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律师的回复,卢清越微微蹙眉,然后说,“我给郑郁林打电话沟通,等我消息。”
之后,她便试着联系郑郁林,然而无论是打电话,发消息,还是写邮件,对方都毫无回复,犹如失联。
卢清越不得不给郑郁林的律师打了电话过去,“如果我不签这些授权书,我和他的离婚协议会生效么?”
董律师之前处理过抚林的事情,和卢清越很熟悉,现在依然客客气气的称她夫人,“不会生效的。”
“夫人,董事长的意思很明确,你如果拒绝签这份协议,他再提供的版本只会比这个更多。”
卢清越,“……但他不接我的电话,拒绝沟通。”
董律师真诚的建议道,“那您可以来找他面谈,有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您和他面对面沟通比较好,我和您的律师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对此,卢清越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便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同时,请自己的律师过来,商量将这些财产赠与给抚林和佳琳的事情。
郑郁林的钱,她一分都不想要。
那天,他们激烈的争吵过程中,也许说了很多过分的气话,但这一句却是她的真心话。
对于郑郁林的财产,她毫无贪念,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桩荒唐的婚姻。
不过,未等她和律师将赠予协议拟定好,卢清越先接到了一封郑郁林的亲笔信。
自从穿来现代之后,她还没接到过别人亲笔写的信件,更是许久都没有闻过墨香。
这封信十分古朴,麻色的书套,以红蜡封口。
将书套轻启,里面的信纸则用了卢清越最为熟悉的信笺纸,薄薄得,很柔韧。
信是郑郁林得亲笔,但那些字不同于他平时的潇洒苍劲,反而个个端正,皆是蝇头小楷,该是用软头书法笔写成。
卢清越以前并不知道他还会用毛笔,且字写的这样漂亮,让她想起旧人,可那字迹又与郑侍郎截然不同。
再看那些竖行书写,从右至左的内容,第一句便让卢清越心里一颤。
“吾妻,清越,展信安。”
卢清越定了定神,继续默读下去,
“这几日,你给我发的消息,我都收到了,但并未回复,是怕又像上次那样,我们言语激动,弄得不欢而散。”
“你我走到今天这步,错不在我,又全都在我。说错不在我,因我并未做背叛你,背叛婚姻的事情,没有跟其他任何人发生过私情。但对于今天的局面,我确实负有全部的责任。我们结婚之时,彼此陌生,我只把这段关系当成累赘,恨不能立即除了卢家,便又能恢复单身。当初,我自付,你跟我一场,就算没有感情,待离婚之时,也不会亏待你,颇有些问心无愧的自大傲慢。因此,我很少回家,对你不闻不问,任你被卢家欺凌,却只是旁观。我以为,你是郑家太太,身份已经给你,你还被欺辱,只怪你自己不争气,立不起来,怨不得我冷漠无情。”
读到此处,卢清越眸光微聚,郑郁林如此坦诚剖白,毫不避讳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她没想到的。
她继续往下看:
“直至你终于敢直面卢占军,将他从大宅清理出去,我才终于意识到,你似乎可以担当一个妻子的责任。”
“清越,你说我利用你,我不做狡辩和否认,起初时候,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也付诸行动,而你也懂我意图,每每我们配合默契。起初,我内心窃喜,以为自己做了一桩划算的买卖,娶了一位不算笨的摆设太太。”
果然,如自己所料,他确实曾如此想过!卢清越阅到此处,心也是一沉,闭了闭眼睛,才又读下去。
“可相处日久,我越发戚戚然,一再的或有意或无意的将你拉入乱局中,只让我更加心虚,不安。因为我已经对你动了真情,心里将你当作我真正的妻子,而为人丈夫,却连妻子也算计,实不是大丈夫所为。”
“然而,悔之晚矣。你身份本就特殊,我又每每依仗你的智慧和大度,让你在这乱局里越卷越深,终于,还是自食恶果,让歹人趁虚而入,离间了你我的关系。”
“清越,我并不信你那日所说,对我毫无感情的话,你至纯至性,对我如何,我心中明了。只怪我自己,一再让你伤心失望,消耗你难得的真情。”
卢清越的手已经有些微微发颤,她坐下来,缓了缓,才继续读下去。
“你提出协议离婚,起初,我内心极其抵触,根本无法接受。每日里夜不能寐,辗转思索,总觉得,我们并不至于走到这样的地步。可这几日,我知你在海城过得还好,没有我的拖累,事业更加蒸蒸日上,那日争吵之后,我也才明白,我们的关系存在症结,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你对我误会也颇深,如果我继续任性纠缠,怕是更惹你生厌。”
“故而,我同意你协议离婚的想法,只是,还请你在财产分割一事上,能遵从我的意见。”
“我了解你最是正直,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更有底气。穷家富路,你我离婚,我只当你要出一次远门,拿上这些财物,防备些意外长短。”
她抚平了信纸,又将这段细看了一遍,才忍着心颤,往下读去。
“琐琐碎碎写了很多,不知你是否有耐心看到最后,但作为丈夫,再叮嘱你一句,务必带眼识人,切不可因我伤了你的心,就生了离经叛道的念头,让歹人称了心意。”
“随信,附一张我的血液报告单。新年酒会那日,我酒醉失忆,医生检查之后,诊断我应是误服了致幻剂。可惜酒会现场的监控设备故障,无法调取直接证据。但清者自清,希望你能相信。”
写到这里,信件的正文已经结束。
最后结尾,郑郁林如此写道:
“全心全意祝你安好,
夫郁林”
读到此处,信笺已从卢清越手中慢慢滑脱,落在桌上,和她的泪一起。
第89章
◎我和佳琳并不是郑郁林亲生的◎
海城的餐厅,开办的非常顺利。
不似当初帝都总店一波三折,在装修时候遭遇霍建东手下的骚扰,开业之前,又接待剧组,遇到卢沁芳的风波。
如今,卢沁芳已经彻底从演艺圈消失,何言故的影视娱乐公司因为拖欠巨额债务,被告上了法庭,部分财产已经被封存,公司的业务处于半停滞的状态。
而霍建东也早已和她化敌为友,关系亲近的宛如家人一样。
可以说,现在卢清越在事业和人际上都是一片坦途。
自然,海城的餐厅进展的便格外顺利,而分店正式开业之后,因地段好,经营模式新颖,菜品精细,得到了海城人的格外喜爱,生意兴隆更在总店之上。
似乎她的古风沉浸式餐厅总是自带流量,即便这次没有娱乐圈绯闻的加持,依然在开业不久之后上了两次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