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还是不喜欢大哥，但多少能理解他从前的苦衷了，可是他不是更应该给莎音道歉吗？”

佳莹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四弟。

可四阿哥却神色如常的自己走自己，没有丝毫解释的想法。

分别时，四阿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莎音，“你说要还礼，我可记住了。”

莎音：……

“嗯。”

莎音看着佳莹跟四阿哥一起离开，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来。

“檀棋，你记性好，我之前说要给四阿哥回礼，都回了些什么来着？”

檀棋想了想，掰着手指数了数。

“格格，奴婢记得您给四阿哥回礼过葵花籽，还有金桔干，不过这个金桔是四阿哥种出来的，哦还有今年的凤仙花，您说那紫色涂上去也别有一番韵味，特意挑出来给了四阿哥呢。”

莎音：……

听来听去，怎么没有一样是正经的。

莎音：“这次回去，咱们仔细挑个好的出来，别显得我像个铁公鸡一样，还是要维护一样形象的。”

檀棋：“……格格形象一直都很好，除了银钱方面 ……”

莎音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奴婢没有，没有什么意思哈哈哈哈……”檀棋连忙打起哈哈来，试图蒙混过去。

不过好在莎音格格一向不是那等苛刻的主子，只冷哼一声，便气冲冲的快走起来。

莎音：“等着，我这次非寻个好的出来给他。”

其实每到四阿哥生辰的时候，莎音也会送些贵重的金银玉器，但这些都不算是日常的回礼。

等莎音回到慈宁宫，首先便去了库房。

周嬷嬷负责看管库房，莎音过来时，她将一应名册递了过去。

这些年莎音积攒了不少好东西，一时间还有些选不出来。

“你们送什么给四阿哥才显得我很大方，但同时又不那么的……唔，那么破费。”

“噗嗤……”

翠画檀棋两个丫头笑的险些岔气，被憋着笑的宋奶嬷赶了出来。

宋奶嬷回来后，这才帮着莎音出主意，“格格，这些都是极好的东西，但若是说不破费，头些日子大阿哥送来的那支玉笛倒是这里最便宜又体面的。”

“大阿哥的东西啊……”莎音皱皱眉，“那不行，四阿哥那脾气肯定不喜欢。”

“四阿哥喜欢读书，笔墨纸砚一类的呢？”柳嬷嬷插嘴道。

莎音点头，这些倒是不错，都是她不喜欢的。

可是挑了半天后，柳嬷嬷傻眼了。

“格格，这些好像都是四阿哥都过来的，您……”

莎音：……

是了，莎音的库房中，几乎都是各宫的娘娘小主送来的赏赐，其中就数四阿哥送来的最多。

小到一支笔，大到厅堂里的台式钟表。

只要进了侧殿，随意瞅上两眼，准能有一样两样是四阿哥送来的。

就算抛开这些，莎音喜欢攒银子却不怎么喜欢花银子，除了给牧仁在外置办东西，莎音几乎没有自己出过银子买什么。

只有一样……

莎音想来想去，让周嬷嬷关上了库房的门。

“格格，您这是……”

“回卧房吧。”

莎音说着已经快步离开，她想到一样好东西，这个东西宫里没有，而且还是她自己买来的。

在莎音的卧房中，软榻桌上摆着一个漂亮又精致的猫儿面塑。

这是莎音上次出宫时，在西市街跟一位老婆婆买来的。

当时莎音一眼便看中了这个猫儿面塑，虽然尾巴处有些瑕疵还是买了下来。

莎音将面塑带回宫后，便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寝房中，平日里很是珍惜。

小巧精致的猫儿眯着眼睛卧在那里，像极了莎音曾经养过的那只大橘猫。

莎音将面塑拿起来，手指轻轻在猫耳朵上戳了戳。

“这个可是我自己买回来的，还不信抵不过他两个扳指。”

莎音又看了看猫儿面塑，转身将面塑交给了柳嬷嬷。

“找个盒子装起来，小心一些，别给碰坏了。”

“是。”柳嬷嬷接过来，“那这会儿奴婢去给四阿哥送去吗？”

“不行，改日有空了我得亲自送过去，不然无法体现我这只小猫的贵重！”

柳嬷嬷笑笑应下来。

到了第日，莎音从宫塾刚回到慈宁宫，就见二公主已经在侧殿等候多时。

两个人相视一笑，想好了所有的甜言蜜语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被这姐妹俩逗得高兴，只好应允替她们俩说说情，但是成不成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转眼到了九月十五，北巡定在十月初，圣旨提前下来，北巡的名单也确定了。

除去年幼的皇子公主外，此次北巡随行的除了太子外，另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公主则是只有佳莹一人，莎音也在队列中。

但是另所有人意外的是，大阿哥竟然不在其中。

大阿哥上次虽说是犯了错，可皇上也原谅了大阿哥，甚至还允许他照常出入皇宫。

若是说皇上还恼着大阿哥，但留大阿哥下来的目的，却是让他协同大学士马齐、佟国维、陈廷敬等一起监国。

从前都是太子负责监国，大阿哥最多是个协理，如今却直接让大阿哥来监国理政，实在是让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但同时，后宫中随行的妃子里，却有惠妃的名字。

佟贵妃怀有身孕，德妃还要照顾年幼的五公主，宜妃有九阿哥，四妃里面，只有荣妃跟惠妃随行，不过另外还多了个宜妃的妹妹郭贵人。

不难从这份名单里看出，康熙在想办法平衡前朝后宫中的各个势力，他们之间互相牵制着，多给谁一分恩宠，都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平衡？”

‘啪嗒’一声，太子胤礽将手里的茶杯打翻在地，面上愠怒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好在这里不是东宫，更不是皇宫中的任何一处，否则都会被下人听到甚至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但在宫里，胤礽也不敢露出自己现在的面目来。

坐在另一边的索额图便冷静多了，他默默看着地上粉碎的茶杯，慢悠悠饮下一口热茶。

“太子殿下，忍常人之不能忍，容常人之不能容，这才是为君之道，您的情绪不该如此外放。”

胤礽站起身，气恼的走到索额图面前，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好半天甩甩袖子又回到了座位上去。

胤礽：“您说的容易，从前只是一个胤褆罢了，这些年来呢？皇阿玛的儿子越来越多，皇阿玛的目光也不再只在我的身上停留，我那些个弟弟一个比一个有资质，皇阿玛夸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多。”

“无妨，皇上最心疼宠爱的孩子还是您。”

胤礽根本不去理会索额图的话，他继续道：“就像大阿哥，您都说了这次过后，他便再无机会，可如今了？如今他都要监国了，他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来跟我争夺这个太子之位？”

“可您始终都是太子，皇上亲口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