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哥的美人道侣HE了(75)+番外
第一个条件对一心想为母报仇的虎妖而言有些困难,可它也最清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呜……呜呜……”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如果你将来敢出尔反尔……”
虎妖抬起眼睛,瑟瑟发抖着,好像是求饶和保证。徒为姑且相信它。
她蹲下身,覆上它毛茸茸的脑袋,神识探入它的识海。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刹那间灌入脑中。
如同走马灯,流水淌过,那么轻巧,却让她嘴角紧绷,发僵发直。
早就该知道的,不管凤千藤怎么说,她当初都该直接一剑杀了凤里。
现实的时间只过了一息,徒为松开手,接好了虎妖的骨头,告诉它可以走了。
石像老爷子发现她一张脸更沉,好奇道:“怎样?得到你想知道的了?”
“算是吧。”
但不清楚的事也变多了。凤家和魔神联手……是为了什么?凤千藤之前一个字也没和她提过。
回到地下入口,已是酉时。天际沉着红霞,大片大片压在破败据点头顶,一眼望不到尽头。
沈心泉等人还没从地下出来,四周无人。她试着施展石像老爷子的追踪能力,凤里果真已经不在据点附近。但也没跑远,他竟然回了边界地要塞。
但不用想,他还会回来的。凤千藤在这里,他也还有未完的事,不可能逃走。
这里人少,比起边界地要塞,当然是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更适合她下手。
思考着,她行到门前,停了一停,屋内寂静,离她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凤千藤不知睡没睡着,就算尝试着在门外叫他一声,也没有回应。
背对她的单薄身影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像离她很远。
哪怕伸手,也仿佛会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好像,真的已经不想活了。
徒为不知要怎么改变他的想法,除了去杀凤里,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但这样就真的可以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吗?凤千藤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
结果最后她也没进去,在屋外的廊下蹲着发了一晚上呆。第一天午时,凤里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你叫什么来着,徒为?”他一来就是这样一句,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熟人寒暄。
徒为的手悄悄掐了咒诀:“对。”
这里是据点中央,不管是凤千藤所在的静心房还是地下入口都距离很远。凤里会死得悄然无息,谁也不会被惊动。
“我发现,凤千藤似乎很喜欢你。”他道:“其实,我还没见他对谁纵容到这种程度过。”
“你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感慨。毕竟我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一十来年,不管我如何装乖,他都从没拿正眼看过我。”
他笑了笑。
“不对。也许只是单纯的对我‘不感兴趣’罢了。”
“所以,我很羡慕你。”
原本决定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就用罡风砍断他的脑袋。这一招很快,这么近的距离,不会被躲开。
可徒为却停住。
她还在想昨晚的事。
杀了凤里,就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吗?
也许可行,但终归是小孩子在宣泄情绪。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就不能算是办法。
要是以前的徒为,恐怕想也不想就已经动手。可现在她却开始考虑,对于凤千藤而言,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想和我聊天,不如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她撤了咒诀,放下手道。
凤里竟然一口答应。并肩而行时,徒为用神识在他身周探了一圈,这人竟然没带武器。
他想干什么?
没有天花板的屋子,幸好有一张桌子,旁边还有落满灰尘的床榻。
“我们说到哪儿了?”凤里坐下,自问自答:“对了,说到我很羡慕你和凤千藤的关系。”
他抬眼看向她。
因为没有血脉的联系,所以和凤千藤的面貌毫无相似之处。眼睛是黑的,不笑时是无害的杏仁眼,笑起来便微微弯曲,像只温顺娴静的小狗。
“你不知道吧?凤千藤从小就有好多好多东西,你要是看了也许都会吓一跳。”
“每一年惯例,阿爹都会送他生辰礼,各个都是贵重之物。而我,只有弱冠那年才被赠了把匕首。”
“我以为那是阿爹特意差人给我炼的,可后来才知道,那把匕首是商人芥子袋里只值一千灵石的,随处可见的玩意。”
“可我还是很珍视它,毕竟,虽然廉价,可也是凤千藤没有的东西,不是吗?”
“我长大到现在,时常会想,我受尽了被轻视、被夺走的滋味,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也品味品味其中痛苦?”
他一字一句的,如同在讲一个悠远绵长的故事,只有一双眸子专注地往返在徒为脸上、身上。
“青霜剑吗?可那不是他无可替代的东西。被我抢走,还有第一把、第把,他不会在乎这些。”
“那他的名声呢?我来代替他成为凤家后裔,让那些仰望他的视线消失……可他似乎也不在意这些。”
“那到底被夺走什么,他才会变脸,才会愤怒,才会想把剑重新拿起来?”他没有在问问题,因为早已找到答案:“我想了一晚上,总算想到了。”
那是一瞬间的事。
凤里伸手抓住徒为的衣襟把她拽向自己,桌子被剧烈的动作掀翻,可徒为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把抓住凤里头顶的发丝,神识便在此刻破开他的识海强行进入。
浪潮一样的旧时记忆席卷而来——
“阿姐,阿姐。”
“阿姐……你理理我。”
望着前方不做停留径自离去的背影,侍女安慰道:“少爷别伤心,大小姐只是……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不是讨厌我吗?”四岁的凤里委屈地问。
“一定不是的。大小姐只是……压力太大了,毕竟她是玄女先祖唯一的后裔呀。”
“唯一?”凤里问:“我不也是阿爹的孩子吗?”
侍女一愣,摸摸他的脑袋没有回答。
褪色的记忆里,时光流转飞快。
满地的花瓶碎片,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十一岁的少女……不,是少年,跪坐在其中。他长相昳丽,小小年纪已然显出极致的美貌,以至于雌雄莫辨,只让人神往。
那只雪白细瘦的手中,攥着一块锋利碎片,被他攥得太紧,已经割破了皮肉,淌下鲜血。
他视若无睹,喃喃自语:“为什么非要扮女人?我是男人……男人……”
“为什么我刚才杀了那些人?因为不杀,就要暴露了。”
“哈哈……哈哈哈……”
“明明从来就没有人对我报以期望,为什么我……唔!”
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捂住口鼻摔倒在地,面色惨白几近窒息,那是凤家家主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咒。
就像一条被拴起来的狗,想往外扯链子,痛苦的只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