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64)
他也不知她这般模样是否正陷在后悔之中?
但这天下并没有后悔药,无论是于她、亦或是于身后那些单蠢又愚昧的侍君们。
楚蔽沁着凉意的眼眸连瞧都不瞧身后一眼,他轻松地抬起自己的手掌,随即往眼前的门背后一推。
吱呀一声,一扇门缓缓又打开了几寸。
轰隆隆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紧随着更加响亮的雷声。
眨眼之间,外头的天色越来越黑,以不正常的速度快速地结束了傍晚的夕阳,取而代之的便是大朵大朵的乌云过境,覆盖在了此地的上空。
风雨欲来。天色大暗。
有别于方才下午的热风,此时从门外刮进来一道颇为凉快的暖风。
一把吹起了咸毓的几缕发丝。
发丝拂过咸毓的眼睫。她眨了眨眼。
“想必是要淋雨了。”
楚蔽又淡淡地说道。
也不知他指的是他们两人,还是其他人。
咸毓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去,跟着看向屋外深灰的天色。
伴随着穿过门扇的温凉的风,外面天色黑得之快,就像是不可捉摸演变局面一般。
楚蔽还在一旁说道:“你方才说不必寻蓑衣了。”
他当时答应她了。
因此,他二人便只能淋一程了。
见她并无出声异议。
楚蔽便伸手牵起了她袖中的手。
她的手软乎乎的,握在他的手心中显得有些小。
楚蔽眉眼柔和了起来,低声道:“随我来。”
说罢就拉着她动身。对身后毫无留恋。
咸毓其实都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也不知在走什么神。
楚蔽拉起她走的时候,咸毓便下意识跟随了他的脚步。
楚蔽牵着她,一脸漠然地跨出了门槛,带她离开了身后的酒楼。
迎面的屋外零星守着几个仆从。
看来大多的人力都派遣到爬墙进楼和守大门上了。
而这几个仆从皆是对上了楚蔽冷若冰霜的眼神,竟然都定在了原地,有些犯怵,迟疑地不敢立即上前阻拦。
再加之望见这两人身后并无其他人影,那他们便知事情并未有失。
楚蔽亦正是有意趁此刻的机会。
既然那些人都无瑕顾及他们两个落单的,那他们不还赶紧走么?
多好的时机。
他从容不迫地牵着咸毓往远离身后酒楼的小径方向走去。
是走。
他根本都无需跑。
可是,此时的咸毓却忽然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楚蔽随之一顿,侧过头来,低声问道:“怎了?”
轰隆隆的又是一道响亮的雷声在天际响起。
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咸毓已经回过神来了,她对上他那深眸时,又默了一瞬,而后才启唇说道:“我……我回去找蓑衣?”
作者有话说:
楚蔽:你觉得我会信吗?老婆
第200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这话说得连咸毓自己都不信, 更何况是楚蔽。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声问了一句:“是么?”
咸毓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演技术,而且再临时演也来不及了,她眨着眼睛和他沉默的对视了几秒后, 再次说道:“我找找看?也不知有没有。”
楚蔽垂眸, 看向两人脚前的裙摆, 默不作声了。
但咸毓能感受到他拉着她的手并未用力禁锢,于是她只是试着挣扎了两下, 就从他的手掌中挣脱了出来。
身后的喧闹声穿过微开的门扇, 传到了耳畔。
也不知道蓝景他们怎么样了。
咸毓顿时一咬牙,转身道:“我先去瞧一瞧。”
说着就不等他的回复,已经重新往来处跑去。
楚蔽仍旧立在原地, 他抬起眼眸,看见她衣袂飞扬的背影。
而他的脸色也像头顶的天色一般的沉默。
也不知何时才会真正的下雨。
就好比也不知楼中是否真有蓑衣。
而她却不顾一切地回去了。
楚蔽其实本想问, 纵使她只身回去了,她又能如何呢?
她有拳脚功夫傍身吗?
她能救得了多少人吗?
天际又是一道亮目的闪电,轰隆隆一声沉闷的雷声之后,头顶上方终于渐渐落下了雨滴。
而后便是接踵而至纷纷下坠更多的雨滴。
想必不出片刻时间, 这雨是得下上一阵子了。
天色彻底地暗沉了下来, 风雨扑面, 守在门口的几个仆从也如临大敌一般紧张。
方才一名俊美的侍君去而复返, 他们见其自己主动回来了, 便更加不会阻拦,于是随他进去了。
但是, 此刻又出现他们面前的另一人, 却让他们直觉到一丝不妙的意味, 可又不知是怎一回事。
有人下意识地想上前, 可他还未开口之际,便被冷若冰霜的楚蔽轻飘飘地用一只手掀翻在地。
一旁的几人霎时定住了自己的身子。
许是开始下雨的天公着实不作美,为何此人瞧着如此的不好对付?让他们不由地望而生畏。
哗啦啦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屋檐外全是雨水,还有斜风吹进屋檐之内的。
倒地之人身上落下了一脚。
若是他们几人稍许注意,便会发现那腿脚的内侧藏着一把玄铁匕首。
楚蔽的声音也如同匕首一般冰冷。
“她进去了?”
他问道。
几个仆从大气都不敢出,连忙顺从地:“是……是是!”
他们虽然受命守在门口以防万一,但不得不承认,这前前后后两个莫名其妙的侍君已经打破了他们的底线。
一道直觉般的畏惧之感从背脊上攀升。几个仆从之中,无论是谁这时候都不会再有多余的心思了,只会连连应是。
可是,前头那侍君进去时,这位应当也看见了的呀?
为何还再问他们一句?
果然,楚蔽又说道:“她想进去,你们便让她进去?”
这几人简直就是废物。
几个仆从彻底地手足无措了,合着他们到底是该让他二人进出呢、还是不该让他二人进出?
而且,为何他一个侍君,怎还来指摘他们的不是?
虽然只是寒声的一句问话罢了,但他们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骂废物到狗血淋头了。
……
而另一边,真正自认废物的咸毓却两眼一抹黑地重新跑进了大堂内。
她并未有假,她是真的举目一片黑暗。
因为忽然下雨后的天色一下子暗了个彻底,而楼里的此时当然跟没有点上灯烛。她回来后才发现这么一回事。
咸毓一进来就后悔没带上什么照明的用具了,可就算有可以带的东西,也不过是火折子之类的。古时候的这一点也很不方便,这偌大的酒楼,除非到处都点上灯,不然一盏灯哪够,更何况她甚至连一盏蜡烛都没有。
咸毓转头一望,她下意识地以为楚蔽是有过身携火折子的习惯,但当她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时,她才记起自己的身旁并没有楚蔽的身影。
刚才是她鼓起勇气一意孤行回来的,她甚至都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或是劝说,所以她也不介意他不愿一起过来。可是眼下她发现,自己望向外面,已经望不见楚蔽的身影了,只有黑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