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渡我(27)
“你也对我太有信心了。”虞乔转身,往车的地方走。
“当然啦!我可是姐的无脑死忠粉!”
定妆照后大家一起聚餐,闻公子有钱,开机仪式结束直接大笔一挥,包下了陵江最贵的餐厅吃开机宴。
虞乔和邵书白邬令还有其他几个主创一桌,闻渡付完钱让他们自便,自己则潇洒离去,倒是向之瑶兴致颇好地留了下来。
桌上都是年轻人,几杯酒下来气氛自然而然热烈起来,虞乔喝不得酒,也没人逼她,给她换了果汁。
向之瑶和邬令年纪相仿,聊得十分热络,没多会两个人手拉手挤来虞乔身边,邬令这会儿没了拍定妆照时候角色身上的骄傲气质,脸颊红红的跟虞乔打招呼:“虞老师,我叫邬令,往后在剧组还请您多多关照。”
虞乔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看见了以前的自己,只是她确实没有邬令命好。
她举起杯子,轻轻碰了两个姑娘的杯子一下,笑:“互相照顾。”
向之瑶受宠若惊,抱着杯子眼睛都亮了一下。
饭吃到最后,向之瑶和邬令都喝得醉醺醺的,凑在一起说话,谈论自己的心情。
虞乔没喝酒,支着脸懒懒地看着她们聊天。
主要是看向之瑶。
她想仔细看看,周宴深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向之瑶眨着眼睛,抱着酒杯:“我当然有男朋友啊,我男朋友可帅了呢。”
邬令长长地噫了一声,满脸好奇:“有多帅啊有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照片啊。”向之瑶喝得醉醺醺的,“看什么照片啊,回头直接带你见真人。”
“那好啊。”
虞乔摩挲着玻璃杯的动作从她开始讲话便停了。
“别光说我啊,”向之瑶歪头看邬令,“你有男朋友吗?你不是你们学校校花吗,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
“切,那群庸俗的人。”邬令撇嘴,“我才看不上他们。”
“那你喜欢谁,说说嘛说说嘛。”
邬令脸红了,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
“啊?”向之瑶迷糊了,“你不知道你就喜欢人家。”
邬令叹了口气,莫名显得有些怅然:“就是我前段时间去香港的时候在酒店偶然遇到的一个医生。”
虞乔搁杯子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人特别好,救了我外公,然后也没留名就走了,我后来也没见过他。”
向之瑶听得入迷,顺口问了一句:“帅吗?”
“非常!”邬令狠狠点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比娱乐圈的都好看——不,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他气质非常非常出众,就是那种,光华很内敛的感觉,让人一眼难忘。”
向之瑶托腮,精准给出点评:“你这是一见帅哥误终身啊。”
邬令惆怅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别丧气。”向之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你要相信天下之大,有缘终会相见的。”
“但愿吧。”
……
虞乔扶上一旁的酒瓶,缓缓往自己酒杯里倒。
浅褐色的酒液倾入杯中半剩的果汁,瞬间变得浑浊,她置若罔闻,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高浓度的威士忌,穿心灼肺。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邬令眼熟了,那天周宴深救人的时候,旁边哭哭啼啼的姑娘,就是邬令。
向之瑶说得对,天下之大,他们倒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邬令一见倾心的人是她男友。
虞乔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再往那二人的地方看了一眼,一个他爱的人,一个倾慕他的人。
至于她,前女友而已,最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包厢里闷得厉害,她坐不下去了,起身拎包告辞。
虞乔边走边给容夏打电话,嘱咐她把车开近点。
这餐厅位置隐秘,门口暗色灯带两旁停着的全是豪车,虞乔一出来,夜风迎面,将热意吹散了几分。
她拾级而下,正好有一辆白色添越开了过来,停在灯带旁的停车位里。
虞乔停步,眯着眼,车牌号在脑子里过了一圈。
车就停在离她十几步远的位置。
一根手指勾着包细细的链条带,虞乔慢慢悠悠地朝那辆车走过去。
附近没什么人,车窗是闭合的,看不清车主。她停在驾驶座旁,从包里掏出根口红,拧开,弯腰对着后视镜涂口红。
口红鲜艳,唇色很快也变得鲜艳。后视镜里,她身后的车窗徐徐下降,露出男人在夜色中也依然弧度清晰的侧脸。
虞乔视线在后视镜上移动,扫过周宴深的眉眼,他眼眸生得清淡工整,神色淡漠,没什么表情,让人觉得长情又冷峭。
她想到向之瑶方才说得那句:一面误终身。
他的确有一眼就误人家终身的能力。
虞乔仔仔细细地涂完口红,合上盖子丢回包里,然后转身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是你。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有人的,就借用一下镜子补个妆。”
睁眼说瞎话,车才刚刚开过来。
周宴深没说话,淡淡地看着她。
霓虹夜色,在他身后,稍嫌寡淡。
她敛了笑,上前一步,俯身,靠近车窗。
唇离他耳边一寸之遥。
“周先生,”她带笑的声音里夹杂着冷意,“佳人如许,不知道您这车,坐不坐得下呢?”
第16章 春深
向之瑶和邬令互相搀扶着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 门口檐下琉璃六角灯上垂着的流苏随风晃了几晃。
向之瑶眼尖,远远看见了周宴深的车,挥着胳膊大声喊哥拉着邬令一起跑了过去。
坐进车里却发现, 她哥的脸色几乎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二哥, ”之瑶小声,“你怎么了,我只是让你来接我一下,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周宴深回过神来,按按额头:“没事。”
他回头看了两个喝得脸通红的姑娘一眼, 打开储物格取出两瓶水拧开,一一递过去。
递到邬令的时候,邬令却傻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周宴深看。
“你……”她张了张嘴, 不可置信, “周医生?”
周宴深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我,我, 我, 我是邬令。”邬令手忙脚乱地接下那瓶水,脸瞬间像烫熟的虾子般更红了,“就是之前在香港景丽酒店的时候, 您救了我外公, 您……还记得吗?”
周宴深回忆了一下, 点点头:“邬小姐。”
向之瑶在旁边喝着水, 听得莫名其妙,过会儿才极慢地反应过来, 张大了嘴巴:“邬令, 我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唔——”
话还没说完, 邬令直接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周医生,”邬令已经彻底从酒中清醒过来,捂着向之瑶的嘴,尴尬一笑,“我外公的事,谢谢您,一直没机会当面向您道谢。”
“举手之劳,邬小姐不必言谢。”男人淡淡的音色从前方传来,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