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清穿)(20)
莎音按下心中疑惑,不再开口。
说多错多,谁知道自己哪一点又不合这位爷的‘规矩’了。
佳莹坐下,胤祉连忙给胤禛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也附和道:“外头的不如宫里,回头哥给你带更好的,打起架来最厉害。”
莎音笑眯眯地点点头,一副对蛐蛐很感兴趣的样子。
众人以为莎音注意力都被蛐蛐吸引走,都暗暗松了口气,佳莹也难得在旁边附和胤祉。
佳莹:“表妹现在还没上宫塾,多玩玩也没什么,我原不喜欢小虫子,但胤祉他们玩的时候看了两眼,还真是有意思,小小一只斗起来也争强好胜的。”
“打架?”莎音从前只是听说,还未见过真正的斗蛐蛐,“用头上的须须打吗?”
胤祉点头,“也用腿,蹦起来能有半人高呢。”
胤祉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地给莎音解释起来。
从怎么吃饭到怎么打架,几个人单看胤祉的表演就乐得不行,佳莹还打趣胤祉有当说书先生的潜质。
几个孩子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戌时末刻,承乾宫的嬷嬷在催,他们才发觉天色已经全暗下来。
莎音也很开心有人跟自己聊天打发时间,高高兴兴将他们送到慈宁宫外,佳莹更是拉着莎音说以后常来找她,这才道了别。
只是莎音还没转身,就听见胤祉一把扯住胤禛,“四弟还说想看她怎么哭的,怎么样,我表妹争气吧!也就是我表妹了,换了别人……诶哟!”
佳莹又急又气,一掌盖在了自己这个碎嘴弟弟脑瓜上。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宫墙内格外清晰。
当然,这也以为着胤祉刚才的话声音也不小。
“小声点,别让表妹听见惹她难过。”佳莹低声提醒。
胤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捂着嘴回头去看。
回头的刹那间,只看见一片紫藤纹的衣角,从宫门外掠了进去。
再眨眼,慈宁宫门口已没了莎音小格格的身影。
佳莹恼火的指责胤祉说话不过脑子,胤祉又是懊悔,又是不服输,争辩了两句。
只有旁边的‘被害人’胤禛看看着空荡荡的宫门,轻轻握了握衣袖。
也不知道小格格到底听见没有,他原话并非三哥所说的意思。
“四弟,走了。”胤祉提醒道。
胤禛这才回过头,走了几步后,突然开口,“二姐。”
佳莹:“怎么了?”
胤禛:“下次别打三哥脑门了。”
嘴碎的三阿哥狂喜,亲亲热热搂住弟弟,夸了他好几句。
等三阿哥说完了,胤禛才看着佳莹,回忆道:“我记得额娘说打脑袋人就更傻了,得打腚才能越打越聪明呢。”
胤祉:……
在佳莹的笑声中,三人渐行渐远。
夜色泼墨般,浓厚晕染在天际。
此时的爵府也与紫禁城内安静的没有区别,只有夫妻间的低语声,显得格外突兀。
“这都快半个月了,看来额娘是真铁了心送莎音到太皇太后那里去。”
安抚小儿子堂贤睡下后,周氏坐在镜子前,边卸头饰边跟玛礼善说话。
“你也是,既然提前知道这事儿,怎么不跟我说说。”
上次入宫回来,玛礼善就去了京郊军队,今儿才回来。
玛礼善半靠着垫子闭目养神,“没顾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与咱们无关。”
“怎么没关系,你也不想想,莎音进了宫,指不定将来就有什么大造化呢。”
周氏搁下牛角梳,十分不满意的瞥了丈夫一眼。
“上次宫宴,同样是马佳氏的孩子,莎音又是认阿玛,又是得赏赐,咱们雪娇呢?连露个脸说句话都没资格。”
玛礼善依旧懒散半躺着,没有睁眼,“你与莎音比较什么?她是个可怜孩子。”
“可怜?”周氏不可置信这话会从丈夫口说说出来。
周氏:“大房没有孩子就不说了,那莎音,阿玛额娘拿她当心肝宝贝眼珠子疼,到了雪娇这儿,平日连个好脸色都看不见。”
玛礼善想想自己两个胆怯性子的孩子,有些不耐烦,“额娘有心同雪娇亲近,雪娇吓得连连后退,堂贤更是只黏着你,连我都不大亲,这叫额娘还能怎么办?”
“哼。”周氏冷哼一声。
爵府里谁不知道,早年间玉福晋还是侧室时生下的玛礼善,才出生,玛礼善就被送到了盛京,交给诺敏的母亲抚养,直到她老人家去世,玛礼善十几岁时才接回京城。
而当时玉福晋已经生下了小儿子满达,哪里顾得上这个疏远已久的大儿子。
大房玛尔赛自然不必说,他原就是正室福晋所出,就是为了外面名声好听,玉福晋也不会亏待了玛尔赛,玉福晋不在家时,家中事务也都交给大房觉罗氏管着。
只有他们二房,爹不疼娘不爱,她辛辛苦苦给他们家生了唯一的孙子,也没落下多少好处。
周氏越想越不顺气,看着丈夫凉凉道:“我看啊,要怪就怪雪娇没个好爹。”
玛礼善骤然睁开眼,神色略带厌恶。
“莎音做了王府格格还能养在慈宁宫,那是因着三弟战场上去了的缘故,难道要我也死了,你才满意不成?”
作者有话说:
莎音:知道了,四阿哥原来是这样的。
胤禛:……听我解释
第18章 金忠
周氏见丈夫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
“小声些,吵醒了孩子们不算打紧,若哭起来叫阿玛额娘听到就不好了。”
周氏说着走到软榻前,轻摇了摇玛礼善的衣袖。
玛礼善正在气头上,一手甩开妻子,转过头不看她。
屋里还有一个伺候的丫头在,周氏使眼色让丫头出去。
门关上,周氏又再次贴到了丈夫身侧去。
“原是我的错,我失言了,但也绝非你说的那个意思,你是我跟孩子唯一的指望,怎会盼你出事?我只愿日日祈祷望你加官晋爵,将来让额娘阿玛都来高看你一眼才好呢。”
玛礼善仍不愿意看妻子一眼,皱皱眉,语气冷冰冰的,“你又扯什么阿玛额娘,我看就是你贪慕虚荣。”
“这你真真是误会我了。”
烛火暖黄,似是因主人的怒火发作轻轻摇曳着。
周氏长叹一口气,声音弱弱,柔声解释。
“我母家出身不高,是指望不上的,如今眼瞅着雪娇年纪越来越大,只能依托额娘能帮着给她寻个好人家,但额娘这两年又常在外面,我这才替雪娇着急。”
提到孩子,玛礼善心里也稍稍平缓些。
他这个福晋原是汉军旗出身,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京城河营协办,之所以能嫁过来,是因为周氏的父亲曾在河营上帮过诺敏一次,这门亲事里,多少夹杂了些还人情的味道。
好在周氏出身虽不高,但样貌也算清秀,成婚后又接连生下孩子,玛礼善对她还算过得去。
只是到底小门小户,在看问题上,目光狭隘不够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