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莹的脾气一直是说来就来，那老板被一个姑娘当街训斥，一时间脸上便红了，脸面落了地，刚想要骂街，就被身后的女人拉了回去。

“她们两个非富即贵，一看就不好惹，还是算了。”

老板瞪着佳莹，终是没有骂出去，悻悻转头蹲回了摊位旁边。

佳莹冷哼一声，想着出门在外不方便也就不想再做理会。

哪知道那老板是个泼皮，骂不成人，竟瞪着佳莹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佳莹皱皱眉，抽出自己的鞭子走了过去。

莎音本意是想阻拦，但她瞧着这个老板也同样很是厌恶，想了想连忙喊了侍卫过来。

“表姐，抽这种人身上就是脏了鞭子，让他们来吧。”

莎音上前扯住佳莹的手，佳莹一顿，终是没有抽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那老板又怕又惊，但又不想认怂让人看笑话，“我可没打骂你们，这天子脚下可是要讲王法的。”

佳莹再也懒得看他，转过身吩咐了侍卫两句，便拉着莎音走远了。

而留下来的那个侍卫三两下将那老板按到地上后，让老板亲自去给旁边的老婆婆道了歉，也就将他放了。

“倒是便宜他了，若是在宫……在家里有人敢这样，脑袋都给你踹到青龙河里去。”

莎音嘻嘻笑着，一面夸赞佳莹今天冷静下来的表现很不错。

莎音：“到底也没骂人，小老百姓想做个生意挣个钱而已，表姐你瞧他身后还有妻子跟孩子呢，简单教训一下就行了。”

佳莹：“是啊，要不是看着他孩子的面子上，我才不想善罢甘休，说起来你买这些个剪纸做什么？”

“想带回去给太奶奶瞧瞧，她如今不大出门，马上乞巧节了，应该也出不来，所以便想着给她老人家带回去。”

佳莹拍了拍脑瓜，“对对对，光记着我自己喜欢什么了，忘了答应了胤祉给他带些小玩意，还有额娘……”

“没事，咱们等会儿回去再买老婆婆一些剪纸就是了。”

佳莹点点头，看着莎音还在摆弄那个猫儿，笑道：“音音今儿是怎么了，往常最是喜欢银子，今儿还多给了老婆婆钱。”

“多给了二钱罢了。”莎音不在意道。

“我听胤祉说，寻常百姓二钱银子够过活一个月了，你这可不少了。”

莎音笑道：“话是这样说，但对我来说并不多啊，而且她那猫儿确实做的好，在我看来值这个价钱，老婆婆出来做生意艰难，我也是于心不忍。”

“既然投了你的缘，那何不多给些？”佳莹说了摸了摸袖中的银锭子，“你要觉得可惜我便借给你点。”

“可别。”莎音笑着阻拦了佳莹给钱的动作。

“我不给多是因为咱们出门在外不能漏财，再者对于普通人家，天降横财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佳莹将银锭子放回去，却很是莫名，“给钱还有坏事呢，不懂……”

莎音只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佳莹也懒得再多问，在她看在，给就给了，只要对她口味，多少钱都能给，其他的便不归她管了。

两个小姐妹一路从西街逛了个来回，一路上小东西小玩意没少买，侍卫本来是保护安全的，如今前面几个都左手右手拎着东西，可怜巴巴跟在两位小主子身后。

将这条街转完，佳莹还要买剪纸，可走到街口她们却好像有些不认路了。

“这地儿我怎么瞧着来过。”佳莹皱皱眉，“怎么跟刚才不一样了？”

街口处，原本老婆婆摆摊的地方被一堆杂乱的木材垃圾堆满，隐约能瞧见里面有几张破损的红色剪纸。

莎音往旁边看看，“那个老板也不没了影子，许是换了摊位？”

佳莹莫名其妙的看看周围，走到刚才自己看玉器的摊位上。

“诺，这个人刚才也在这里。”佳莹说着问玉器老板道：“刚才这儿摆摊的那个老婆婆呢？”

玉器老板有些犹豫，顿了顿，只笑着道：“这……这我也不知道。”

佳莹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少给我废话，你一直在这里还能不知道？”

莎音这会儿从荷包里摸出两枚铜板扔了过去，“说吧，我们只当从别人哪儿听来的。”

玉器老板笑眯眯将铜板摸到了袖子中，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您二位刚走远，那泼皮候四儿就掀了王婆婆的摊子，说王婆婆晦气，就是王婆婆故意摆在他们的摊位面前让自己没生意的。”

“候四儿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王婆婆家里连个孩子都没有，哪里敢惹他啊，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回了家里。”

佳莹听到一半已经火冒三丈准备抽鞭子找人了，莎音则接着问道：“可有将王婆婆的钱财勒索走？”

莎音的话也提醒了佳莹，佳莹冷哼呵斥，“是啊，怎么没有报官？”

玉器老板哭笑不得看着佳莹，“王婆婆走路都走的勉强，没走到顺天府门口恐怕就累的躺下了，不过候四儿还是有几分良心的，钱财倒是没有勒索。”

“良心？”佳莹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都把人家婆婆吃饭的摊位掀了，还有良心呢。”

莎音倒是对这话不见怪。

世事就是如此，坏人只要做出一点点的退让，就会让人觉得他还算有‘良心’，但是好人则反之。

“那候四儿现在去哪儿了？”

玉器老板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他怕再碰到您二位，就去东市街摆摊了，您二位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听完这番话，佳音心里这口气一直等出了西市街这才发泄出来。

“气死我了！”佳莹恨恨的瞪了眼刚才办事的侍卫，“你就应该在旁边盯着那个候四儿，再暴揍一顿。”

侍卫委屈的看看莎音，“这……格格替奴才说说话，奴才也是按照公主的意思办的啊。”

佳莹冷哼，“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陪我去去东市街把候四儿的摊位掀了，再将他好好打一顿。”

侍卫犹豫起来，“主子，这，这不合适吧，将军出门前叮嘱过我们，尽量不要太张扬。”

“什么张扬，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佳莹怒气冲冲就要亲自起东市街，莎音连忙追了过去。

莎音心里也同样气恼这个候四儿，想了想，只想出来一个折中的主意。

“表姐……”

“音音不要拦着我，今儿谁来说都不行。”

“不是不是。”莎音追了两步跟佳莹并排走着，“咱们确实不能张扬，但不是不可以教训候四儿。”

看着佳莹疑惑的目光，莎音接着道：“表姐，您要砸摊子就砸，但是让侍卫去砸，咱们在旁边胡同里看着，然后再叫侍卫将人捉到没人的地方打一顿。”

这倒是个好主意，佳莹勉强答应了下来，“我答应你就是了，只是不能亲自动手，实在难以解气。”

“这种下三滥的人，表姐动手岂不是大材小用了？”莎音安抚着佳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