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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17)

作者: 阿匪 阅读记录

“现在这样就很好。”我道,“两国和亲,暂熄战火,青霭和婵儿不用去漠国,你也不会被婵儿记恨,你不要让弓常胜去杀瀚王,不要打仗,你才刚登基,不是适合打仗的时候。”

“另外,我,我不想让青霭看见战火,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成全我吧,皇上。”我平静道。

董君白抱住我,道:“不,枫儿,是你在成全我,你在成全大魏……是我无用,让你一直为我劳碌,我原想着……和你一生一世……”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董君白时他一身白衣,买了两个饼给我和青霭吃,温柔地问我们要不要跟他回家。把我们带进宫里之后,教我和青霭识字,教我武艺,夏至亲手给我们煮面,冬天让人给我们做棉袍。

那时我就想过,如果能一辈子跟着他就好了。

谁想命运如此捉弄,即便他当了皇帝,也不能留我在他身边一生一世。

“董君白,我嫁给瀚王……你会不会忘了我?”我小声地问,我其实不该问,但是很想问。

“我不会忘了你,枫儿。”董君白道,“待大魏兵强马壮之际,我会迎你回来,皇后的位置,给你留着。”

第20章 纳个男妾还这么大张旗鼓,不知礼义廉耻

六月初一,正是个宜嫁娶的吉日。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瀚王府的轿子已在门外等,敲锣击鼓吹吹打打的声音不停传进来,青霭还在熨我的婚服,两个张闻给新找的丫鬟婆子站在门外,很规矩地没往里瞧。

“再熨下去,得熨坏了。”我说。

此事没什么好拖延的,除非瀚王在青霭拖出来的这段时间里突然暴毙身亡,否则没什么意义。

青霭郁闷地叹一口气,终于放下手里的火斗。

穿上婚服后,青霭替我束发。我看着镜子里,心道还好,瀚王府没给我准备一身女子的婚服,婚服仍是男子样式,还不算丢人到头。

“这几日,你在家待着,要少出去。”我嘱咐道,“我得先看看情况,不知道他是即刻回漠国去还是在大魏留一段时间,若是留一段时间,我便在瀚王府边上租一间小宅子,若是……”

我停了一停,这事还没和青霭商量过,不知道她会不会舍不得中京城。

“若是瀚王要带你回漠国,”青霭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哥,别把我扔在这儿。”

我:“好。”

青霭送我去前院,眼睛又湿润起来:“哥,那大胡子不会欺负你吧?”

我:“不会,他又打不过我,哥走了,你在家好好的。”

穿着大红婚服的瀚王正在前院等,乱糟糟的卷发编成一根根小辫束在脑后,胡子也修剪得短了些齐整了些,竟然隐约像是个人了,我险些没认出来。

瀚王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块紫,略肿着,见了我也不说话,闷闷地冲我行了一礼,伸手想来牵我。

我只当没看见,径直要出门。瀚王手在半空僵了片刻,也不啰嗦,冷哼一声,干脆地收回了手负在身后。

还未出门,几个漠国护卫先把我堵住了,他们头发没收拾,还是那样,犹如一丛丛杂草长在我家的门上。

“千户大人,大婚的日子怎么……”边粥皱着眉,指我手上,“还拿着刀呢?”

“这是我的嫁妆,我要带过去,怎么了吗?”我把杀气抱在怀里。

他们并不让路。

呵,不让算了。

我转身往回走。

“无妨,一把破刀,让他带着。”瀚王横移一步挡住了我的路,语气十分大度道。

他婚服底下的胸膛看起来过于结实健硕,我仰头,视线上移,近距离地看见他的胡子,再往上,看见他的眼睛。

他们漠国人的眼睛与大魏人不同,偏深邃,深褐色带点儿金和红,狠盯着人的时候像野兽的眼睛似的,瀚王的眼睛这点特点尤其突出。

今天夜里我会和瀚王一起睡觉吗?他会在黑暗里用这双眼睛盯着我么?像要打猎似的,怕是睡觉都要睡不好。

“怎么了?”瀚王眨了眨眼,眼神困惑。

“我有点儿东西没拿。”

我往旁边走,瀚王却又移一步拦住我,“拿什么?那边什么都有,都备好了,用不着你带东西过去。”

我不管他说的,又往另一边走。

他还是堵我,仿佛他天生就是一堵墙,专为堵住别人的路。

“你们几个吃饱了撑的要惹他生气?欺负他干什么?”瀚王斥道,“都滚出去!”

护卫们都出去,前院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本王替他们给你赔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计较。”瀚王伸出两指,捏住我袖子上一点衣料扯了扯,“走了?”

婚服的细腻锦缎反衬得他手指愈发粗糙看着令人生厌,我一甩袖子把他那两根烦人的手指头甩了下去。

“你……”瀚王语气变了,“谁惯着你?走不走?不走把你绑过去!你一个男妾,本王还亲自来迎,实在是抬举你!还不快……谁?!”

一颗石子砸中了瀚王的后脑勺,他捂住后脑勺回头一看,待客厅门后出来青霭的半边身影,她探着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别欺负我哥……”

瀚王大概觉得两个大男人吵架被个小姑娘看见怪不好意思的,气势一下低了很多,只低声道:“卢千户,你该不会是怕了我,不敢去?”

我扭头直视他:“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怕的?”

“是,你不怕。”瀚王手朝门口让了让,漠然道,“请。”

我远远看青霭一眼,吸了口气,转身出门,在一片喧闹乐声里上了轿子。

一个婆子从窗外递进来一张红布盖头给我:“请新娘子盖上盖头。”

我当场就想用刀把这块破布绞了,瀚王像是知道我想法似的,骑着马走近,用马鞭撩开轿帘:“待会儿婚宴上可有不少你锦衣卫的同僚要来,还有一些文武官员,你盖上这个,下轿的时候不必与他们相见,不是自在许多?”

我用刀鞘将他马鞭拍开,轿帘落下,我把盖头抓在手里。

瀚王在中京城的这座临时府邸今日最是热闹,各处以红绸装饰着,一派喜庆样子。

我盖上盖头,不等瀚王来掀轿帘就自己出去了,地上毡席从瀚王府大门外一直铺到宅子里,本想自己走过去,却还是被瀚王扯住了袖子,将一条红绸塞在我手里,我抓着红绸这头,他抓着那头,慢慢牵着我往前走。

罢了,成亲有成亲的规矩,我暂且忍他一忍。

瀚王府厅里坐着无数的人,甫一进去,便有无数起哄的声音,我真不懂,他来中京城才多久,就结识了这么多人,来吃他这和男人成亲的丢人现眼的喜酒。

做了多年的锦衣卫,让我的耳力十分灵敏,拜堂的时候便听见座中有人议论:“不说是纳妾?怎么方才是从正门进来的?”

另有一人道:“他们漠国人哪儿懂什么礼乐规矩,瞎胡整呗,谁家会纳男子为妾?纳个男妾还这么大张旗鼓,不知礼义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