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80)
她卷着一身风尘仆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想去找闻人晏商讨事情。没找着,反倒碰上了一脸晦气样的温晚意,被他拦住了去路。
刚把火房中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收拾齐整的温晚意振声道:“柳盟主!你总算回来啦,刚好,我最近遇上了与你脸上有关的毒,我替你看看?”
他先前带着家伙一回到火房,看着里头乱成一片,就知道定是有人在他为殷寻拔毒时来过。
到处打听了一番,知道了是个少盟主这个糟心玩意后,放下心的同时,心想反正火毒草又不是非得他布药才能解,于是带着九分聪明和一分上道地没有折返回去殷寻的屋里。
知道此事的闻人晏,与殷寻留了话,便收拾齐整去议事堂见柳晴岚。
柳晴岚见他桃花面上笑意春开,浅笑问道:“晏儿近日很开心?”
“生平之志达成了一半,自然是开心的。”
柳晴岚一顿,猜道,“是和殷寻?”
“当然,从未变过。”
柳晴岚对于闻人晏来说,是解惑的恩师。
小时,很喜欢来找她求解天南地北,人情往来的各种问题。
其中有一问,问的就是“志向”。
柳晴岚正儿八经地给他说了许多英雄豪杰的生平,与他讲述了为人为侠,该有的意气。
最后听闻人晏很是不正经地答说:“好吧,看来我确实胸无大志,只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听得向来温柔的柳晴岚,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说,分明是个有识有思,有才有能的少年俊杰,怎么满脑子都是情爱,这要是让闻人竹雨知道了,定是要打上他几手板的。
柳晴岚坐到了堂上,本能地想像惯常一样,给自己煮上几碗清茶。然而手一伸过去,才发现原本合该放在手边几上的茶盏,不知怎的没了踪迹。
闻人晏见此,自觉地解释道:“前些时候,我与大伯吵了一架,他一时激动,便把师父您的茶盏给砸了。”
“但因此事我觉是他的不对,所以不打算替他赔给师父您。”
柳晴岚:……
她温柔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打算问他们抄什么,只摆了摆手,道:“罢了。”
“师父此行被坑去丐帮,可有什么收获?”闻人晏问道。
“有一些,见着了那位鼎鼎大名的右长老,”柳晴岚缓声轻笑道,“知晓了一些丐帮的往事。”
“多少能印证先前的想法……”
等与柳晴岚说完事,方被放了出来的闻人晏,急匆匆地又要去找殷寻。
还不忘在心中给自己辩解,说并非是他太粘人,只不过,今日是殷寻生辰,怎么也该多陪陪。
结果一拐进院中,就见向来不与旁人亲善的殷少庄主,居然在与他们均天盟中的两个侍女说笑!
闻人晏听到殷寻轻笑应道:“好,多谢。”
这清俊又不缺精致的面容携着笑意迎上,一下就让俩姑娘一时愣了神,而后又羞得低下了头,糯声道:“不用谢,这也并非大事。”
平日里殷少侠的气质太冷,剑上的杀气太重,让生人不敢轻易靠近。然而今日,却柔和了许多。
从前几乎只有闻人晏能察觉,其实殷寻向来都是很爱笑,且很会体贴人的。一旦显露出来,哪怕见惯了少盟主的明艳颜色,也很难抵抗住殷寻这如雪轻柔的。
恃美行凶。闻人晏在心中批判道。
他桃花眼从背后瞪了瞪殷寻,觉着有些生气,但又想这气不能撒到殷寻身上。毕竟会讨人喜欢也不是殷寻的错,也是像殷寻这么好的人该有的待遇。
再说了,因着这一张皮相,他往常就没有少被人这么追捧过,虽说他能躲的都躲了,但真要计较起来,他好像比殷寻要严重多了。
所以他只能变成眼巴巴地盯着他的阿寻,心想,果然他动作还是得再快些,快些与阿寻定下来,不然万一阿寻改了主意可怎么办。像阿寻这神仙般的人物,难得下了凡,可不能被别人给套走了!
分明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假设,却让闻人晏很是慌里慌张。
等面前人走后,殷寻一回头,就见着了一脸受气包样的闻人晏。
他想从殷少侠那里讨得一些甜头,平平他心底的酸气。
于是急步扑向前,一把将他的阿寻给结实地揽进怀中,却不想引得殷寻闷哼了一声,他连忙道:“抱歉,我,我……”
说完,又有些架不住羞恼。
“无事,只是还未完全缓过来。”
闻人晏在心底又小声骂了自己一句禽兽,而后小心地问道:“所以……阿寻与她们说些什么,这般开心。”
“昨日阿晏你说,想做碗长寿面,所以想着暂且闲来无事,就由我来做。却摸不准做法,便想问人。”
均天盟里的侍女有些是盟中的人从家里带过来的,有些则是从外头招来的。后者对殷寻这个饮雪剑庄来的少庄主,怎么说也没有那么大的恶意,尤其是先前闻人晏没少招呼说,让她们能听殷寻吩咐,就听。
殷寻从前要不就不过生辰,要不就是凡事都由闻人晏来备好,要一下做出来,怎么也得有些功课。
“今日是你生辰,怎么能由你来操劳。”
闻人晏一通包着关怀与酸意的话,像盘饺子一般,唇齿一咬合,里头的馅料全都流了出来,既酸又甜,怪味得很。
“不操劳。”
殷寻神色认真,道:“阿晏,我心觉,待你……胜不过你待我好。还会担忧,像我这般的人……会不会,太过无趣。所以该做些什么,来讨你开心。”
或许是生辰时候,会让殷寻忆起那年闻人晏第一次抱着天问剑闯来时,能让他触及心中柔软。只是当时,是在白雪茫茫的饮雪剑庄,而现下,则在早冬尚暖的均天盟。
殷寻这话听得闻人晏耳边一阵嗡鸣,只觉人飘然在天外,既开心,又酸涩。
他呼出一道长气,端出一脸正色,道:“阿寻,两人谈情说爱,又不是比武切磋,不必分个高低的。”
“你不无趣,你特别好,所以你若存这种想法,我就,我就……“
殷寻闻言极为自觉地将手板摊在了闻人晏面前,在右手尾指下侧,还有个几欲消失的齿痕,是闻人晏昨夜留下的。
他声音平静,明明是在做撒娇的事,却听不出任何的撒娇意味,“罚我?”
这他哪招架得住呀!
闻人晏在心中再度痛斥殷寻的狡猾,将他的心绪拿捏得死死的,根本没有留给他转圜的余地。
冬日暖阳时,尚有桂雨轻落,如漫天金雨,星火相缀。
“阿寻,你可愿与我……”
闻人晏从袖中摸出一道金漆红封,上头端正嵌着“婚书”二字,动作一板一眼地递向殷寻。
“共结连理?”
他都等了月余了,想尽办法去暗里暗里去提醒殷寻,可是正如他所料的,殷寻从来只会比划手中剑,也因此而弄不清很多事,所以压根想不起来这茬,看来,还是得能等他自己去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