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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出书版)(36)+外传

作者:飘灯 阅读记录

阿玛曼贡直视着妙笔尊者的眼睛:“大哥,我再喊你一回大哥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说不清了。但是我知道,千百年来死去的姑娘不止阿日拉一个,但是私奔而快乐的姑娘,只有我们家笑儿。若是何大人既往不咎,我们的……我们的……我们的事情……唉,一笔勾销!”她回过头这四个字几乎耗尽她全力,眼角有泪水一闪,砸落衣襟。

江中流的手,和冯笑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何鸿善何大人并不愿意既往不咎,他一张脸憋得发紫:“我只问你一句,我这副样子还能不能变回去?”

妙笔尊者摇头。

阿玛曼贡却沉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人您胖成这样……神仙也没有法子的。唯一的办法,只能从今日起,你少吃些,多练刀。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迟早会见成效。”

何鸿善张开双手,放声大笑起来,竟是无比地悲怆:“哈,哈,哈!”他胖手一挥,又有了几分当年麒麟使的气势,“收兵回营!”

他不能装作听不见刚才苏旷在阿玛曼贡耳边说的是,我知道大帐下头埋了桶火药,引子我拔了,只是他不知道。

流萤飞蛊不知什么时候,又在璀璨星空缓缓滑出一道银河。

尾声:爱煞大好江湖

苏旷留了三个月,亲眼见证了江家船帮和月亮峰的结盟,也亲自为两个好朋友主婚。

南疆那道不可撼动的长城终于打开了第一个缺口,至于某些理想……谁知道,或许他们这一代人能够完成,或许,又是无谓的牺牲。

妙笔尊者为月亮峰最后留下的,是一句口头禅。

“苏旷,多谢了。”阿玛曼贡看着苏旷。他瘦了些,但眼神更清朗。他的笑容干净灿烂,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唔……第一次见面……

苏旷的笑容忽然变得不那么灿烂,而是诡异起来。

三个月里,苏旷匆匆写下一套《苏门快哉风二十三式》。

第一次写秘籍,真是很有得意之情。将来有朝一日开山立派了,这个或许可以拿去做入门的练习教材。而穷困潦倒的时候,或许还能拿它卖几两银子,难道不比街头卖艺要大家风范一点儿?反正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空乏其身,空乏其身,再空乏其身……

前三十年穷且益坚,后三十年老当益壮,这大约就是他的人生。

“尊主若是哪天动了游兴,不妨北上中原走一走。”

“你放心,此间事了,少则三年多则五载,我必去会你。”

我放心?

苏旷细细品着这三个字,抬起头,这才发现送行的兄弟们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咦?阿玛曼贡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少则三年,那就是三年好了。其实真的很短,做不了太多事情。

初夏时节,千里江山莽莽,苍翠浅碧,浓绿鹅黄,繁花似锦,点缀其中。如洗风光几乎要吸去人的心魂,一阵微风拂过,大山之间林涛顿起,一条羊肠小道若隐若现,好像被清风白云托起,飘向那万里无云的天涯。

苏旷朗笑一声:“如此天地,怎不让苏某爱煞这江湖啊!”

他大步而去,背影虽然萧瑟,但是迎着阳光的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影子的。

第一章 哪个是苏旷

龙门山道的九月。

清晨。

干硬的山道上有初生嫩草在不合时宜地探头,两侧山崖的枫红枞黄松柏绿竭力做出春色烂漫的样子。天高云淡,湛蓝广阔的苍穹正渐渐从稀白的薄雾中透出本色来。

一行三辆大车,彼此间隔丈许,正颠簸而行,偶尔传来瓷器震荡的清脆响声,女子的低低笑声,甩空鞭的噼啪声,以及南方口音颇重的催促声“能再快些不能?”

