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回答佳莹。

有皇上护着，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太子根本倒不了。

佳莹气不过的接着道：“若是那个小太监选择这个时间行刺就好了，闹出去连皇阿玛都保不住他。”

“别急。”

四阿哥淡淡开口，“这才多久他便忍不住了，往后日子还长，他怎么可能忍下来，既然知道了他的这个弱点，那便慢慢找机会就是。”

这话说完，佳莹认同的点点头。

可随后，佳莹又有些担忧，“这么对付太子是不是显得咱们别有用心。”

莎音余光看了一眼四阿哥。

别人是不是别有用心她不知道，但眼前这位未来boss，显然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四阿哥顿了顿，看向佳莹，“二姐，这件事我建议你谁都不要再说了，三哥的性子若是知道，恐怕生气是小事，到处跟人说那影响就大了。”

“而且咱们也没有对付太子吧。”四阿哥又道：“什么都不用做，等他自己作死便够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胤祉，他那性子藏不住事儿的。”

随后佳莹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可万一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呢？四弟就这么确定？”

四阿哥语塞。

莎音目光流转，轻轻拉住佳莹，“可现在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这一条路啊，况且太子不是在宫外，他若是一直如此，早晚要露馅。”

但最重要的，还是有人一定会动手。

莎音装作不经意的替四阿哥遮掩了他的想法，佳莹在莎音劝慰下，稍稍放下心来。

佳莹今日受了惊吓又一路小跑，这会儿平静下来，才觉得身心俱疲。

等佳莹先去休息后，四阿哥却没有急着走。

“难道四哥今儿真要在这儿将千字文写完？”

四阿哥没理会莎音的打趣，他目光深邃看着莎音，“我总觉得，你知道些什么。”

莎音心下漏了一拍，随后轻笑，“什么知道什么？四哥这是在说太子吗？”

“不只是太子。”

四阿哥看着莎音澄澈的目光，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刚才，我觉得你是在替我遮掩。”

他这般直接，莎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她的确知道四阿哥心中的抱负，也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一定能成功。

可是知道的原因，却不能说。

“我……其实我没有，我只是……”

四阿哥皱皱眉，“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不再过问，不必费心思对我撒谎。”

莎音：……

四阿哥又道：“其实你便知道也没什么，反而能让你更安全，放心，在你想说之前，我不会再问你。”

他坦诚的态度让莎音错愕，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确实是想撒个谎的，被人看穿的感觉不太好，可被胤禛看穿后这样坦诚的说出来，反而有种安全感。

胤禛顿了顿，“你这几天看着二姐，让她不要去多想，这次不用等很久……”

莎音一怔，抬头看过去。

四阿哥也正看着他，眼神里的担忧跟关心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他担心自己会害怕，所以竟是不惜连这个也要给自己透个底吗？

“四哥。”

莎音轻轻开口，“你今日说，不管什么事儿都有你在呢，对不对？”

胤禛没有说话，他收敛神色点点头。

“是。”

“那我便是不怕的，所以你不也不用费心跟我解释你要做什么，我相信你，而且你一定也会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像是春寒乍破，光从云层洒落大地。

四阿哥心里彻底乱了。

他今日心情不好，一时冲动竟是将她堵在房间中问了那些话。

可当听到莎音说这些以后，他才意识到今日所做实在有些可笑。

胤禛：“嗯，我说话算数的。”

莎音浅浅笑了出来，“那四哥要记得我的新花瓶呀。”

四阿哥：……

“好，明早便叫人送来。”

四阿哥承诺给莎音的事情，向来没有食言的。

王钦今儿一直守在外面，只在主子出门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刚回到承乾宫，王钦便颠颠来问，“主子，明儿是给格格什么去，奴才现在就去准备着。”

四阿哥看了一眼桌上的猫儿面塑，“去瞧瞧库房有没有青花瓷的花瓶给她送去。”

那猫儿面塑仍是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只是那橘色小猫儿是趴在那里闭目养神。

若是睁开眼睛……

四阿哥想起今天莎音被自己拦在身前时，那双漂亮的双眸。

若是猫儿睁开眼睛，应该跟莎音当时的眼神很像吧。

没事儿的时候都懒懒散散的，一旦动起来，便灵气十足，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不管是谁瞧见了都会喜欢的吧……

“王钦，去把刘玉喊过来。”

“是。”

刘玉会一些功夫，平时负责外面的事情。

“你出趟宫，派可靠的人盯两天岳琅。”

刘玉愣了愣，“可是岳钟琪将军家的孙子，主子这是要……”

“别的不用管他，只看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交给别人一封信，那封信的内容你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刘玉刚接过出宫玉牌，才要出门，四阿哥这边却又喊住了他。

“回来。”

刘玉连忙又回去，“主子。”

四阿哥看着桌上的猫儿面塑，眉头紧锁。

许久过去，四阿哥终于叹了口气。

“罢了。”

刘玉心中暗自诧异。

主子还从未为什么事情这般犹豫再三。

胤禛将目光移走，淡淡道：“这事不用去做了。”

“只当我没说过吧。”

刘玉只是低下头，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问缘故。

“但另有一件事儿要你去做。”胤禛顿了顿，皱起眉，“索额图的孙子常海在盛京时，曾献给太子一个舞姬。”

“你去查查这个舞姬的身份，现在在宫里的什么地方。”

“是。”

这次胤禛没有再说别的，只等刘玉离开时，再次看向了桌上趴着睡觉的猫儿。

·

此时宫外。

岳琅跟三阿哥告别后，想着不能耽误莎音郡主的事情，便匆匆照着信上的地址，走到了一家典当行。

这是京城最近才开的典当行，店铺还很新，但因为给的价格实惠，顾客竟也不少。

岳琅刚进去，便有人来招呼他。

他衣冠堂堂瞧着便是富贵人家子弟，富贵人家走到典当东西这一步，讲价格的时候也要好讲很多。

“公子可以现将东西拿出来，我便是这里的掌柜的，可以直接帮公子看看价格。”

岳琅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信封拿了出来。

掌柜的：“……咳咳，公子这里头也不像是能装下什么东西的。”

“……是我没说清楚，掌柜的误会了，这是交给你家主子的信。”

掌柜的一愣，“我便是这里的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