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茹越想越生气,顾不得场合,骑在姜殊坛身上抡起巴掌左右开弓。
姜殊坛疼得哇哇大叫,大牙被打落一颗又一颗,不住喷着鲜血。
大伙看得胆颤心惊,连飞舰的枪口都迟疑起来,不知该不该发动。
好在女皇对臣民一向宽容,始终静默无声,没有立即制止。
姜殊坛渐渐没了声音。
尹秋颜着急忙慌地挤过人群,一把将刘尚茹按住:“够了,你快打死她了!”
“打的就是她,死了倒好,免得浪费公共资源!”事已至此,刘尚茹也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打得很爽。
尹秋颜:“你让她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得不到的一切被荷一抢走,岂不是更爽?这种人,你打死她,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闻言,刘尚茹这才停手,将姜殊坛如同破布似地丢在地上,“你说的对。”
她拍了拍尹秋颜,转过身来,才发现胸-前被姜殊坛的血弄污了一片,当即晦气地扯下外套。
看着姜殊坛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周围众人倒吸凉气,纷纷远离刘尚茹。
刘尚茹倒是半点不尴尬,理了理衣襟,昂首望向高高在上的女皇。
“陛下,我是金堇花大学研二的学生,我叫刘尚茹,目前在协助军方项目,任职于军方六部。若您不打算抓我,我有个请求,请您准许。”
女皇微微勾起唇角,竟恍然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一样的莽撞、不顾一切、热血沸腾。
女皇微微颔首:“我准许了。”
刘尚茹一惊:“可是陛下,我还没说……”
“你不过是想断姜殊坛退路,如你所愿,以后没有一家医院接纳她,不会有人给予她吃食,也不会有任何一家企业雇佣她,她将烂死在最肮脏的街道,无人敛尸,被虫蚁分食,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女皇轻轻摆手,“你退下吧。”
刘尚茹张大嘴巴,她可没想对姜殊坛这么狠。她还想说什么,尹秋颜赶紧把她拽走了。
“杀鸡儆猴,看不出来吗?”尹秋颜低低道。
“什么?”
尹秋颜把她拽到路边:“你想想,光凭姜令一条直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上当,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你这么恨姜殊坛,也不过打她几下出气,这些人跟荷一无怨无仇,哪来这么大怨气?”
“你是说……”刘尚茹急忙捂住嘴,颤胆心惊地向女皇看去。
女皇目光如炬,冷冷环视全场:“今天带头闹事的,全部关起来。其他人,留下你们的名字,你们将受到军方为期三个月的密切关注。”
人群发出低低的哀嚎。
有人试图解释:“可是陛下,我们……”
“这是你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价。”女皇不容分说,吩咐近卫官,“把资料展示给他们看。”
于是她的身后出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基因鉴定报告,一份被鉴定人写着:荷一,另一份,写着任羡之。
哗——
全场震惊。
就连刘尚茹都瞪大眼睛,向尹秋颜看去。
沈密下意识拽着周岩向前疾行,试图把上面的文字看清楚。
只有苏彷倚地广场门口的电杆上,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这这这是真的吗?荷一是任羡之?那个任羡之?”
刘尚茹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了,全场跟她一样的声音不在少数,就连荷一都:@_@
他伤口实在太疼了,人们又闹哄哄的,纷纷向他投来惊愕的目光,他大脑无法运转,总之,先习惯性地笑一个吧。
“嘻嘻。”
众人:( ̄(OO) ̄)
这个宛如智障的少年竟然是他们所有人的小O神任羡之?!
不不不,一定是在做梦!他们不信!
人们纷纷发出倒吸气的声音,有人打死不信,捂着脸嘤嘤啜泣。
有人受惊之后反应过来,侃侃而谈:“我早就说过,荷董不是一般人,区区董事长怎么能彰显他的丰姿!”
“是啊是啊!这长相,这实力,必须是他啊!”
“呜呜呜,当年一颗喉结小痣就惹得民众争相效仿,如今真人露面,你们怎么反而不信了呢?我看他就是任羡之啊,这么帅,分明就是让我心动的那个人!”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在视频里看他一眼就想把拐回家呢!”
“有颜,有才,性格坚韧还娇软,妈呀,这就是我的小O神啊!”
“他哭得我好心疼,呜呜呜,三个月军方关注算什么!军方应该关注我一辈子,我有罪!”
“我罪大恶极!我居然对他痛下黑手,陛下,请您砍断我的双手吧!”
奇怪的呼喊声响了起来。
女皇没有理会他们,沉声道:“关于任羡之成为荷氏董事长一事,我早已知晓,具体事宜军方稍后会出具公告,向大家说明。近卫官——”
她一个眼神,近卫官传令下去,数名荷枪实弹的军方人员将温煦远押了过来。
一番激战,温煦远形容狼狈,铜头拐杖早不知落到了哪里,整个人几乎被军方拖着走。
他看见女皇身后的基因报告,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疯狂大笑起来。
没错,这才是女皇啊,他血缘上的母亲!永远冷漠无情,视他如无物,宁愿越过他,把皇位传给孙子,也不愿给他!
可是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明明是女皇唯一的儿子啊!
他用力挣扎,大声咆哮起来。
然而高高在上的女皇并未看他,朗声宣布:“向全星系开放直播!”
各大行星各个地区的上空同时出现巨大的空屏,全星系人民共同仰望天空,静静注视这一切。
沃尔地区。
沈泰清坐在田梗上,正在因为种不出土豆而生气。
温箐遥温柔地靠近他,递给他一个缺口的瓷杯:“先喝点水,不要太着急了,土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种出来的。”
“一辈子都种不出来!”沈泰清晦气地大吼。
吼声把温箐遥吓着了,向后一缩,沈泰清看在眼里,不自然地抿了下唇。
前些日子温箐遥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捣乱的沈密哄走了,还说事已至此,只能跟他好好过日子。
温箐遥眼里含着笑,既苦涩,又倔强。
他对沈泰清说:“沈叔叔,事情已经这样了,怨恨只能让我们都活在痛苦中。为什么不坦然一点呢,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每天都开开心心,再苦的日子也能有盼头,不是吗?”
他一遍又一遍认真地诉说着真心,沈泰清渐渐被他感动,当晚就搬回了房间,两人正式有了夫妻之实。
这些日子以来,每回沈泰清心情不好,都是温箐遥温柔劝慰。
沈泰清终于卸下一身防备,握着他的手道:“遥遥,你别担心,我只是有些怨恨女皇,让我们在这片根本种不出洋芋的土地上做无用功,我不是有意要生你的气。”
“我知道。”温箐遥柔情似水地将脸颊贴上他的大手,“再忍忍吧,我父亲传来消息,女皇老了,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等女皇殡天,皇位就是我父亲的,到时我们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