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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绯闻遍天下(7)

作者: 小风扶月 阅读记录

诚王是皇帝的三儿子,晋王是皇帝的六儿子。

大家都知道,自古皇帝的儿子跟皇帝的儿子之间总是不对付的——尤其是当他们都对同一样东西感兴趣的时候。

现在谁都知道太子是做不了皇帝的。皇帝老了,各路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朝野之中诚王和晋王斗得最厉害,晋王是皇后养子,这些年来靠举荐、推官等手段拉拢了不少朝中新秀,许多读书人喜他礼贤下士,认他是个贤王,他的赢面素来不低。

不过诚王是惠妃之子,现下贵妃无子,在后宫与惠妃抱成了一团,诚王在后宫有惠妃和贵妃,在朝中有顾家和母族势力,也不容小觑。

一群人在那里分析来分析去,最后更有那胆大包天的要做庄家,拉着众人要赌赌最后那把椅子会落到谁的头上,结果就被陆卓一掌拍上后脑勺,跟桌面来了个对碰。

“下你奶奶的屁注,敢在值房开这种赌局,你们这群兔崽子不要命了!”

陆卓指着他们大骂,众人也知道理亏,缩在一旁不敢作声。

陆卓骂咧咧地训了他们几句,眼角余光瞥到远处有人走过,看清那人模样,陆卓霎时没了声响。

却见一人走在内侍身后,虽衣衫与鬓发已经竭力整理过,却还能看出曾有过的凌乱之像。

陆卓脑袋嗡嗡直响,登时有点转不过来。

他刚刚还在担心皇帝是不是要杀了裴翊,现在却觉得他可能更该担心皇帝是不是想睡了裴翊——或者,这老色胚是不是已经睡了裴翊!

裴翊在崇政殿里待了那么久,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陆卓看他眼角甚至有红晕,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小兔崽子’们也看到裴翊,一下全都趴到窗上看热闹。见裴翊姿态暧昧,有人‘嚯’了一声,感慨道:“父子兼收,裴将军牛啊!”

陆卓闻言额角一跳,推开众人,让他们滚到边上去,再抬头去看裴翊,见他脚步虚浮,知他重伤未愈,又在崇政殿外跪了许久,现下恐怕就要支撑不住,心里霎时一紧。

转头拿了范娇娇的伞就要冲出去,范娇娇看他神情不对,怕他惹出事端,连忙拦他:“头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不是平日都说我不会讨好长官么,今日我就讨好一个给你们看看,明日也混一个都尉来当当。”

说着便举着伞向裴翊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人。

范娇娇回头看向众人:“他今日是怎么了?出门撞到脑袋了?”

众人摇头:“不知道,喝酒喝糊涂了吧。”

已近午时,正是一日之中日头最毒辣之时,裴翊方才在崇政殿中撑着与皇帝周旋已经花光所有力气。

此时走在宫道之上,裴翊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不过强撑着才没有再次陷入昏迷。

他看了一眼稍显幽长的宫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行了几步,身子晃了晃,眼看要倒在宫墙之上,却有一只有力的手由后而来扶住了他。

裴翊回头望去,扶住他的那人,正是前些时日收留他的陆卓。

“是你。”裴翊轻声说道。

陆卓笑道:“昨夜下了雨,路有些滑,将军可要小心才是。”

领路的内侍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陆卓向其行了一礼,搀扶着裴翊跟上。

他一面举伞遮着裴翊,一面小心扶他,甚是小意殷勤,一副巴结讨好的模样,旁人见了都十分不耻。

裴翊不悦道:“你不必如此。”

陆卓只道:“卑职从前就听闻将军在塞北杀敌勇猛,心里好生佩服,有时真恨不得也去了那塞北战场,与将军共同上阵杀敌,只是被俗世所累,只能在禁军讨口。原以为今生都无缘与将军相见,却没想到如今能有机会见着,自然要好生伺候着。”

裴翊拧了拧眉头:“你话好多。”

陆卓:……能给点感动的反应吗?

“你说的可是真话?”裴翊突然问道。

“自然是。”陆卓坚定点头。

裴翊又问:“你想来北军?”

“额……”

“校尉以后还是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客套话了。”裴翊望着前方宫道,淡淡说道,“裴翊生来是个蠢钝痴傻之人,极易把别人的戏言当真,若是校尉这些客套话被我当了真,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岂不大家都难堪。”

他似是意有所指,又像只是在说眼前事。

陆卓心虚气短,不敢接他的话茬,只能讪讪笑着,一路扶着他出了皇宫。

第5章

想来各位看客已经看出——陆卓和裴翊是一段往事的。

但说是往事也不太合适,至少类比裴翊和晋王,陆卓自认裴翊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处到可以将其称之为往事的地步,充其量只能算一段经历。

这段经历该从陆卓退隐江湖前说起,该从裴翊的少年时光说起。

往前倒数七个年头,那一年裴翊十六岁,已经在穆元帅帐下效力将近一年。也是那一年为夺回大郑被北蛮霸占的燕州,他随元帅征讨北蛮,岂料塞北军的奇袭计划被内奸泄露,大军在猛虎关遇北蛮伏击,几近全军覆没。

那时陆卓已经是塞北鼎鼎有名的侠客,在北蛮探听消息时,从北蛮王爷的屋顶上知道了北蛮的伏击计划,匆忙赶去救援。

只是当他赶到战场之时,穆元帅已经战死,他只在战场捡回了遍体鳞伤的裴翊。

因裴翊伤重不能轻易移动,两人在猛虎关的一处山洞里朝夕相对三月有余,情谊渐深,后来他又与裴翊一同回了大郑境内塞北军中。

眼见少年人对他日渐亲昵,他原以为是兄弟情深,谁知在塞北军中听到其他人透露——原来少年是个虚的,不实!

是以塞北军中才极少有人敢同他结对。

陆卓听了既心疼裴翊,又难免有些担心——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少年有异,只是总以兄弟情深麻痹自己,现今真的让他揭开这层窗户纸,他亦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心翼翼试探过几回,却把裴翊惹恼了,那人骂他痴心妄想,转头走了,陆卓倒心安。

这看着也不像喜欢他的模样。

那时陆卓还想着等过几日等裴翊气消,再同他好好道歉,谁知却接到好友来信,信上说好友性命垂危求他相助,他当即骑马离了塞北,赶去救人。

而后七年,再没见过裴翊。

想起往事,陆卓凭栏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叹息一声,拎起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如意楼老板杨纯走进雅阁,见他惆怅,调笑道:“陆爷雅趣,都开始学那些读书人凭栏兴叹了,明日是否要寻一儒巾给您戴上,让您考科举去?”

陆卓放下酒坛难为情地冲他笑了笑,恰是此时,湖面上两个如意楼专门负责捕鱼的小伙计打到几条鲈鱼,见陆卓在窗边,便高声喊道:“陆爷,刚捉到的新鲜鲈鱼,您可要试试。”

杨纯正想斥他们没规矩,却见陆卓想了想,扯下腰间钱袋扔了下去,同样喊道:“小余,帮我挑两条鲈鱼,做个鱼汤,再配两个小菜,送到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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