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穿成“真”千金对照组(83)
“看看。”商爻说, “几天不见, 不知道你是胖了还是瘦了,高了还是矮了。”
“哪有人忽高忽矮的。”苏阙说。
“别人不知道, 你嘛, ”商爻收了光芒, 向她走来,轻笑一声,“瞧你那包重的, 人都压矮了。”
他拍拍苏阙的头, 把手电交给她, 接过背包背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这么重,你都装了些什么?”商爻皱眉。红九豹头这俩是吃闲饭的吗?这么重的包给苏阙背,真不怕把小姑娘累出毛病。
苏阙舒展了一下四肢,晃晃脖颈回答:“家里不放心,装了不少东西。你爷爷也让我带了,可不就重了吗。”
“下次别带了。不差这些。”商爻说。
“嗯。”苏阙点点头,又踮了踮脚,抻抻脖颈说,“好累。”
“那快回去,给你留了一碗酒酿丸子。”商爻一面说,一面牵起她的手,把光移到脚下,叮嘱她,“小心。”
“好。”
她跟着商爻往前走,偷偷回头冲豹头挤了挤眼睛。
豹头:“……”
过了好半天,视野里那道微光缩成一个小点,豹头闷声闷气地问:“九儿,我们能走了吗?”
“走吧。”红九抬腿往前走。
豹头问:“你不牵牵我?”
红九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注视他:“你长四条腿?”
草!四条腿那是猪!
豹头无语望天。
回到王村长家,王村长媳妇和孩子都睡了,他挤在仓库里,点着煤油灯陪卫小东三个打牌。
摇曳的灯火从油纸窗朦胧地渗出来,老远便听见卫小东高亢的叫嚣:“你耍赖!不行,我满脸都是条子了,不能再贴了!”
推开门,四颗章鱼头齐齐看来。
“苏阙,你回来啦!”江雨凌扔下牌就扑上来,不管不顾搂住苏阙蹦了蹦。
苏阙有点懵。这谁?
每个人脸上都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白色纸条,数卫小东最多。他本来就胖,脸比别人大一圈,这一下连五官都遮住了。
向苏阙迎来时,他特意把纸条帘撩起来,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我的妹妹诶,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哥哥就要想死你了!”
一面说,一面张开双臂,也想像江雨凌那样给苏阙来个热情的拥抱。
谁知还没走近,衣领就被商爻提住,紧接着连后脑勺都贴上了白条。
“去去去,”商爻数落他,“玩你的牌去,苏阙累了,让她歇歇。”
“别呀!”卫小东说,“怎么也得陪着我们玩两把,身体的劳累可以靠智力来弥补,王村长打牌确实不行。”
“是是,我不行。”王村长乐得跳起来,扯下白条就往屋外跑,“都十点半了,我得回屋睡觉了,你们慢慢玩。”
他和苏阙打了个招呼,一阵风似地溜了。
商爻边放包边问:“你们怎么虐待他了?”
“谁呀!谁虐待他了!”卫小东抱住商爻胳膊,把他往八仙桌边拽,“你说有他这么打对家的吗,明明手头有小王,非不出,出个方块3,嗨呀,气得我哟!”
他晦气地吹了口气,脸上白条飘啊飘,活像个长须怪。
苏阙看得直笑,扭头问江雨凌:“你们打什么牌?”
“升级。”江雨凌随手抓了把花生给她,说,“会吗?不会我教你。”
苏阙抓了颗花生吃,正准备点头,商爻板着脸说:“几点了,还打。来把东西分一分,分完去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闻言,江雨凌吐了吐舌头,小声对苏阙说:“你是没瞧见,这两天越发像个领导了。”
“你们要是有苏阙一半让我省心,我也就不说了。”商爻耳朵尖,听见了,忍不住替自己辩白一句。
江雨凌做个鬼脸:“得啦,谁不知道你,想苏阙了呗。说实话,我也想,就是不知道跟你是不是一个想法。”
“胡说什么!”商爻跳起来就去跩她。
江雨凌尖叫着朝苏阙身后躲。
一阵鸡飞狗跳。
没多久卫小东和原野也加入进来,八仙桌都被掀了,纸牌和花生米洒了一地。
最后所有人抱成一团,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屋顶。
“张三李四走了真好。”苏阙轻轻说。
“你回来了也好。”卫小东说。
四下里静得只有秋末最后的虫鸣,气温也转凉了,苏阙窝在同伴中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由于手长,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压住了。
卫小东翻着白眼喊:“干什么干什么,压死我了!”
苏阙咯咯地笑。
“你还笑啊。好哇,我让你笑。”江雨凌翻身过来挠她痒痒肉,苏阙边躲边反击,笑得愈发欢快。
她现在有家了,也渴望友情的温暖,只是短暂的分别几天,她就如此想念他们,以至于现在,他们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还是好想好想把他们都抱进怀里。
玩闹了一会,原野把他们一个个地拉起来:“起来,看看家里带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他打开背包,找自己的东西。
家里听说他们发生的事,心疼得不得了,塞了不少吃穿用度的东西,生怕他们饿着、冻着。
江雨凌的包裹里还塞了一封信,信里有两百块钱,附江妈的只言片语:死丫头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封信。独自在外,不要委屈自己,该吃吃,该花花……
她怔怔捏着薄薄的信纸,眼眶有些湿润。
“我妈……还好?”她小小声地问苏阙。
“嗯。”苏阙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把家里的事说了说。
听完后,江雨凌沉默不语。
她是离家出走的逃兵,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和家里有交集了。在她心里,妈妈更爱哥哥,因为哥哥比自己有出息。离家出走的那刻,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家里,她不需要亲情,而妈妈也不需要她。
可是现在,看着妈妈写来的简单书信,尽管嫌弃的口吻扑面而来,她仍然感动不已。她并不是没有家,她只是和大家一样,没有回去。
“苏阙,我……我想给家里写信。”她迟疑着说。
“写呀。”苏阙什么也没问,只是递了笔给她。
这一天,江雨凌开始和家里通信。
耽搁了几天的电影再次开拍,有了苏阙加入,一切都顺利许多。
紧赶慢赶,所有广兰村的戏份预计都能在元旦结束。
1989年的最后一天,全村都放了假,齐聚在王村长家的院子里,拍最后一场戏。
这一场也是电影的最后一幕,苏阙饰演的春花在经历了堕-落与变故后,拿着菜刀回到老家,发现大军家中张灯结彩,新妇入门。而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正在院中吃席,父亲甚至高举酒杯,讨好地对大军说吉祥话。春花怒从中来,举刀挥向人群。
这场戏定在黄昏时拍摄,以商爻近日来的观察,黄昏时光影正好,日落也很美。
通知一早就发下去了,王村长媳妇和另外几个厨艺不错的大嫂子早早便起来忙碌,院里炊烟袅袅,乱中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