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咸鱼穿进宫斗文(456)

作者: 日羽 阅读记录

万物有灵,因这母猫怀有身孕, 日日夜夜护着自己的肚腹,旁人只是想逗玩一番也丝毫不肯, 对客栈内外之人极为警惕,凶起来那可不成样。

唯有刚住进来没几日的咸毓有缘获得了母猫的首肯,愿意与她亲近几分。咸毓自然“受宠若惊”。因此,莫名其妙间, 这只客栈散养的母猫临盆在即前的照看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楚蔽自然想提醒她才是入住客栈的客人, 怎还帮客栈揽起了活儿来。

可咸毓并不觉得怠慢亦或是麻烦。

于她而言, 这种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这时, 楚蔽见树荫下的一人一猫相处得分外融洽。反倒是他, 像个局外人似的了。

咸毓时不时替那猫挠挠痒,那母猫也舒适地眯起了眼, 在铺着阳光的青石板上打了一个懒洋洋的滚。

楚蔽便冷下脸来, 冷不丁说道:“照看此等母猫之责, 不该由那公猫来做么?”

咸毓:“……?”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 也不理会他的迷惑发言了。

因为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咸毓已经知道,楚蔽大抵是不太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吧?

这也并不奇怪。就像世上有极为喜欢猫猫狗狗之人,自然也有不喜欢猫狗之人。

而咸毓恰巧是折中那一类,不溺爱、也不嫌弃。总之还是能和小猫小狗们相处愉快的。

至于这只即将临盆的母猫,乃是客栈中散养的土猫,往常都是上蹿下跳自由活动的过着日子,上哪再去找到那“孩子爸”去?楚蔽分明就是在胡扯。

前不久他也说过一句啼笑皆非的话,说这母猫腹中只有一子,何必大惊小怪金贵着看护。

咸毓当时就在客房中没忍住笑,不过她笑的是母猫竟然如此凑巧地只怀了一个宝宝。而后她还不赞成楚蔽的话:既然只有一个宝宝,不就更得珍惜了吗?

不过咸毓也知楚蔽对她的关心。她捋了捋脸侧的碎发,转头笑着同他说道:“你坐会儿,稍后我便随你去喝药。”

前不久两人离开那片山谷之后,沿着向北的路继续前行,唯有偶尔在路过的城中药铺中买药的日子里稍作停顿。

咸毓一路上喝了那樵夫开的药,等到来到此地、一座偏远的小城之时,正巧她又来了癸水,而此处气候适宜,两人便索性找了一家寻常的客栈暂时住下了。

这里本就是小城罢了,若想找一家金贵些的客栈也是难事。而他们两人倒觉得这家客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够住上几日了。因此这几日住得倒也闲适。

咸毓一边哄着阳光下的三花猫稍作歇息,一边轻声和楚蔽问道:“那药我还得喝吗?”

楚蔽在青石板路边找了一块过膝的巨石,双腿伸直坐在那里,淡淡地说道:“你若不想,不喝也罢。”

他只不过是觉得与其她照看猫,不如他照看她的身子。

咸毓倒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上一回还是依旧“血流成河”的状况并没有在这一回出现。

想必是那个樵夫果然是神医在世,开的那药方管用。她喝了都不到一个月,就立见成效,终于恢复了正常情况的月事。

而且先前他们在沿路买药之时,也听药铺里的大夫说过,她在来癸水之时那药喝不喝都成。

咸毓当然觉得,如果她的癸水恢复正常了,那就没必要再喝药了。

毕竟一路上花钱买药也是一笔支出,虽然不大不小,但她不也得为两人未来过日子做打算么。

她虽然不是个擅长精打细算之人,但当然也知道钱应该花在刀刃上。她自己没必要乱花钱。

这时楚蔽又开口问道:“等你身子好了,你我还往北么?”

咸毓闻言摇摇头。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明显感受不大盛夏的威力了,此地气温刚好,再往北那可能就偏冷了,所以他们两不必再继续闷头往北走了。

咸毓看着三花猫眯上了双眼,等到小猫彻底睡着之后,她轻声同楚蔽说道:“我们就在这城中住到入秋如何?”

楚蔽自然无所谓,住哪对于他而言都成。

只不过他眼下怀疑她是为了脚底那只母猫。

这母猫说是足月了,但这几日也并无临盆之色。而咸毓却主动请缨,整日里都不敢离它过久。因此楚蔽早就料想到了,若等过几日她癸水走了之后这母猫还未生,她兴许还会再这客栈住下去。

咸毓一回头,便见楚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她当然是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也懒得猜。

这段时期里唯一让她记忆犹新的还是先前在山谷后山道下,两人上车启程时他问出口的那句话。

咸毓很是无奈。

该夸他竟然猜得出“初恋”是什么意思,还是该笑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当时只是一时心急和樵夫说的话罢了,他却想到了哪里去?

什么——“嫪毐”是她的“初恋”?

秦皇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吧!

那时的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咸毓只觉得离谱。

可是后来启程之后,楚蔽却又像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变得寡言少语,却又不像是在生闷气。

他就像是忽然就揭过那一茬似的,不再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了。

可咸毓当时已经懵了,反倒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然而,一路上她有试图旁敲侧击过,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也尝试过直接否认说与他听,他却又毫无兴趣的样子。

一来一回,咸毓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先前幻听了、他其实并没有说过“嫪毐是他初恋”的这种话?

可她分明还记得他当时说出那句话时的语气。像是陈述一个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一如既往的淡然、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后来咸毓也懒得再作想了,将这件乌龙的互动抛之脑后了。

而此时又见他在思索些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又联想了刹那。

接着,她当然是直接问他了:“在想什么呢?”

咸毓当时没有听错,楚蔽确有其事,真说出了那句话。

可不知怎地,等到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他却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

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在有意克制,后来却明白,兴许是自己不愿与一个已死之人一般见识罢了。

那“嫪毐”是她入京前的心仪之人又如何?还不是早死了。

比那樵夫的师姐“省事”多了。

这样显得倒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想通了这一事之后,楚蔽对跟上来的手下也多了几分难得的耐心,当被问及是否还要天南地北地寻那“嫪毐”之时,他也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随意”。

可是,这仍然难倒了办事之人。

圣心难测啊!“随意”又是如何呢?到底是继续找、还是不找了?找到了是直接就地正法、还是捉拿归案呢?陛下也从未开口过。

更何况,他们依稀记得,他们原先好不容易追上了陛下是为了什么来着……哎,终究是再一次地又被陛下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