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青郁(59)
……
比起两个人跨年,桑渔的确更喜欢现在,热热闹闹地和朋友们一起倒数许愿。
度假村那边先放起了烟花,而他们这边则更多是村民放爆竹的声音。
商陆、谢骏和叶子博点燃了烟花筒后,立马捂着耳朵往回跑,烟火“砰砰砰”接二连三地升到夜空之中,再绽放开来,空气里都是烟花燃烧之后的硫磺味,温泉的水雾和烟花的烟雾弥漫在了一起。
本地民俗众多,节日一般都不禁烟火爆竹。
商陆的眼里倒映着漫天的花火,他没看她,只说:“新年快乐,夏桑渔。”
桑渔手里舞着两根点燃着的仙女棒,她笑着回过头,烟火在她身后绽放。
“新年快乐,我的朋友们。”
……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谢骏还真的给商陆找了一个音乐生兼职,绿萝村里面有人结婚办喜事,缺个敲锣打鼓的,商陆去了之后,直接把整个团队的平均年龄拉了下来。
第43章 打架过节
这种新娘进门的乐曲,商陆一听就会了,他跟着节奏敲打简单的锣鼓。
“压床童男”谢骏跟锣鼓队负责人说:“阿叔,再给 200 红包呗,我这兄弟还会吹唢呐,等下午换西式婚礼,钢琴、琵琶都给你包了。”
负责人看了坐在中老年唢呐队伍里的商陆,低声问谢骏:“这年轻人搞音乐的?失业了吗?”
谢骏叹气摇头:“不好说,反正不好过呢现在,阿叔,多给点红包呗,他什么都会。”
负责人问:“白事干不?半夜吹的,钱更多,一晚少说四位数,你说他会琵琶,那会那种阴森的乐曲不?弹起来更催人泪。”
谢骏这可不敢答应,支支吾吾:“我兄弟他,他熬不了夜,身体差……”
今日结婚的是绿萝村的大户人家,办的酒席几乎请了全村的人,商陆很快就看见了那天惹事的中年男子,等酒宴开席之后,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叶子博,问道:“是这人吗?”
叶子博回:“嗯,是他。”
他又有点担心:“不过,商牙医,你不要冲动,我们之前也解决了,他应该不敢再做什么了。”
商陆也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好冲动的,毕竟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桑渔没受伤,也没挨打,更没拜托他来解决这事,更何况,今天还是别人的大喜之日,他再怎么样,也不能破坏别人婚宴,更不能给桑渔带去麻烦。
男方家办酒一般在晚上,还给锣鼓队的单独开了两桌。
商陆问:“骏儿,我脾气算好的吧?”
谢骏不太确定:“应该算……吧?”
出于礼尚往来,谢骏也问他:“那我呢?我脾气算好的吧?”
商陆说:“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好。”
这顿酒席他没吃进什么东西,全程都盯着隔壁桌的中年男,看那男的喝酒吹牛,拍桌指点江山的嚣张油腻模样,火气直冒上头。
商陆可以想象,那天这个男的是怎么给桑渔头上倒垃圾,又辱骂她,还威胁要打她的。
商陆问旁边的唢呐大爷:“一伯,那个男的是谁呢,他们在玩什么?”
大爷看了眼:“虎头哥?村里开店的,玩彩票呢。”
商陆又问:“那人是坐庄的吗?”
大爷以为他缺钱要玩,劝告道:“你年纪轻轻,再缺钱也不能碰赌,他们这些人玩得很大的,平时也赌四色牌。”
商陆笑:“是在他店里赌的?”
“是。”
谢骏不知道商陆问这个做什么,他见商陆吃得少,就帮他连吃带拿那些可携带的干货,最后又夹了一只螃蟹。
其他人看过来,谢骏很淡定:“这是我兄弟的份,一人一只,他现在没胃口,带回家慢慢吃哈。”
他说着,从口袋摸出了两个食物保鲜袋,塞了个给商陆。
“给你一个,螃蟹带回去,给小鱼吃,她就爱钱和吃。”
商陆记得小时候,阿公去吃酒,回来也会用袋子装着食物给他,要么是花生牛奶,要么是喜多多,要么螃蟹和炸鱼,但他不喜欢吃,最后都进了桑渔的肚子里。
酒席快结束的时候,商陆往中年男的“赌桌”那走了一趟,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彩票,他们在玩违法的六合彩,人人都在算年龄和属相。
商陆先打电话报警了,又给在附近派出所当警察的小学同学发了微信:“我在喝喜酒,发现绿萝村这边聚众赌博,年底了,赌博太嚣张了,喝喜酒都在赌。”
正在值班的小学同学很快回复:“具体位置呢?”
商陆拍了张照,报了位置:“绿萝村桥旁边的小卖部,店后在赌四色牌。”
小学同学说:“我马上来,谢谢你,匿名热心群众。”
“不客气。”
酒席结束,商陆拉着谢骏跟在了花名“虎头哥”的中年男人身后。
谢骏不知道要做什么,商陆说:“那天这男的把垃圾扔小鱼头上,又骂了小鱼,最后还差点打了小鱼。”
谢骏一听就火了,跨年夜的爆竹都没他现在炸得厉害。
他左右看了眼,拎了根棍子过来:“我去他阿公的祖公的,敢打我谢骏的人!今天不打他,我谢骏就不配叫村霸。”
商陆也一肚子火:“没打小鱼,谢村霸,这是绿萝村,不是你们村。”
谢骏:“我就说小鱼跨年夜看起来没有很开心呢。”
商陆实话实说:“那没有,她挺开心的。”
谢骏根本听不进去:“还有漫漫,跨年夜我看见她头上的伤了,是不是也是这孙子打的?漫漫还哄我是撞的,这种垃圾人就必须狠狠收拾一次,让他怕了才不敢。”
商陆说了刚刚他举报的事,谢骏也黑心:“我下午买烟看见了,还可以跟烟草局投诉,店里挂了过期的证。”
虎头哥路过他自己的旱厕时,吹着口哨进去撒了泡尿,黑灯瞎火的,又喝了酒,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就掉进坑里。
还好被谢骏拉了一把。
谢骏说:“叔,这坑人死里面都没人知道啊。”
商陆皱眉:“不是旱厕改造吗,怎么还有这个坑没填,害人吗?”
害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知道危险,虎头哥又是坐庄的,更信运气,再加上那天那两个臭娘们惹的事,他现在更是后怕没早点同意改厕了。
虎头哥白天见过这两个长得不错的外村人,他知道有个人缺钱才来敲锣,便起了拉人赌博的心,热络道:“买彩票吗?踩屎必中奖。”
商陆笑了:“什么彩票?”
“买年龄的,生肖的,很好中,跟我稳赢。”
虎头哥带着两人回自己的地盘,谄媚拉拢,路上就闲聊起旱厕被两个臭娘们耽误折磨的事,说这改什么,不知道什么工程让一个小女孩来负责,乱七八糟的,扔一头垃圾都算瞧得起的。
谢骏问他:“那你就这样算了吗?”
“哪能?村长的话听听就算,她们再来村里,不会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