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606)
她家美人尝吃撑,不足为惧。
咸毓想要睡觉,两人快速地给她烧了沐浴的水,等到她终于在自己的床榻上昏头睡去之后,没过多久,明月站在咸池殿内的大树下,和躲在树上的无姬大眼瞪小眼。
“你无事?”明月看出了无姬的不自在。
他瞧着像是又存着逼不得已之事了?
以往明月并未在主子跟前贴身当差,自然也并未见识过这般的难处。如今她近身伺候经美人虽未多久,但也瞧得出无姬这家伙差事自在中又带着一丝身不由己的假把式。不过她虽同为下属,但恕她没有感同身受的关怀之心了。
这厢无姬也尴尬地承认道:“啊对,我过来……过来散散心。”
明月:“?”
无姬连忙纠正道:“我过来要伞!”
明月:“……”
明月自然不会代经美人将伞还了。而其实无姬也不可能指名道姓地向经美人还伞。
那他眼下过来,乃是因为害怕两仪殿内在经美人离开之后,略显诡异的气氛。
遇事不妙,无姬便先遛出来了。可是来了这里之后,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明月见无姬无聊,也不再理会他,转身便同团儿一块忙活去了。
无姬在树上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他幽幽地看向咸池殿内的两个人。
明月知根知底,眼下也无意理睬他的纠结,至于那个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小宫女,他也无法倾诉。
噫……怎么回事?为何先前以为的好日子盼来了之后,如今他又瞧着还不够喜庆呢?
他想了又想,索性折身回去了两仪殿。
正巧万良此时也并未陪着陛下,无姬上前便大着胆子问道:“万内侍,经美人莫不是不大喜陛下?”
方才他都瞧见了!无风不起浪,若是无事发生,经美人为何不肯在两仪殿多留些时辰?那可是换做旁人甚为羡艳之殊荣呐!
万良顿时眉间拧起,忍住了想捂住这臭小子嘴的念头,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你闭嘴。莫要胡说八道。”
无姬也不是个嘴硬之人,他立即顺着回道:“是属下失言了。可万内侍,为何经美人方才不愿留在两仪殿?”
他瞧着陛下不正是专程想让经美人留下的吗?再不济,他们应当也会坐下来用完下一顿的膳再说,为何……
无姬凑上前,轻声问道:“万内侍,莫不是经美人还在气我们隐瞒身份许久?”
前不久在行宫里那几日,经美人瞧着反应也不大,像是已经将这事揭过去了似的。可眼下连无姬都琢磨起来了,恐怕那时经美人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罢了,甚至如今也不大瞧得出真实的反应。
万良垂眸,一时默不作声。
这也是为何他方才上赶着相赠经美人不少的礼的原因。
虽说名义上是陛下的御赐,但实则更像是他们主动送礼了。
天公不作美。
还未入夜,灰蒙蒙的天果然真下了雨。
楚蔽歇下之后,两仪殿内外便更安静了。万良轰走了只会好奇问东问西的无姬,自己也转头忙去了。
他走在殿外的长廊时,抬头望了一眼下起雨的乌蒙天色,心中倒是并未就此忧心忡忡。若是再想通些,他实则也无需皇帝不急急太监。
但眼瞧着陛下竟然也破天荒歇得这么早,也是少有之事,难不成是同回咸池殿的经美人遥相呼应?那为何陛下又不直接去寻经美人呢?
此番种种,万良倒也并不觉得头大。他也知道他顶多是个帮衬之人,说到底还得看陛下和经美人到底如何。
可是,今夜显然陛下也不会像往日里那般偷偷去咸池殿了,因为方才他是亲眼瞧着陛下也早早歇下了。
罢了罢了。陛下也大了。万良也自知,如今他是越发不能急于掺和陛下与经美人之间的私事了,以免好心帮了倒忙。
突如其来的雨,接踵而至的便是昏蒙的雨夜。
两仪殿和咸池殿倒是都早早的熄了灯。
而太极宫内外的高墙内苑里,却又不少门户还纷纷亮着灯烛。
自打回了王府之后,任云霓眼瞧着楚霰进府后转身便往书房走去,连留给她半个眼神都没有。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那道背影,也不过是默默望了一会儿,随即也转身朝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然而到了入夜后,由丫鬟撑着伞,任云霓又敲响了楚霰的书房门。
里头开门的是楚蔽。
眼下书房内只有他一个人。
任云霓像是明知故问似的,站在门外雨帘的另一端,闲话家常般的问道:“王爷今夜是打算宿在书房了?”
以往任云霓从不会多嘴,但今日显然不同于往日。她何止是眼下,她连方才在宫宴上都敢令人出乎意料的语出惊人。
而此时的楚霰虽然面上的脸色不济,但仍旧并未动怒。
他的情绪一向稳固,像是任云霓再敢做出出格之事,也肯定不会令他动怒。
以往任云霓道这再好不过,但今日她忽然也不想再如往常一般行事了。
楚蔽侧身,让开了门口,转而朝里走去。
任云霓拾阶而上,进了书房之后,她身后的丫鬟退身在外,阖上了房门。
“妾身眼下前来,打搅王爷半刻,只不过是有两桩消息,不知王爷……是想先听喜事呢还是……”
“喜事。”楚霰出声道。
任云霓一顿,忽然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转瞬即逝后,她又看向楚霰的脸,轻声说道:“妾身还以为,方才宫宴之上妾身的所作所为,已是惹恼了王爷。”
眼下她这话说得倒像是又有自知之明了。
“下不为例。”
楚霰说得不轻不重。
任云霓竟然瞧不出他的喜怒。
但实则也无需瞎猜,因为今日宫宴过后,楚霰怎还会有欢喜的心绪呢?
然而接着任云霓便讲起了她所带来的“喜事”。
她先是转头打量了眼下颇为寂静的书房。
以往她也不会闲来无事闯入楚霰的书房,这点儿界限她自然是有的。
不过眼下楚霰也并未将她拒之门外不是吗。
都说眨眼之间物是人非,但任云霓觉得自己过的日子一向稳中向好。
她从未有后悔之意过。
见楚霰并未催促,任云霓看着他低垂的双眸,轻声主动缓缓道来:“妾身眼下有一桩喜事,反复考虑之后,想着还是还是尽早同王爷道来。”
她边说,边瞧见楚霰的眼皮缓缓抬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双眼说道:“只是不知王爷你可愿听?妾身这一桩喜事便是……”
“你也有了。”楚霰冷不丁说道。
沉着前来的任云霓顿时一愣。
她没想到楚霰竟然如此打断了她。
她难得惊诧地愣在了眼前。
……原来他已经知晓了!
她还以为他不知。
不过也是,王府里的事怎会瞒得住他。
这一点是她掉以轻心了。
虽然她也不过是前不久刚把出了脉,才刚有肚子里的孩子没多久,但眼下看来,原来楚霰也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