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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121)

作者:寒花一梦 阅读记录

她听见皇帝一字一句问,“这红烛里的催情香是荣安县主自己的主意,抑或忠武王妃也知情?”

忠武王妃目露惊恐,哑然失色。

周太后反应过来也是脸一沉,厉声道:“你是做母亲的,岂可教自己女儿打这种主意?!”

赵崇居高临下看着忠武王妃:“谋害天子,谋害皇嗣,便是罪该万死。”

“忠武王妃想求饶,朕记得,忠武王府有丹书铁券。”

忠武王妃身体颤一颤。

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那是免死牌啊!

忠武王妃被带下去,皇帝也离开后,周太后面上的愁容却不减。

徐嬷嬷上前替周太后摁揉着额角,低声劝道:“忠武王妃和荣安县主犯糊涂,做下这些事,陛下定是容不得的。娘娘也宽心一些,莫要为此而自伤身体。”

周太后长叹一气。

“她们落得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只是哀家想到陛下,总有些担心。”

徐嬷嬷道:“娘娘担心陛下这样的处置会引得朝臣不满?贤妃虽然被赐死,但吕家仍有个吕嫔在,奴婢以为,他们也无话可说。忠武王妃和荣安县主被夺去封号,贬为庶民,总归保全性命,更不曾抄家,也不至于会叫人想起忠武王便觉得兔死狗烹。”

周太后摇摇头:“哀家不是担心这些。”

“娘娘……”徐嬷嬷一顿,迟疑问,“是担心陛下太偏宠淑昭容?”

周太后眉心微拢:“哀家也不担心陛下偏宠淑昭容。”

“只担心陛下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时日一长,伤人伤己。”

徐嬷嬷闻言跟着叹一口气。

她懂得了周太后话里的那层意思,无论如何,这六宫之中,总归是有那么多妃嫔在的。陛下若看重淑昭容,一直偏宠她一人,今时今日这些事,往后未必不会再出现。陛下他日若雨露均沾,淑昭容……届时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了。

“娘娘不如找机会提点陛下一二?”徐嬷嬷低声说着。

周太后摆摆手:“这些事情哪里是哀家三言两句能够左右得了的,总得陛下自己想得明白,且再看一看罢。”

“贬为庶人?”

睡醒一觉的云莺坐在罗汉床上吃着碧柳炖的汤,听碧梧说起探听的消息。

因先帝所赐铁券丹书之故,参与谋害皇嗣的忠武王妃和荣安县主被免去死罪但被贬为庶人。

皇帝这样的处罚是她没有料想的。

不过这样的处罚既令她们往后无法生事,又成全故去的忠武王的颜面,也不会令朝臣觉得寒心。被贬为庶人后,她们母女在京城也势必待不下去。

碧柳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陛下果然看重娘娘,给娘娘一个公道。”

碧梧点头,认同这话。

云莺悠悠一叹:“难为陛下了。”

说到底,是她们不该做这些事,将皇帝惹恼,忠武王妃不曾参与便罢,她参与其中,到底不能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算计到皇帝头上,指望皇帝忍气吞声吗?

当天夜里赵崇宿在月漪殿。

他习惯性将云莺揽在自己身前怀中,纵然不能有更多亲密,可感受着这份温软也是舒心的。

“爱妃便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赵崇手掌搭在云莺后腰,垂眼去看怀里的人。

“陛下言而有信,说过不会让臣妾白白吃苦便不让臣妾白白吃苦。”云莺声音里透出两分疲倦之意,她来着小日子便容易犯困,昨夜未能休息好,哪怕今日白天睡过一觉,夜里依然早早困倦。

赵崇却追问:“还有呢?”

“多谢陛下为臣妾主持公道。”云莺又开口。

赵崇缄默,目光细细描摹云莺的眉眼,也看着她支撑不住疲惫,闭上眼趴在他身前,一脸乖巧。

思绪骤然被拉回初次翻牌子让云莺侍寝的那一天夜里。

那夜,她也是困倦得抛下他先睡着。

赵崇手指抚上云莺散落在肩头、后背的如瀑乌发,想起自己母后昨日心下曾有过的一句他往后究竟有何打算。

彼时未及细想话中之意,今日处理完这些事,无须深想便明白过来。

母后挂心的是他往后打算如何对待云莺以及六宫的妃嫔们,这一次的事情解决了,难保没有下一次。事实上,云莺也已不是第一次遭人算计,他亦不得不承认,这些事与他对云莺的偏爱有关。

他合该认真想一想这个问题了。

倘若往后也如现下这般无意让其他妃嫔侍寝,终究不该……让她们白白的耗在宫中,虚度年岁。

第68章 抱怨

正月十七, 辰时三刻附近。

上元节那天夜里下起的一场雪已经停了,只雪未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碧柳将新炖好的官燕端进来,轻轻搁在罗汉床榻桌上。

她从小厨房过来, 身上染着寒气, 因而搁下汤盅便退开几步,方去看正在逗弄阿黄的云莺。

“娘娘, 燕窝炖好了。”碧柳轻声说道。

云莺喂波斯犬阿黄吃完最后一条肉脯, 净过手后吃起那盅燕窝。

碧柳也去净过手,坐在小杌子上给云莺剥糖炒栗子——高太医今日来请平安脉时她请教过, 说是栗子可以吃。待云莺将那一盅燕窝差不多吃完, 碧柳轻声道:“娘娘, 奴婢进来时听说有小宫人瞧见夏江公公带着人往冷宫去了。”

这些话刚刚没有提起,是不想这些事影响云莺的胃口。

但夏江去冷宫为着什么却不难明白。

今天是贤妃被赐死的日子。

云莺动作一顿, 倒也没有开口,只将余下的两口燕窝慢慢吃完。

大抵活得两辈子又知自己上辈子是个病逝的,她心里也没多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

几缕日光却在这时透过窗棂照进来殿内。

吃罢燕窝的云莺搁下瓷勺,擦擦嘴, 望向外面雪后初晴的景致:“待我方便出门走动的时候,该到早春了。”

“小产”后不宜吹风受寒便不宜在冬日出门。

因而云莺得在月漪殿里安心养身子养到下个月的中旬。

碧柳将一碟剥好的糖炒栗子送到云莺面前,柔声说:“待娘娘方便出门,正当赏花的好时节。”

“的确如此。”云莺轻扯嘴角,收回视线便慢条斯理吃起栗子。

她懒得评价贤妃什么。

而冷宫里,吕兰双坐在窗下,一双眸子无波无澜, 即使耳边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年节过后的冷宫似变得比从前更加萧索荒凉。

房中没有燃着炭盆, 冷得厉害。

“姐姐。”

恢复嫔位的吕淑清身穿樱桃红锻袄, 纱绿绸裙,外罩着一件斗篷,手中抱着袖炉缓步走近。

她在冷宫熬得近半载时间,瘦弱得双颊凹陷。

然而看着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的吕兰双,吕淑清弯着唇:“果真我当初没有说错,姐姐那时是提前来看自己要待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惜姐姐在这地方待不长,提前看过也没有多少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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