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绯闻遍天下(135)
陆卓摆手,半跪道芳姑身前,向她说道:“前辈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小子今日前来,只是想向前辈问一个明白,当年常白前辈练曦阳诀可曾试过挖心练功?”
芳姑闻言愣住,满目震惊地看着陆卓:“你怎么会知曦阳诀。”
自当年她夫妻二人淡出江湖后,江湖便再没人提起曦阳诀这部功法,渐渐这部功法的名字也湮没在江湖中,现今的江湖人只知道有部邪功需要用小孩心肝练功,却不知那部功法的名字。
“是孙岳祖告诉你的?”芳姑反应过来。
陆卓也没说是不是,只垂眸说道:“天峰道人是我师父。”
芳姑闻言又是一惊,那日在山谷中她已经知道杀她丈夫的人是孙岳祖的师侄,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巧,孙岳祖的这位师侄竟然就是天峰的徒弟。
当年天峰没有杀了常白,最后常白却是死在了他的徒弟手里,难道真的是命?
不!芳姑不信,陆卓杀死她的丈夫,她要陆卓还命来。她怒视陆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以为拿住我们的过错,你就不用死了吗?”
陆卓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一时觉得心头的负担减轻了许多,一时却又觉得有些遗憾。
其实他也早就猜到常白当年必是做出了不轨的事,否则怎么招来夫妻反目,武林同道追捕的情况,只是想起那位前辈的坦荡之风,总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陆卓忍不住问:“前辈怎能容忍他做出这样的事?”
当年芳姑因常白练此邪功与他反目,想来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原则操守在,后来又怎么会纵容常白为此事。
“我自然不能容忍!他答应我改过,还让我近身监视他,若是发现他有不轨,便一掌拍死他,我才原谅了他。”芳姑怒道。
“可是曦阳诀若是长久不以人血做疏导,任内力在血脉中淤结冲撞,定会令修炼之人痛苦不已,短则令人发疯,长则夺人性命。若是他在之前的二十几年来中真的没再挖心练功,那他是如何活下来。”
“信与不信随你。”芳姑冷哼不屑道,“我夫妻二人武功高强,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曦阳诀?”
陆卓听出她有解决曦阳诀的方法,心头一时狂喜,忍不住想要出声相询,但是抬头撞上芳姑愤恨的眼神,又令得陆卓不得不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芳姑恨他至深,又岂会说出方法来救他。何况他杀了芳姑的丈夫,又有什么脸求芳姑救他。
陆卓思索半晌,自语道:“他终究做过错事,我杀他也算为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报仇,只是他明明已改过,你夫妻也已经隐退江湖二十余年,他却还是因武林纷争而亡,于你夫妻终究是无妄之灾。”
陆卓痛下决心,向芳姑说道:“我杀你夫,你要杀我,我亦无话可说。只是现今北蛮与塞北恐将起战火,我家那位是放不下塞北的,我亦放心不下,前辈且在此养伤,待塞北战事了啦,我必会回来与前辈一战,到时候是生是死……”
“绝无怨尤!”
芳姑因他眼眸中的真诚晃神片刻,回过神来立即做出高傲的神情,轻蔑道:“说得好听,不过是拖时间罢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会信你这种鬼话?”
说完不屑地冷笑一声,闭眸靠回了石壁上。
“是真话是鬼话,到时候自见分晓。”
陆卓淡淡一笑:“左右裴翊会在塞北,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若塞北战事平息我仍未归,前辈自去他身边找我便是。”
他望了一眼角落里裴翊送来的粮食,估摸了一下分量,又向芳姑说道:“裴翊已经赶往塞北,我也马上要去追他,之后山洞里东西我会托山下面摊的冯摊主给前辈送来,冯摊主是个好人,还请前辈到时候不要跟他动手。”
陆卓嘱咐了一句,不过想想以芳姑现在的情况,就算动起手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冯摊主,也不再过多纠结。
芳姑靠在石壁上没接话,也不知听没听到他最后的嘱托,不过陆卓也没空去理会了。
他还有事要做。
陆卓拜别芳姑,施展轻功去了抚仙山后山,后山有一棵百年槐树,陆卓的师祖和师父就葬在槐树后。
陆卓站在自家师父的坟墓前,看着新坟已成旧坟,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他抚了抚天峰道人的墓碑,向着虚空幽幽叹了声:“师父……”
“我找到师兄了。”
第100章
正是深冬, 往北越行越冷,顾青锋所带领的大军多在南方作战,不习惯北方寒冷的天气, 此时虽都穿了厚厚的棉服, 却仍有人冻得瑟瑟发抖。
大军临时停歇,士兵分作十来人一队挤在火堆前取暖,穆晏拿着干粮和水囊从士兵身旁走过, 看着这群颤抖的士兵,穆晏心里升起一个疑问。
他们真的能赢吗?
穆晏走向自己的营帐,在他身后跟着他的亲随自出渭州城后便越发沉默, 穆晏心里总觉得他们在怪自己带他们赴死,同他们的交流也越发得少。
他与亲随离心,连去拿东西, 也不愿经他们的手, 亲随也没说什么,只随他去了。
就如当日他决定与顾青锋出关,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便随他出关了。
穆晏收回视线,看了看身后的亲随, 抬步走进自己的营帐中。帐中,伍柳被五花大绑地捆在角落里, 由两人看守着。
见穆晏走进帐中,被布巾塞住嘴巴的伍柳露出了个不屑的表情。
穆晏顿了顿, 走到伍柳面前蹲下身子,扯下他口中的布巾, 将手中的馒头塞了进去。
“若不是我, 你现在已经被顾青锋那厮杀了。”穆晏向伍柳说道。
言下之意是, 伍柳该对他心存感激,而不是用现在这种态度对他。
伍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把嘴里的馒头咽下以后,方才慢慢开口说道:“你被北蛮人掳走那回,我知道是你背后偷袭了姜家二哥。”
穆晏闻言瞳孔一缩,满目震惊地看向伍柳:“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几乎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顷刻间集中在他身上,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穆晏霎时觉得浑身刺痛。
没有人知道此事,他知道姜二没有跟任何人说。
所有人都只当穆晏是被北蛮人劫走,却不知穆晏是被姜二追上后,跟他争执时遇上的那两个北蛮走狗。那两人装作侠义之士出手相助,穆晏嫌姜二穷追不舍,在他与那两个走狗动手时,在背后给了姜二两掌。
之后才是那两人原形毕露,将他掳往北蛮。
“你做得出这种丑事,难道没想过别人会知道吗?”伍柳质问。
穆晏也想通此事,伍柳与姜二是同袍兄弟,穆晏背后偷袭致姜二重伤,姜二确实没有必要为穆晏遮掩,说与伍柳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穆晏难堪地躲开伍柳的视线。
伍柳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劝你莫要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二哥从来没在我们面前说过你什么。你偷袭之事曾落入他人眼中,我也是这些时日查找塞北境内的北蛮暗探时,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