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4)
毕竟是她出的主意,总不能全让团儿一个人干活了。
咸毓睡得脑袋发木,手麻脚麻的。她磕磕绊绊地穿上鞋,挣扎地向西边的窗户走去,中途路过茶几时还不小心绊了一下。
到了窗口,咸毓撩起裙子,踩着小柜几,脑袋钻出窗外。
团儿锄出来的一小片地瞧着有模有样的,咸毓眯眼迎着金灿灿的落日夕阳问道:“那一个坑里该放几颗瓜子呢?”
团儿摇头回道:“要不美人你来定?”
咸毓踩上窗槛,伸手掩了个哈欠,正想说等她绕出门外来帮忙一起,哪想到她手一挥,身形平衡被打破,紧接着脚底一滑——
“啊!”
只听得一道短促的惊呼。
她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出了窗外。
刚再抬起头来的团儿:“……”
*
两仪殿。
正殿中央跪着京兆尹。
京城东边的酒舍,夜里起了一道命案。
普通命案本犯不着急急报到皇宫来。可短短不到一日,不知是从何处走漏出来的谣言,说那已死之人乃祸从口出——因在背地里胆大妄为肆意褒贬当今陛下,而被皇帝的爪牙责杀。
无中生有的名头。
龙椅上的楚蔽沉着脸不置一词。
……
吩咐盯着的咸池殿里的经美人从窗上摔下去了,这事不大不小,暗中监视的人必是要禀报上来。
万良在偏殿听了消息之后,叫人先回去继续按兵不动盯着。
他回头望向正殿的方向。
也许这会儿不太适合同陛下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作者有话说:
楚蔽:快扶我老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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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悲伤的口水
窗槛建的不高,咸毓摔下去倒没什么大碍,脚也没崴,顶多弄脏了一身衣裳,爬起来后就又活蹦乱跳了。
之后团儿收拾她换下来的衣裳时才发现了一个破口,急忙道:“美人快给奴婢瞧瞧膝髁。”
咸毓扒拉了两下裤管子:“没事儿,擦破小皮,不会留疤。外头又要下夜雨了,你去关个窗门也早点睡吧。”
团儿无奈,看着分明午后睡了许久的美人又转瞬就安然入眠了,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午夜。
雨声中偶尔响起几阵闷雷,沉闷地敲打着春意万物。
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咸池殿最西向的软泥地上。
一人唾了口雨水,竹笠下低声抱怨:“今岁这烂水春,火折子都点不了,还怎么挖?”
另一人道:“连挖的是何物都不晓得。”
“费什么话?”还有一人道,“快些罢,万内侍让挖个瞧瞧就挖个试试呗。”
……
“你挖到了什么?”
“不就那几颗烂瓜子嘛。”
“……”
“那再埋回去?”
“这雨势大的,埋回去也终究会泡成烂泥堆。”
“……”
“那还埋不埋?”
“再挖挖看!”
*
转天半上午时雨势将歇,咸毓正要起床,外头就传来了声响。
杜婕妤踏着满是雨水的青石板台阶,取过身后收伞宫人手中的锦盒,在门口就笑声道:“经妹妹,前日一别,今日我又不请自来了。”
咸毓火速起床,因为前天杜婕妤是说过有空要送她好吃的点心。
“喏,”杜婕妤坐在红木圆桌旁,亲手掀开了锦盒盖子,“我那处的宫人恰好同尚食局膳房的一个司酿是同乡,正因这道关系,去提食盒时总会多赠一些点心过来。你尝尝看?”
咸毓见那正圆的锦盒内一分为二,装着两款她叫不出名头的糕点。
“这是酒酿桃花糕。”杜婕妤先介绍了左侧那道。
咸毓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半块,桃花沁香中夹杂着丝丝的甜酒味道,紧接着她把剩下半块也送进嘴里,边嚼边问另半边的:“这是青团吗?”
杜婕妤笑笑:“你猜猜看?”
咸毓哪还有毅力猜谜,她直接上手尝了一团,凤眸一闪:“唔,我尝到了薄荷味。”
嚼起来里面还有细碎的松子和赤豆,香甜绵软中带着沙沙的口感。
这两款点心清香微甜,软糯有嚼劲,吃多了也不腻,咸毓一口气吃下来就填饱了起床后的肚子。
“真是太谢谢你啦!”咸毓吃得心满意足,由衷的感谢杜婕妤。
杜婕妤笑着摇头客气:“我也只算是借花献佛了。”
咸毓让团儿也拿她们的点心招待杜婕妤,然后对倒完茶的团儿说道:“团儿我两样都给你剩了一块,你也快来尝尝!”
杜婕妤正举杯喝茶,闻言在杯后诧异地眨了眨眼,面色不变地垂眸喝了一口茶,听着经美人的宫女在道谢主子。
接着这经美人嘴甜地补上了一句:“那也是要谢杜婕妤呀!”
……
杜婕妤回去的路上在望云亭迎面遇见了“邻居”。
“甄才人,”杜婕妤一脸和善的笑容,主动上前打招呼,“今日有雅兴来采桃花?”
甄才人披着淡粉的斗篷,手里亲自抱着一只半大的瓷瓶,里面插着眼瞧着是才新鲜摘下来的桃枝。她身后的宫人也提着一只竹篮,里面盛满了桃花瓣。
甄才人上前,开口行了一个稳妥的见礼后,便敛着平静的眉眼,未有再闲话下去的意味。
杜婕妤也不介意甄才人的冷淡,便笑着道别:“那我先回凝阴阁去了。”
待走远后。
杜婕妤身后的宫女才开口小声说道:“婕妤何必笑脸迎冷脸呢?隔壁相思殿那三个人看起来都闷葫芦似的不怎么有动静,但实则各个清高得要死!这甄才人跑来望云亭折腾桃花,莫不是要才女葬花强说愁。”
杜婕妤好似被自己的宫人逗乐了,掩帕轻笑一声:“你怎倒像是甄才人肚里蛔虫似的能料到她的心思?”
宫女还想再说,就被她柔声制止道:“好啦,莫要在人后谈论他人。若各个都像你这般,那么甄才人岂不此刻也正议论你呢?”
宫女闻言只能扁了扁嘴。
望云亭的甄才人走到了石桌旁,缓缓坐下歇脚。
一旁的小宫女问道:“才人可是被杜婕妤扰了兴致?”
甄才人面色清淡,只顾瞧着石桌上瓷瓶中的桃枝。
如今已是春深,比起带着绽开花色的枝头,还是满地的桃花取之不竭,这便显得瓷瓶中的仅有的桃枝格外珍贵了。
“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年艳质成前梦。”甄才人吟了一句诗,转而说道,“瞧杜婕妤来的方向,像是西边那处?”
“西边的咸池殿里住着经美人呀,”小宫女说道,“许是前些日子有一晚经美人被陛下点中,于是那之后的杜婕妤才朝经美人热络起来?”
可大家不都听说了么,那夜陛下并未赴后宫。
甄才人却没有接话,起身道:“我们回去罢。”
小宫女也爽快,笑着提起了石桌上的竹篮,边跟上边说道:“那咸池殿也没见得扶摇直上,奴婢瞧着,小心福祸难料哩。”
回应她的唯有寡言少语的甄才人的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