“再快,怕大人的青瓷和夫人的贵体担不住呢。”赶车的年轻人声音很是柔和,带着一股让人放心的笃定,“大人放心,这条路到头就上了官道,咱们午时必能赶到洛阳城。”

王之守长长地出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半生清迂,好容易才摸出些仕途门道来。比如说这千里做官也有讲究,早一日到任和晚一日到任那可是大大的不同。吏部的大人们随手一划,他就要从泉州赶赴洛阳,这一路跋山涉水,舟车转换,对他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亏得他重金聘了百里挑一的车马驭夫,轻装简从,星夜赶路,总算才没有误了任期。

总算是顺风顺水地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随侍的书童也没上没下起来:“别家大人是千里做官只为吃穿,我家大人是千里做官没吃没穿。大人再高升一回,怕就要自己骑马上任了。”

王之守抚须而笑:“不妨,不妨。若不能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他日告老还乡之时,又有何面目见故乡一湾清流呢?”

只是他话音刚落,赶车人便猛地勒住缰绳。

骏马一声长嘶,急停下来,车厢撞着车辕,险些将主仆二人摔下车就在刹那间,一条绊马索自泥中弹起,带起一片黑褐烟尘,直直地横在急停的马蹄前。

山道间立即响起女子的尖叫声:“夫人!有贼”

确实有贼,而且还不少。山岩后,高树上,车队的前前后后冒出了一大群山贼,高矮胖瘦,短打的穿长衫的赤膊的,挥刀持剑拿长枪的……各色人等一应俱全,浩浩荡荡足有三十余人。领头的是个疤瘌眼瘦子,挥刀叫道:“狗官!把民脂民膏都给我留下,不然要你们的命!”

小书童胆子不小:“大胆!你们这群草寇!我我,我家大人素来为官清廉,哪有什么民脂民膏?”

疤瘌眼豪迈大笑:“胡说!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贪?我辈侠义之人,就是要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兄弟们给我搜,是不是贪官,搜了才知道!”

“这这洛阳治下,怎么如此之乱……”王之守早就吓得脸色雪白,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下车来,“各位,各位好汉,我后头车里是些书画金石,多半是本官经年收藏而来的,你们若不嫌弃,拿去便好,莫要惊扰了我夫人……”他牙关咯咯打战毕竟真刀真枪近在咫尺,哪个不怕?但他偏偏还要啰唆,“等等等等……那里头有些是我我好友的送别酬唱之作,并并不值钱,我……”

疤瘌眼不耐烦听他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手中大刀一指:“金银细软,必定在女人手里搜!”

一时间女子惊呼,男人低恳,山道上乱成一团。读书人家的娘子,真被人摸肩捏背地搜,那还了得?

那疤瘌眼还在大笑:“里头的婆娘放心,若不是贪官,放你们走路!”

赶车的年轻人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明亮湛然,和善中又带着戏谑:“喂,既然自称是侠义道中人,不用这么过分吧?”

他扔开缰绳,双腿一晃,人已经稳稳站到地上,周身不动如山,像一枚钉子楔入地面。

“嘿,练过?”疤瘌眼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那年轻人,“下盘虚浮,花拳绣腿。”

“下盘虚浮?”年轻人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将近二十年没听过这个评价了,还真新鲜。

“你充什么真人不露相!”疤瘌眼一拳打过来,年轻人挥手一拨,拳风击在一侧山崖上,震下块块碎石。疤瘌眼抚摸着拳头,傲然道,“有本事就露一招给我们看看!”

“我已经露了很多招给你们看了。”年轻人一脸的欲哭无泪,“定住马车用的是‘千斤坠’的功夫,下车时用的是‘燕子回’的轻功。你们全是瞎子,我有什么办法?仁兄,你出来打劫只有这么点儿江湖常识成不成?你你你还得意,你摸什么拳头,刚才那一拳是你打的?再打一拳给我看看?就你这内力,你震下块土坷垃来,我就不姓苏。”

“听起来很有名?”疤瘌眼很疑惑,“你姓苏?苏什么?”

年轻人微笑。闯荡江湖多年,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时刻了:“在下苏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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