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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50)

作者:寒花一梦 阅读记录

碧柳虽然不如碧梧机敏,但对云莺可谓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信任。因而见云莺淡定,她也不坚持自己的判断,便撇开心下那些许猜测应声去取云莺要的东西。

“晚些带上阿黄遮掩着去竹林看看那匣子。”

碧柳走开,云莺便即示意碧梧附耳过来,轻声吩咐道。

碧梧也应下云莺的话。

迟些她寻了个时机进竹林确认过,回来禀报云莺:“娘娘,东西没动过。”

埋头绣花的云莺眉头轻挑,唇边漫上点笑意。

碧梧问:“娘娘,可要奴婢做些什么?”

“不着急。”

云莺停下针线,看一看自己绣的翠竹说,“该着急的也不是我们。”

碧梧深以为然点点头。

那背后之人想要借她家娘娘的手生事,偏偏处处不顺,岂会不着急上火?

“方才那名小宫女平日在清竹阁多做些洒扫之类的粗使活计。”碧梧压低点声音,“娘娘没有追究她鬼鬼祟祟的行径,她便未完成被交待的事,娘娘,可要奴婢暗中盯着看她会不会去见什么人?”

“不必。”云莺平静否了碧梧的这想法。

碧梧说:“这却是个机会探一探那背后之人是谁……”

云莺淡淡一笑,忽然问:“你觉得此事会不会闹到陛下面前?”

“会。”碧梧想也不想回答,又补上一句,“若非是为了闹到陛下面前,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便对了。”云莺道,“既然陛下势必会插手,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一些。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倒不美,若一不小心说漏嘴,没得把自己搭进去。”

“奴婢明白了。”

碧梧眉眼舒展,脸上也浮现笑意。

云莺上午待在房间里做女红,下午去勤政殿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习画。

她自觉通过这些天的努力自己画技进步许多。

赵崇提出的要求也谈不上苛刻。

只是要她每两日交一幅不同的画出来,至于画什么由她自己决定,山水风景、花鸟草鱼,只要她喜欢都可以。

云莺在殿内习画时,赵崇通常是在批阅奏折,偶尔也会看看书。

但他看的自然不是什么闲书,大多数情况下是关于治世之道一类的书籍。

两个人通常各忙各的事情。

因为赵崇不会刁难或故意找茬,少了抗拒情绪的云莺逐渐习惯这种同皇帝在勤政殿的安静相处。

这日过来勤政殿后,云莺如常自觉开始习画。

她专心致志,将前一日未画完的那幅画认认真真完成。

待最后一笔结束,云莺搁下手中毛笔准备审视自己的大作,身后先响起赵崇的声音:“爱妃这画的是什么?”她动作一顿,回头看一眼皇帝,随即体贴往旁边挪一挪,方便赵崇看得更清楚些。

赵崇目光便朝宣纸上看去。

只见云莺画的一只什么活物,圆滚滚的肚子,长长的四肢,尖尖的耳朵,似猪非猪,似狗非狗。

赵崇:“……”

他不动声色睨向云莺,见她一脸坦然,斟酌中问:“这该不会是朕赏赐给你那只波斯犬?”

便见云莺喜笑颜开:“陛下认出来了?”

“看来臣妾的画技果真进步许多,已能将阿黄画得惟妙惟肖。”

赵崇缄默,实在夸不出口,又实在不忍心打击云莺,叫她一场欢喜落空。

云莺却偏主动问:“陛下是不是也觉得臣妾有进步?”

赵崇抬一抬眼,对上云莺满含期待的一双眸子,终面不改色道:“爱妃如今的画技可圈可点。”

云莺便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她嫣然的笑脸,赵崇也嘴角微翘,因着现下时辰尚早,索性留她在勤政殿用晚膳,却遭遇云莺拒绝。云莺深福说:“陛下赐饭,臣妾本不该推辞,只臣妾惦记着清竹阁许多事要忙,不敢耽搁,唯望陛下恩准臣妾先行回去。”

云莺要忙的事情无疑是给自己爹娘以及小侄女做寝衣、绣香囊之类的了。

赵崇虽然觉得即便要忙这些,也不至于连一顿饭的功夫都腾不出来,但念及她的确万分期待中秋与父母相见,终究没有强留她在勤政殿,允她先回清竹阁。

云莺退下后不久,内侍太监捧着妃嫔的牌子进来请示。

赵崇原本要将人打发下去,随意一瞥,望见属于云莺的牌子,默一默,仍是伸手拿了起来。

皇帝今晚翻了云莺牌子的消息随即传开。

小太监来清竹阁递消息,云莺示意碧柳赏对方一个荷包便继续低头绣花。

她近来和赵崇几乎日日见面不假,然习画是习画,翻牌子是翻牌子。

在勤政殿,皇帝对她从无亲昵暧昧的举动,而翻牌子意味着侍寝,不侍寝也势必睡同一个被窝。

不过云莺直觉皇帝今天多半不会有心情和她耳鬓厮磨。

毕竟竹林那一桩事没结束,皇帝翻她牌子的消息又很快会传至各宫各殿。那背后之人心思活泛,既知皇帝数月来极少翻妃嫔牌子入后宫,便大抵不愿错过今晚这个可以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的机会。

那小宫女能在她面前表演一回冒冒失失,怎么不能在皇帝面前也来一次?

惊扰圣驾可不是小事,也必不会如她那样随便放过去。

天黑下来后,云莺便去了沐浴。

她从浴间出来正坐在梳妆台前绾发梳妆时,碧梧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有动静。”

云莺听言弯唇一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今夜以前,碧梧始终镇定,但临到那背后之人要把事情捅出去,她又生出点不安,怕这桩事情出现变故。

“娘娘……”趁着碧柳被云莺谴去小厨房看一看灶上炖着的雪梨银耳百合汤,碧梧迟疑中向云莺吐露心声,“奴婢有些怕,怕会生变,届时……”

“怕什么?”

云莺平静望向铜镜里自己的脸,“天塌下来也还有我顶着呢。”

若是连这么点事都看不准,抑或是被算计得不知如何脱身,前世也不可能七年间圣宠不衰。

她且等着看戏呢。

“走吧。”

云莺站起身离开梳妆台,“也该去候着恭迎陛下了。”

戌时附近,赵崇乘御辇至清竹阁。

当御辇路过清竹阁外的竹林时,竹林里却闪过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

赵崇朝那方向瞥过去。

大太监夏江察言观色,立时呵斥道:“谁在那里?!”随即示意两名小太监前去查看情况。

未几时,一名小宫女被从竹林里押出来。

在廊下听见动静的云莺也过来了,同刚刚从御辇上下来的赵崇行礼请安。

“爱妃免礼。”

赵崇沉声说罢,伸出手去握住云莺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侧,随即去看那个被两名小太监押着的小宫女。

小宫女被押着跪在地上,抖若筛糠,连行礼也忘记了。

不必赵崇开口,只需一个眼神,夏江便会意,审问起这小宫女:“你是何人?在竹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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