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就觉得千万不能让顾如馨进门,她的到来会直接毁了重儿的一辈子。可惜老夫人一锤定音,自己一个还没有进门就被厌恶,这么多年过得如履薄冰的妾,是万万不敢忤逆的。
老夫人坐在上首,下面每个人的神色都看得清楚,顾如馨先是失望,后来就满意了。连氏一个正妻她的想法倒是情有可原,要是自己被一个妾室恶心这么多年,早就受不了了。
可笑高氏还以为自己对他那个纨绔的儿子有多少慈爱么?不过一个庶子,还是个活着就提醒外人,自己儿子是个蠢货的。
只要有人一看到郑重,就会想起当初高氏跪在府门前哭诉的情景,联想到是郑毅勾引人家未婚姑娘,无媒苟合……确切的说就是蠢。
所以,这么个证据如果不是郑家的血脉……是个姑娘就罢了,养在深闺远远的嫁了就是,别人看不到也就想不起来了。可惜是个男孩……
郑家的鸡飞狗跳别人不知道,就是在衙门里点卯的郑哲也不知道,听到家里奴才的禀告后,简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心里暗骂“这个蠢货,什么人都能利用一回。”
动作却不慢的上了马车,问清楚方向后急忙赶去……
郑毅这边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在大街上,因为街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也走不了多快,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如婳的家门口,郑毅还好,跟着的奴才已经狼狈不堪,因为不走快些就跟不上马车,所以一路不管不顾挤过来的。
一个眼尖的奴才上去敲门,说是敲,其实跟砸门也没什么区别。
如婳正插着那束秦川送的结絮花,摆弄了半个时辰还不满意,这可是收到的第一束花,怎么也得给它插得好看些。兴致勃勃的准备重新来过,门就“砰砰砰砰”的被人砸了起来。
秦川从厨房出来,对上如婳的眼睛,两人都有些了然,定是那郑重的家里找来了。
秦川打开门,如婳从后面探出头来看着前面的郑毅,一看他就是主子,一定跟郑重有关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跟顾青和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心里疑问,难道真的不是那个郑哲?
“你们今天是不是在双奇街打架了?”郑毅身边的随从抬着下巴,傲慢的问道。
秦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得他收了下巴,整整神色才道:“今天我们夫妻在街上是碰到了一个登徒子,光天化日的就调戏起我夫人来,我就教训教训他。”
那随从见秦川不再看他,心里松口气,刚才秦川的眼神跟看着个死人似的,还好是自己的错觉。
郑毅看着自己随从的怂样,又听秦川不卑不亢的说是郑重的错。忍不住了。“”“胡说,我儿子是户部尚书的孙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会调戏一个乡野村妇。”
秦川闻言眼神一闪,顾如馨又不老实了,如果不是她说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如婳是乡野村妇?
“你才是胡说,大街上的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在这里说没有就没有了。”
如婳从秦川身后走出来,吵架还得是女人。
郑毅眼睛一亮,刚才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后面的如婳,只知道是个身材窈窕一身葱绿色衣裙的姑娘,没想到这么漂亮,要是纳回家去……
不得不说两人真的是父子,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秦川的眼神狠厉的看着郑毅不怀好意的看着如婳。
“姑娘,敢问芳龄几何?……”
话没说完,秦川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拳头揍在他的脸上,真没想到,一把年纪也敢肖想如婳,简直是为老不尊,一点礼法都没有,难怪有郑重那种儿子。
边上的奴才急了,想扑上去拦住,却被如婳一脚一个踢了回来。今天这事说到哪里都有理,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没事。
如婳揍人揍得欢快,一架马车急急行了过来,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见状赶紧让开。马车上可有官员专用的印记,普通人是不能用的。有些人看向如婳两人的眼光就带了些怜悯,原来人家家里真的是做官的,从古至今都是民不与官斗,这夫妻两人倒是胆子大,可惜了……
郑哲老远就看到这边围了一群人,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自己这个儿子一般情况下是不蠢的。但是只要一碰上高氏的事,就跟没有脑子似的,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妾室,后院收罗了一院子的美人。唯独对高氏与众不同,但凡一有要求,无有不从的,自己都怀疑高氏是不是给他下了蛊。
走近了赶紧下了马车去看,以为会看到一地的哀嚎狼藉。
哀嚎有,狼藉也有,甚至还有求饶的声音,可是却是自己的儿子抱着头不停的滚来滚去躲着落在身上的拳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挨过打,也没有这么狼狈过。一直被他娘护得滴水不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求过人?
反应过来后忙道:“住手。”
奴才们一见是老爷来了,都露出喜色,见老爷叫住手,就都停了手。可惜如婳不按常理出牌,人家住了手,她还是揍人揍得欢快。
郑哲脸色一黑。
“姑娘,先停下来,说清楚了再说。”郑哲走近几步,高声道。
如婳不好再装听不见,再说都是自己在揍人,都围上来边上的人也看不见。现在都退回去了,总不能追过去打吧!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自己是淑女,淑女。
默念了好几句才揉揉手腕,边上受了伤的奴才都往后面退了退。这个姑娘看着娇俏,漂亮得不像话,打起人来狠得不行,拳头打在身上跟石头似的痛。
奴才见郑毅在地上爬不起来,有眼色的赶紧过去扶起他,郑哲看着瘫软在随从身上的儿子,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气也要气死了。
“回去,送回去你们也回去,像什么样子?”不耐烦的指挥随从道。
等把人扶上马车,看着人群散了。郑哲才对秦川拱手道:“家中不宁,子孙不肖,实在惭愧,劳烦公子了,老朽告辞。”
说着,就准备离开,一转眼看到如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官海沉浮几十年,郑哲已经很少有东西能让他心情激荡了。
看着如婳的样子,跟心里的那个影子重叠起来,越看越像,忍不住问道:“姑娘,芳龄几何?来自何处?”
顾如婳:“……”这是你们家的传统是吧?
秦川:“……”揍了小的来了大的,揍了大的现在来了个老的,这么大年纪了,到底是揍呢,还是揍呢?”
第五十章
““郑大人,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如婳看着周围还有少数不愿意离开的人道。
郑哲还有些恍惚,让郑重游学到落水镇就是让他去看看余姚,但是他回来却说顾家村没有这个人,自己也以为她改嫁了,大户人家不会娶这种嫁过人的妇人,但是农户家是不管这么多的,二十多岁娶不到妻子的大有人在,何况余姚长相不俗,绝对算是顾家村的一枝花,改嫁的话,就是没成亲的小子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