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傻瓜王爷后(3)
脑袋依旧有些阴疼,他用手指抵在太阳穴上轻揉起来。
见周锦又皱起了眉,宇文浔又担心地问道:“是不是还不太舒服?我给媳妇按按好不好?”
他预感刚才自若的神色被周锦看到了,所以此刻表现的更加欢脱,就故意在揉太阳穴的时候用大了力。
“疼。”周锦哎呦一声,他感觉宇文浔的手指都快要嵌进他的脑袋里了,于是急忙撇开了宇文浔的手臂。
“哦,那我轻一点。”宇文浔假装惊慌失措地说。
然而下手只是轻了一会会,不知不觉又变重了,周锦很无奈,只好叫停了宇文浔:“好了好了,我已经不疼了,王爷也歇歇吧。”
周锦: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是个傻子,下手没轻没重的,鉴定完毕。
一时福伯送来了参汤,宇文浔坚持亲自喂周锦喝下。看着宇文浔认真又仔细的吹凉参汤,周锦心里还一阵感动。这不禁让他回忆起小时后喝汤的场景,他的父王也是这样,吹凉了才敢喂到周锦嘴里。
喝完参汤时候已经不早了,宇文浔拿着杯子服侍周锦漱口,待周锦躺下歇息后才吹了蜡烛。
想来外面月色正浓,照的窗户明黄发亮。周锦自是睡不着的,他不知道嫁给宇文浔是福还是祸。
自从恒亲王死了,周锦就知道,他以后的人生都捏在周明嵩手里。一想起他最小的姑姑,朝瑰公主的惨遇,他就不寒而栗。所以比起朝瑰姑姑,他的境遇已经算是好的。毕竟宇文浔再傻,也是中原人,怎么也好过荒原上的戎族,那可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人,如野兽一般。若是被送到那里和亲,更加生不如死吧。
正因如此,周锦看出了周明嵩的狠辣,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更别提他这个侄子。
虽然周明嵩平日里一副平易近人,叔侄情深的样子,但那不过是他道貌岸然的表象。周锦知道,为了他的江山稳固,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没有人可以说一句不同。
于他,周锦除了死,否则就不得不答应这场指婚。
事到如今,过一天是一天吧,好在宇文浔还算体贴,这给周锦的心里带去不少安慰。
他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便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其他,伴着幽幽月色,以及身边这样伟岸的身影,周锦闭上了双眼。
第04章
宇文浔也睡不着,虽然他微闭着双眼,但是思绪纷乱。
这场赐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唯一的解释就是周明嵩明着是把周锦嫁给他,给他做妻子,实则是派周锦来监视他。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似乎没必要再派个人到他身边来,而且如果只是监视他的举动,随意找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指给他即可,让自己的内侄嫁给一个傻子,这个操作实在过于迷幻。
他想不通。
按照他打探到的消息,周明嵩应该是十分疼爱周锦这个侄子的,处处都当亲儿子对待,恨不得将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一应给到周锦。
既然如此,在婚嫁这样的大事上,周明嵩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周锦做为恒亲王遗孤,应该娶个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绵延香火才对,何以让他嫁给一个男人做妻?这不是绝了恒亲王府的后嘛?况且于外人看来,这个夫婿还是个“傻子”。
这样的疼爱未免太牵强了些,宇文浔存了疑。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周锦,发现他已经睡去。于是宇文浔睁开眼睛,仔细端详起周锦的面容来。
虽然是在夜里,但仍旧不影响周锦五官的精致表现。他的眉毛弯弯的,一双丹凤眼,似小狐狸般勾人,宇文浔当下就心动了。
只是再往深了看,就会发现周锦面色憔悴,忧郁,如此,宇文浔便不忍心就这样“轻薄”了他。
替他盖好被子,宇文浔忍着难受重新在周锦身边躺下。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隐隐觉得周锦也挺可怜的。
周锦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期间宇文浔一直端茶倒水,亲力亲为。
在宇文浔的精心照顾下,周锦的身子才终于完全恢复过来。
这日吃过早饭,见天气不错,宇文浔就陪着他在院子里闲坐。
虽然才二月里,但是南陵地气暖,院子里已经开满了各色花朵,这让周锦很是惊喜。
往日在京城,这个时候别说花了,就是草都还没有抽芽。除了几株松柏,满眼看去光秃秃的一片,难看的很。
他最喜欢长在院墙上的植物,绿油油的一大片,看着就极为舒服。
“这爬墙草真好看。”周锦指着迎风摇曳的绿色植物说。
“那是蔷薇。”宇文浔更正道。
周锦……
也不怪周锦,北方哪里能看到那么多花花草草。
宇文浔又说:“再有个把月,蔷薇花一开,远远看去,院墙上万绿丛中一点红,别提多好看了。”
蔷薇花。
周锦还没有见过,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满眼期待了起来。同时他也感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只是未到南陵来。
果然,大自然对待南方比北方温柔多了。虽然如今南北统一,但他知道这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何况南陵的人仍旧没有完完全全地归顺大周。
“不仅好看,还可以用蔷薇编织花环,福伯给我编过,可好看了。我已经学会了,到时候也给媳妇编一个戴好不好?”宇文浔继续说。
他眨巴着眼睛看向周锦,眼神殷切的很,周锦觉得如果他不说句“好”都有点对不起他。
于是点了点头。
果然,宇文浔看到周锦同意了,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周锦见宇文浔总是提到福伯,便问:“福伯是不是待你很好?”
“是呢!”宇文浔用力地点了点头,说:“自从有一天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福伯,他一直照顾我,陪我玩耍,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缝衣服穿。”
“那你知道你的父母嘛?”周锦问。问完周锦才意识到不妥,可是话如流水,已经收不回了。
一时尴尬,周锦便低下了头。
宇文浔的神色出现了很短暂的停顿,很短暂,短暂到几乎没有人察觉,而后就疯狂地摇起头来。
“福伯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是当今皇帝可怜我,赐给我那么大的房子住,还有下人和守卫。”
说这些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宇文浔的异样,也看不出他的伤心,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如此,周锦倒反而不知该如何自处,因为他们都明白,宇文浔口中的皇帝,就是杀害整个宇文家族的罪魁祸首。
周锦悻悻地点了点头,转身朝花丛中走去。
殊不知,刚才那一刻,宇文浔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周锦的话,仿佛一只罪恶的手,揭开了宇文浔内心的伤疤。十年前周国军队入侵南晋皇室的情景兀得就映入了脑海里。
那一晚,整个南晋皇宫都如同一片火海,太监的尖叫声,宫女的哭泣声,刀光剑影的碰撞声,响彻整夜。以及他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周明嵩手持利剑刺入他父皇母后腹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