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递给他一角银子道:“下次记得禀告,还有,你说的事情夫人喜欢,这是赏你的。”
丁嫂再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还有赏银,并不是银子多寡,而是证明自己说的事并没有错,甚至戳中了主子的心思,不过却不敢得意,这种事情不能说破。心里明白就行。
“夫人,有客来访。”月初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娘脚步轻快的离开,轻声在外面道。
“谁这么早来?”如婳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问道。
“她说是郑府的夫人。”月初低着头道。
如婳看着坐在厅堂里的老妇人。走进去坐在她对面,笑道:“郑老夫人好早。”
她穿着暗红色富贵缠枝如意纹的裙子,脚上同色同纹路的布鞋。一看就做工精致,穿在她身上贵气天成,看得出来她一辈子金尊玉贵,她的年纪应该有六十左右,但看起来只有五十出头,脸上的皱纹稀疏几条,可见她日子过得舒心。
“老了,觉少。再加上有心事,就起早了些,没有打扰到你吧!”郑夫人笑道。
“喝茶。”如婳坐到了她对面。慢条斯理开始喝羊奶,她有孕后除了一开始恶心,后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郑老夫人见如婳淡定喝茶,并不关心自己的来意,嘴角一抹笑意道:“外面的传言你听说了?”
“听说什么?我刚刚起床,老夫人您就到了。”如婳疑惑的看向她,心里冷笑。她就不信当初郑哲娶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她这么精明的模样,说不定还是她一手促成。
不理会如婳暗指她一大早不打招呼就上门,郑老大夫长叹一口气,道:“我家老爷当初上门求亲,那时候我只顾着高兴,因为能嫁给心上人,成亲后我们日子过得和美,他也一步步爬到了现在二品大员的位置。如果真要出了这种事,他的官途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说到这里看向如婳,意味深长道:“你说,传出这种传言图什么?”
如
婳心底失笑,看来这对情深似海的夫妻也没有那么恩爱,果然是传言么?
“郑老夫人,您一大早到底要说什么事?这些我也不关心啊,郑大人有什么传言我还不知道呢?”
“秦夫人,不用装傻充愣,我都知道,当初他能妥协,现在也一样他总不会连自己拼搏一辈子的官位都不要了。”郑老夫人有点生气,她几十年在家里发号施令惯了,没有人能忤逆她。像如婳这种胡搅蛮缠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的,好久没有过了。连氏在她面前都要乖乖的,更不用提高氏等人。如今如婳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傻充愣,她就爆发了。
“郑老夫人”如婳脸色严肃。”““我们将军府虽然没有尚书府根深蒂固,权大势大,却也不是您能指手画脚的地方,大清早的就来找晦气。再说,郑大人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您还是请回吧。”
就见如婳坐在那里,脸色沉冷,端着茶杯一副送客的样子。
见如婳这副模样,她倒是有些怔愣,道:“外面的传言说我家大人有原配和儿子,真的不是你们传出的?”
一声冷笑,如婳放下茶杯道:“郑老夫人,我有个疑问,您为什么会觉得那些传言是我们传出去的?”
“为什么不是你们?我家老爷往你们家来了两次,这一次也就罢了,前面那次秦川可还不是武状元,他来做什么?当然,你可以说他是来处理毅儿的事,可是他可进了你们家的,没有什么事他会进一个百姓家里?”
“所以您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跟你家大人有关系?有没有关系您不清楚?”如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郑老夫人被看得不自在的转开眼道:“不管有没有关系,都不可能。”
这话说得笃定又自信。
“那您急着到我家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不好意思,我听不懂,跟我没关系,您可以走了么?”如婳笑看着她道。
“哼别以为可以攀上我们家。不管我们大人有没有儿子,都跟你无关。”郑老夫人起身,不屑道。
如婳笑了。
“您早这样说,我也舒服些,刚才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恶心。再说,您以为尚书府是个好地方,我也不差啊。是不是?”
“你”
看着她甩袖走出去,显然气得不轻,门外等着的嬷嬷丫鬟不敢出声,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怎么样?”秦川进来。
“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当初的事她肯定参与了,如今坐不住了才来的。”如婳笑道。
“不管她,我们去天然居打包点东西路上吃,你可不能饿着。”
当天晚上,郑府主院。
“你去秦将军府上了?”郑哲坐下,皱眉道。
郑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面,头也不回。
“不能去吗?我就是去看看你念念不忘的妻子给你生下了后人,长什么样子?果然一副狐媚相,她很像你那个妻子吧?”
郑哲叹口气道:“你能不
能讲讲理?她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如今你还是这样。”
郑老夫人站起身走过来道:“死了,她要是还活着,说不定早就嫁了,还能轮到你在这里怀念?要是这样就好了,男人都是贱皮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倒是一死了之,成了朱砂痣,我这个正经过了六礼娶回来的倒成了蚊子血了。”
见郑哲要说话。她得意道:“怎么?是不是想说她才是原配?可惜,你敢吗?”
“你说的对,我不敢,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要不然,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一拍两散,看看你爹能不能瞑目?”郑哲蹭的站起,头也不回往外而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后面站得笔直的郑老夫人忽然丧气,颓然的坐在刚刚郑哲坐过的椅子上。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来,跟老爷吵架您……”一个老嬷嬷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轻声劝道。
“哗啦啦”一阵脆响,原来郑老夫人气急之下把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扫到地上。
“香姨,我不甘心,就因为我认识他晚了两年吗?明明我才是对他最好的人。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还念念不忘?””
第七十一章
“郑府的事情如婳不知道,过了几天她就出发去离山了,这一次她坐马车,本来别人都要骑马,见她坐马车颇有微词,特别是杨山杨远二人,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的。不过因为谢修言也要坐马车,秦川不管怎么说武功高出他们不知多少,也就只敢心里嘀咕两句。
启福在外面赶车,秦川跟如婳坐在马车里面昏昏欲睡。应该说是如婳昏昏欲睡,秦川扶住她。
“如婳,那郑哲派人去接你爹了。”秦川见她没睡觉,只是没精神。
“管他呢?我爹他要是愿意认一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我有什么办法?”如婳不在意道。
“再说,爹要是真的来了,也不要去郑府,里面乱着呢。”
“到哪儿了?”如婳探出头去,边问秦川道。
“说是十天的路程,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应该有一半儿了吧。”秦川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