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不讲理(13)
夜幕降临,路上还能听见几声交谈,时晨在床上瘫够了,想着到时间去洗澡。扒着床沿伸出个脑袋问下铺的崔郜月,“去洗澡吗?”
这里澡堂不像学校里,宿舍里就有浴室。单独的一栋楼,在食堂后边,类似北方那种公共大澡堂,进去刷卡,五元一次。
时晨本来自己也可以去,只是外边黑漆漆的,路灯也不够亮,自己要走很长一段路,明明白天还觉得很近,晚上却像是吸人的魔洞。
更直接点就是,她怕黑。
崔郜月身上也黏糊糊的,直接叫着姜蕊收拾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一同去洗澡。
时晨顾忌着等会回来要走一段路,没直接拿睡衣,拿了一件夏天常见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
崔郜月收拾的快,直接出门跑到隔壁宿舍门口喊了声,“赵孟迪,洗澡了。”
“我去!”一阵开门声后,赵孟迪的声音传来,“你小点声能死啊,让你嚎的全世界都知道姑奶奶要洗澡了。”
时晨跟姜蕊相视一乐,也拉开门走出去。
她们找了条近路从澡堂后面穿过去,锅炉房工作的声音直响,轰隆隆盖过了人们说话的声音。
澡堂门口放着一张木桌,后面坐着一个阿姨,拿着手机刷着小视频,见有人进来,敲了两下桌子,又低头看手机,还倒放了一截。
听见敲桌子的声响,她们这才发现桌面上铺着一层旧报纸,只放了一台读卡机,贴卡划过钱,机器响一声。
四声过后,阿姨又抬起头,抬手不怎么在意地说了句,“女生左边啊。”
澡堂进门后左右两个入口,一男一女,男左女右。
大约是她们来的时间不算早,澡堂人不算多。但视野弥漫着雾气,时晨没戴眼镜,每步都走的小心。
“操操操!”不知道怎么了,赵孟迪先骂了声。
时晨担心出什么事,放下盆转头去看,浴室地面湿滑,摔倒了,事儿就大了。
“你能不能文明点?”崔郜月嫌弃出声,她不近视,看的真切,人在那边站着,屁事没有,“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整天带脏字。”
“操,怎么这么凉。”
赵孟迪听见立马怼回去,“女孩子家家的,你可不能整天带脏字。”
崔郜月没急着占嘴上便宜,伸手左右移动着开关,还大声问她们,“你们水热吗?”
“你们换一个试试。”时晨听见没事,放下心来,准备冲水洗澡。
开关打开,水流从花洒喷薄而出,水压很大,一柱打在身上,甚至能感觉到细密的发疼。
落身那一刻,时晨猛地一激灵,快步移开,开关都忘了关,咬着牙发抖。
流水落在地上,肆意地飞起,噼里啪啦地炸出银花,时晨抽出一丝清明,伸手摁下了开关。
作者有话说:
唔,有没有小可爱来找我聊聊天,单机码字好无聊哦
第9章
时晨还没从冷水的突然袭击缓过来,寒气顺着肌肤往里渗,哪怕现在正值炎夏酷暑,她也冻得浑身哆嗦。
“这怎么洗啊,门口那阿姨不管吗?”赵孟迪耐不住,准备出去理论一番。
有个不认识的好心女生拦住了她,“同学,别去了,我们去找过了,她不管。”
姜蕊这种好脾气,现在也忍不住抱怨,“刷卡的时候那么利索,现在不管了。”
那边女生无奈,“纯摆设,还说想用热水,只能明天来早点了。”
身上湿了一半不说,再加上下午出了一身汗,昨天还在火车上待了一夜,现在也得硬着头皮去冲凉水澡。
时晨站在花洒下,极快速的洗了头发,摸了沐浴露,听着室友骂骂咧咧的声音洗完了生平第一次战斗澡。
从澡堂离开后,空气中的热度覆盖上皮肤的寒冷,慢慢回温。即使夜幕披星,只留下太阳离开前的余热,时晨也重新感知自己又活了过来。
时晨没跟她们一起回宿舍,之前群里通知要自行准备明天中午的午饭,她需要去超市买袋面包。
崔郜月说跟着她一起去,时晨没答应。所有人都累了一天,没道理因为这些小事麻烦别人。
路上人不算多,时晨贴着路灯,在光下慢慢走,也不着急。洗漱用品拜托室友拿回宿舍了,她只在肩膀上搭了个毛巾,接着头发滴落的水珠。
超市门口立着一个大型的黑色风扇,跟烧烤店大排档门口那种一样,正对着收银台。
时晨在货架前仔细挑着,打量着面包包装和货架上的价签。
她暗自想着,明天一天的运动量就只能指着今天晚上的购物战果。货架上的袋装面包大约只比拳头大一点,她有点犹豫。
好吧,相当犹豫。
时晨饭量不算大,但就是这面包替的是明天的午饭。她的观点向来是中午不仅吃饱,还要吃好。毕竟她早上起不来,晚上容易胖,就得中午多吃点,她视线投向货架边的大袋吐司面包上。
唔,有点心动。
时晨拿走一袋面包之后,没立马结账,习惯在各个货架前穿梭。
鸡爪、猪皮,唔,又有一丝心动。
中间的一层摞着好几个空盒子,时晨伸手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牛肉干。
她往里翻了一下,只剩下最后一盒,看样子是刚开封没多久的,里面还剩下很多。她拿了几个放在手中,想了想,又放回去,拿走了货架上的一整盒。
旁边闪进来一个男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着货架上的东西,嘴上还不停歇地讲着电话。
“要买什么等会都发过来,爸爸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你们废话。”
“滚蛋。”
“老李头儿真是个狠人啊,明天连饭都不给吃的,还不知道明天能上哪个犄角旮旯里。”
时晨听见这话,没掩住好奇背过身看了一眼。老李头是她们学院的老师,资历很深,也算业界大牛。
所以,这男生也是校友啊。
就是时晨不认识他,反正学院那么多人,恰好碰到一个,也是常事,她没在意。时晨转头看着货架上的饼干,想找一些重量轻又能抗饿的东西。
“别啰嗦了,拿了,都拿了。”
“都叫爸爸了,当然得给儿子买了。”
“啧,牛肉干没有了,一个不剩了,换个别的吧。”
“翻了,只剩下盒子了。得七八个空盒吧,都是牛人啊。”男生有一丝不耐烦,“别的不行?”
男生打电话的声音很大,没避讳其他人。时晨听见后带着点心虚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盒子,勉强可以算满满当当一整盒。那男生不耐烦地转过来打算买点其他东西充数,恰好,俩人对看了一眼。
男生可能只是当个过路人随便看一眼,可时晨不是,她正心虚呢,已经手比脑子快地伸过去。
意思就是“同学,我是牛肉干大户,你要不要来点儿?”
那男生脸上的暴躁还没来得及撤回,看着面前的一盒牛肉干可能也不太好意思,回想着自己刚才没说什么过分或者掉价的话,比如“这跟猪一样,太能吃了。”又或者是“牛肉干厂都禁不住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