋绘月稳坐在小凳子上。

她左手稳住竹筒,右手操一把砍刀,先将砍刀在竹筒上方劈出一条缝隙,刀锋卡在砍刀中后,连竹筒带刀扬起来,在地上用力一磕,“咔嚓”一声,竹筒就整齐的裂开成两半。

她听到动静,松开竹筒,抬头看向侯二。

侯二连忙躬身上前,低声道:“大娘子可还记得我,我在游松哥哥手下效力,是王爷的门人。”

宋绘月道:“记得,你飞檐走壁的功夫十分罕见。”

侯二腼腆一笑:“多谢大娘子夸赞。”

杜澜在外等的心焦,虚弱地催促:“二哥,你说正事,我还要和大娘子说话呢。”

侯二回头骂他:“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杜澜丝毫不怕他:“你不说我说。”

宋绘月听到杜澜的声音,虽然中气不足,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就让云嬷嬷请他进来说话。

杜澜不肯进来:“我鸠形鹄面,不堪见人,大娘子,我监守张旭樘不利,害的大娘子一家遭受莫大苦难,大娘子……”

说着,他忍不住更咽一声。

宋绘月道:“和你没关系,是张旭樘的错。”

“大娘子不怪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改日我再讨大娘子一杯酒……茶喝,二哥,我的话说完了,你说正事吧。”

侯二拿这小子没办法,只能转头低声对宋绘月道:“大娘子,王爷让我来,是有要事请大娘子相助。”

他将事宜仔细说了。

原来裴豫章受命于天子,便日夜兼程,行船走马赶往荆湖北路,接过驻军大权,又朝严实借了一万兵马,***贼。

他昔日乃是水上名将,一出手便见成效,抓获了一批江贼。

这群贼人在严刑拷打之下,供出了税银所藏之地,只是大部分银两已经运走,留在原地的连一万两都不足。

原本剩下的事就是追查税银下落,问责江贼死罪,不料在四司同审下,江贼说了个耸人听闻的实情。

这二十多万两银子,熔过之后,只剩下六成足银,其中有四成掺杂的是铜,外面刷了一层锡粉,看起来色白而已。

真正足银的也只有面上一层。

裴豫章当场命人将收缴的税银抬出来,请了四个银楼的掌柜,以“吃银虎”擦拭足银对牌和官银。

银楼的足银对牌银道呈现灰白色,白色重,灰色少。

而官银则是乌黄色返青发深,可见其中参杂了少量的黄铜。

见此情形,在场官员无不愕然。

这可是官银,是要收入国库的,乃是国之根本,也是朝廷脸面,官银都作假,往后老百姓怎么敢再信任朝廷。

裴豫章做主当场就发了海捕文书,抓四海银楼的话事人,又送加急文书进京,陈述此事,并请今上清查国库,看往年入库的税银是否也有假,不止是两广路,其他路存留的税银也要查。

张相爷若是在一开始便对罪官求情,有所保留,又未曾请裴豫章出马,洗清张家,此事一出,他这个相爷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今上的震怒。

今上有旨,责令各路通判专任税银一事,总领按查,同知州协力,并通提刑司。

“大娘子,王爷这里的月俸和料钱也是由国库里拨来的,因此咱们这里也要查,王爷请您在他不在期间,守住王府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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