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458)
楚蔽瞧了一眼后,忽地又不想再催促她了。
咸毓笑着说道:“今日明日都成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三花猫。
自己总不可能真半步不离这只母猫吧?可能母猫它都不愿意呢。
转眼便入了夜。
没过一会儿还下起了阵雨。
咸毓走到墙边打开了窗门,一阵凉快的风吹了进来。
她惬意的眯了眯眼。
接着,又听见了楼下的一丝响声。原来是晒着果干的单娘赶出来收东西。想必是白日里太忙了,因此没来得及提前做完事。
身后的楚蔽正坐在烛台前瞧书。
他神色淡淡,不像咸毓似的会对屋外下雨这般寻常之事走神。
不过咸毓也知道他的用功,他竟然弄来了两本地方志,显然是用心了解这里的意图了。
咸毓忽然小声叹了一口气。
相比起来,自己比大家废物多了,来到这里之后,她好像做什么事都没什么优势……除了吃饭睡觉发呆。
楚蔽闻声抬起头来,直接问道:“是因母猫不理你了?”
门后的母猫也已然睡下了,倒是比咸毓还没心没肺。
同样摆烂的咸毓自然也不会真自怨自艾上,她笑了笑,走上前去,取走了他手中的地方志,好奇地问道:“你上哪买来的这些书?”
楚蔽随她摆弄着书册,淡淡地说道:“旧书铺子。”
咸毓囫囵吞枣地打量了一眼,便毫无兴趣地还给了他。
那么多字,还是竖着写的,她看了一眼都觉得累。
她不仅自己觉得累,还替楚蔽累,于是她说道:“你白日里再看吧,眼下烛火伤眼。”
楚蔽依言阖上了书册,但是回道:“明日不是要去城郊么?”
像是在提醒她别忘了这事。
咸毓总不可能在这事上耍赖,她颔首,拉着他起身道:“那今夜睡早些吧。”
两人早已洗漱停当,眼下一下夜雨,气温一点儿都不热,换做是旁人也是早早熄灯歇下了。
这回咸毓并未“血流成河”,所以她晚上也不用楚蔽束缚全身的睡,她懒洋洋地躺下之后,转头瞧见楚蔽又在准备明日出门穿的衣裳。
他这人也太过于省心了吧。
咸毓脸一撇,便先睡了过去。
楚蔽熄了灯,又去关上了窗门,等到回到床榻边时,发现咸毓已霸占了他枕头的位置。
他弯腰,伸手,轻轻拨了拨她的小脑袋。
睡梦中的咸毓也不坚持,像是下意识知道自己是和人共享一张床榻似的,顺着他的力道撇过了脸去,就此给他让出了空位。
就在这时,楚蔽都要褪鞋上榻了,他刚关上不久的窗门外响起了“咚咚咚”三声轻响。
楚蔽冷着脸直起了腰来。
他都未披上外裳,便径直走了过去。
窗门再次打开。
除了吹进客房内的凉风之外,也唯有一片漆黑的夜色。
下了雨的夜里,客栈外早已没了人影。
不过除了倒挂在窗顶上的那个位置。
“陛……主子!”来人也很是不巧,等着楼下客栈中人离开之后,陛下和经美人的客房也熄了灯,他几乎是硬着头皮敲的窗。
他也没法子了。好不容易从被陛下支走的半途中回过神来,他眼下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
无需楚蔽询问,当属下的已主动禀报了起来:“……万内侍问您何时归京?”
楚蔽的脸色显而易见的沉默。
不过是因他本性如此,并非由这话导致。
毕竟眼下这句话,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寻常话罢了。
原先出京之前,楚蔽自作主张,不允许这些暗卫跟过来。
后来想必也是万良在宫中忍不下去了,才亲自吩咐暗卫硬着头皮一路寻过来。
等当上回在哪家猴孩子客栈寻到他时,楚蔽倒也不会因此动怒,但也一直对那几人爱答不理。
这可愁坏了当下属的人。
毕竟他们就是寸步难行,被万内侍逼着出来寻陛下之时,已经做好了寻找陛下后被陛下问责治罪。陛下自然不会怪罪万内侍,唯有他们可得小心了。
但到好不容易找着陛下的踪迹之后,陛下却也并不动怒,等到那时,他们才意识到,陛下还不如动怒呢,总好过派他们满天下存什么“嫪毐”……
“进来罢。”楚蔽同窗外倒挂着的脑袋说道。
毕竟一直在外淋雨倒挂也不舒坦。
倒挂脑袋却顿时一惊,立即问道:“这……经美人她……”
他一个做属下的,眼下能进去么?
忘了此人并非是不懂事的无姬,眼下比无姬懂事守礼多了。
“她吵不醒。”楚蔽说完便转身往里走。
倒挂脑袋也不敢多问。他以为陛下将经美人迷晕了,根本不知经美人本就是嗜睡。
等他感激不尽地翻窗进屋之后,刚一落地,却又如芒在刺地全身紧绷起来!
接着,他才意识到不远处的两点亮光是来自一只猫的双眼。
……这,陛下和经美人怎还在屋子里养起了猫呢?
楚蔽已在屏风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窗外是乌蒙蒙的夜色,来人一身毫不起眼的寻常人穿着,只不过眼下已是浑身湿透了。
他们出京之时当然不止他一人,甚至当初无姬险些也要一道过来,但又被万内侍拦下了。而等到一路上不断地走访,和再被陛下支走办事,眼下还能回过味来、上赶着求见陛下的他,已经算是脑子最为灵活之人了。
“主子……”可是,眼下他也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后,一时竟不知再说些什么了。他们只是横在陛下和万内侍之间的办差事之人罢了。
楚蔽倒不介意手下的踌躇之色,他随口问道:“怎又回来了?”
……还不是听万内侍的吩咐,盼着陛下给一个准确的时日么。
但楚蔽如此一问,他却又只能先硬着头皮问道:“这……那……那‘嫪毐’其人,属下们必定继续寻觅!”
既然陛下吩咐了,他们也只能肝脑涂地,办好差事。
楚蔽:“……”
这话倒是让他的脸色冷上了几分。
但当属下的却以为是陛下怪他们办事不利、眼下还有脸来见他。
窗外的阵雨还未停下。
主仆二人眼下自然无需亮光,可此时房内漆黑一片,待到门背后的母猫悄无声息地走近前来,差点儿将做贼心虚的下属吓了一跳。
母猫也朝他弓起了后半`身,尾巴高高竖起,带着敌意,对这不速之客发出了恫吓。
“……”哎,的确没吵醒经美人,但惊动了这猫。
比起自己下属的为难,楚蔽却不以为意,可他眼下也不能扬声驱赶,于是他随手捏起一旁隔搁着的一物。
正是咸毓这几日逗弄母猫用的毛线团,挥手一丢,引着母猫去了床榻边。
而他的这个下属也不知,眼下的他“牺牲”是有多大——暂时将咸毓拱手让猫了。
果不其然,除了母猫被床榻上的咸毓下意识抱了个满怀时发出的一声轻唤之外,咸毓唯有翻了个身的声响,丝毫未有吵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