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113)
他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对云莺解释:“红烛里被添了催情香。”
云莺:“???”
明知被添了催情香,还点灯做什么?
警觉并深深怀疑皇帝又在打白日宣淫的主意,云莺立时凑过去费劲将那花灯吹灭,没好气斜睨一眼赵崇。
今日可是上元节!
才吃下的那块芝麻糖忽然不香也不甜了。
云莺站起身,冲着赵崇一福身道:“陛下诸事忙碌,臣妾也不便多打扰,臣妾先行告退。”
赵崇也站起身,忍笑把人拉到身前:“爱妃跑什么?”
呵!
云莺踮脚伸手揪一揪赵崇的耳朵,在他耳边道:“陛下休想!”
话音落下,她离开赵崇身前,退开两步。
然而从侧间出去前却不忘去书案提走那盏波斯犬花灯。
赵崇含笑看云莺走出侧间。
待到收回视线,再看见榻桌上的这盏并蒂莲花灯,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夕他已将话说得十分明白了。
若忠武王妃和荣安县主依然不死心,便不怪他不顾逝去的忠武王的面子。
云莺提着花灯从勤政殿出来才觉得自己这样招摇得很。
不过她招摇事迹太多,无非再多上一件罢了。
但当准备乘轿辇回月漪殿时,耳边传来荣安县主的声音:“淑顺仪娘娘。”云莺只得回头去看,望见将自己打扮得娇艳的荣安县主,她勉强扯了下嘴角,客客气气回:“荣安县主。”
荣安县主目光在云莺手中的花灯上凝滞一瞬,随即才望向云莺,面上浮现一抹略羞赧的笑。
“我今日要拿去灯会上的花灯在陛下这儿,是以过来见陛下。”
乍听倒以为是皇帝为她准备的花灯。
奈何云莺才从勤政殿出来,又见过那盏并蒂莲花灯,顿时明白过来,那盏并蒂莲花灯其实是荣安县主的。
催情香,真有胆量啊。
云莺再次对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荣安县主打心眼里佩服。
前世她只知荣安县主未入后宫。
岂知荣安县主如此“胆色过人”……可惜这些努力全都要白费。
“荣安县主请便。”
思及皇帝已经晓得那盏并蒂莲花灯里的玄机,云莺看荣安县主,便生出两分假慈悲的同情。
荣安县主见云莺听过自己的话却不为所动,似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说:“淑顺仪可知皇城内外诸多风言风语?”她眸光闪一闪,慢慢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膝下尚无子嗣,本该……”
云莺听过两句便晓得她想说些什么废话。
当下直接将荣安县主的话打断。
“陛下确实宠爱本宫,可这与县主有何关系?县主以何种身份,来管陛下后宫里的事情?”云莺似笑非笑看着荣安县主,口中一点儿都不留情,“再则,本宫如今不是有身孕么?”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荣安县主莫不是忘了,本宫已怀上龙嗣?”
一句“何种身份”令荣安县主瞠目。
能真正去管皇帝陛下后宫事情的人唯有皇后娘娘,有些事,哪怕负责掌管六宫的贤妃与良妃也是不可过问的。
云莺却懒得同她多说。
只在坐进轿辇里后顺便多刺激荣安县主一回:“说来倒巧得很,本宫也是特地过来取花灯的。”
荣安县主听言,瞳孔微缩。
她咬唇,未及开口,云莺所乘坐的轿辇已慢悠悠离去。
只是在云莺离开后,荣安县主未能见到皇帝,甚至未能进去勤政殿。
皇帝吩咐夏海送她出宫,把她送回王府。
夜里宫里的一场上元灯会上,荣安县主没有出现,那一盏并蒂莲花灯更不可能会出现。而后宫妃嫔们所做的花灯展示在御花园里,加上宫人们布置的各色花灯,将冬日的御花园装点出别样的热闹。
沈文茵随妃嫔们一道跟在皇帝陛下与太后娘娘身后欣赏着花灯。
未几时,她听见人群中出现一声惊呼:“血!好多血!”她心头猛然一跳,朝云莺望过去。
沈文茵看见云莺身上的衣裙脏污了。
裙摆上大片的红,她愣在原地,脑袋骤然间一片空白。
第63章 不保
一年之中头一个月圆之夜便是正月十五。
因而上元节向来是热闹的, 百姓们在这天夜里会相携出游,逛灯会、赏花灯、猜灯谜、看烟火。
宫里也如往年那般应和这份热闹,在御花园办起灯会。
妃嫔们将提前做好的花灯命宫人点亮后挂在枝头,云莺所得那一盏波斯猎犬花灯也在其中。
蓬莱殿的宴席过后, 妃嫔们随皇帝与周太后去往御花园赏花灯。
众人很快被一盏骑马灯吸引目光。
骑马灯本便相较旁的花灯更为硕大惹眼。御花园里的这盏骑马灯不失其他花灯的精致漂亮, 又别出心裁,以纸裁十二烈女图, 一个个姿态各异的美人便随着骑马灯里风轮的转动而一直旋转着。
“今年这些花灯瞧着比往年还要漂亮许多。”
周太后含笑欣赏面前的骑马灯, “这一盏骑马灯想必是费了许多的时间与精力才做出来。”
她偏头去看赵崇。
“且不论这骑马灯要做出来多不容易,单单这烈女图便足见手巧。”
赵崇淡淡一笑:“母后瞧得高兴, 这盏灯便是好的。”
徐嬷嬷上前看一眼挂在花灯旁的木牌, 微笑回禀道:“陛下, 太后娘娘,这盏骑马灯乃是孟充仪所做。”
周太后复又不动声色去看赵崇。
见皇帝兴致缺缺, 周太后说:“孟充仪有心了,赏。”
妃嫔中的孟充仪当即顶着众人或艳羡或嗤之以鼻的目光上前去谢恩。她虽位在充仪,但平素少与妃嫔往来,除去初一十五的请安, 几乎不在人前出现。这样一个看起来低调的人在灯会上蓦地拿出一盏骑马灯,不可不谓出尽风头。
娄昭仪视线落在孟充仪身上,又看走在她身侧的云莺。
见云莺似乎对那盏骑马灯颇感兴趣,她扯了下嘴角:“淑顺仪有所不知,孟充仪雅擅丹青又心灵手巧,这样一盏花灯也不算什么,今日的头筹非孟充仪莫属。”
听见娄昭仪的话, 云莺平静收回目光, 看一看主动来搭话的娄昭仪。
并对其这种主动找不痛快的行为深感不理解。
但, 不理解归不理解。
娄昭仪既然有这样的癖好,今日过节,她不妨满足娄昭仪一回。
“孟充仪的骑马灯确实惊艳。”
云莺弯一弯唇,望向自己那盏花灯,“但我不觉得我的这盏灯便输了。”
娄昭仪顺着云莺视线也看向那盏波斯犬花灯。
她轻笑,笑声里带着点不屑:“淑顺仪未免太喜欢那波斯犬。”
云莺便凑过去一点,压低声音告诉她:“娄昭仪有所不知,这盏花灯乃是陛下同我合力所做。”
娄昭仪愣住,眼底流露出惊愕。
云莺拢住怀中的袖炉:“娄昭仪说我喜欢那波斯犬,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