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白绝一口血吐出来。

鲜红的血液，此时呈暗红色。

白绝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喘息两下，缓慢抬头。

暗金色的瞳眸里映出天空的月，和脸色惨白虚弱的少女。

“满意了？”他问。

“我救了你。”花雾平静道。

白绝垂下眼，好一会儿执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像祈求主人垂怜的恶兽。

又像即将攀附上人类少女的毒蛇。

他跪在花雾脚边，维持那个姿势，许久没有说话。

远处有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白绝起身，弯腰抱起花雾，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许素，胸口渐渐有了起伏。

……

……

某个废墟城市。

白绝站在干净的浴室中，染血的衣裳落在地上，被水一冲，瞬间变成血红色。

冲干净身上的血，白绝走出淋浴间，抬手抹开镜面上的雾气。

他看着镜子里的那具没有任何伤痕的躯体。

白绝拽过旁边的浴袍，套在身上。

雾气重新将镜面封上。

白绝抬手，指尖划破手心，握紧。

暗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瓷白的洗手盆里，如盛开的血色之花，绚烂夺目，却透着腐败糜烂的气息。

他撑着台面，如同呼吸不畅即将窒息的病人，以一种濒临死亡的频率喘息。

手掌撑住的台面，血迹越来越多，满目的暗红。

……

……

白绝从浴室出来，手上不见任何伤口。

他走向房间的大床，站在床尾凝视床上熟睡的人类少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绕过床尾，走向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

白绝回到床边，坐在少女身边，伸手解开她衣裳第一颗纽扣。

染血的衣服被脱下，白绝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白绝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从后面拥住少女。

白绝以亲昵的姿势吻了吻少女脖颈，嗅着那令他失控的气息。

他忍着那无边的渴望，在少女耳畔低语，“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形影不离。”

……

……

花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正好，阳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破旧的窗纱微扬。

她眯着眼适应下光线，身体刚动一下，后面就贴上来一具冰冷的身体，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按进怀里。

不知为何，花雾知道后面的人是谁。

花雾抬手挡了下眼睛，缓过刺目的光线带来的不适感。

她唇瓣微启，准确地叫出身后之人的名字：“白绝。”

“嗯。”

男人声音低暗。

整个房间明明宽敞明亮，可在他声音响起的那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暗下来。

花雾没动，平静地出声：“能解释下吗？”

为什么，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以这样亲密的姿势？

“

第286章 暮色之下（21）

““从今以后，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白绝声音染上了笑意，“这样的事，你要习惯。”

白绝脑袋压在花雾颈窝里，如情人一般低喃，“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将顺从你、臣服你……”

那些暧昧的话语让花雾觉得白绝此时很危险。

她稍微平复一下心情，不紧不慢地说：“我的血还没那么大的威力。”

白绝低笑，等他笑够了，这才说：“你如果再强大一些，也不是做不到。”

她打不赢自己。

即便是自己对她上瘾，那他也有的是办法将她囚在身边。

“哦。”花雾扭头，板着小脸，认真问：“那我要如何变得强大？”

白绝随着她的动作，往后挪了下头，但是这个姿势，还是离得很近，人类灼热的气息和他冰冷的气息几乎交织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你变强大？”白绝挪开视线，“给我自己添麻烦。”

“我强大能保护你啊。”

“……”

谁要她保护。

花雾起身，被子从他们身上滑落。

花雾这才发现自己衣服被换过，“你换的？”

“嗯。”白绝握住她手腕，暧昧地勾住她指尖，“我自己的宝贝，当然要亲自照顾。”

花雾抽出手，按住他胸口，似笑非笑地问：“亲王阁下，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求之不得。”

花雾皱眉，狐疑地打量他。

白绝再次拉住她的手，放在唇瓣轻吻，“但在这之前，你要乖乖听话。”

花雾猛地抽手，跳下床去。

房间很干净，有不少用的东西，不像是一时收拾出来的地方，估计是白绝偶尔会住的住处。

花雾进浴室洗了脸。

等她出来，白绝已经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

桌子上已经放了食物，还都是新鲜的食材做的。

花雾失血过多，急需补充营养，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开吃。

白绝听见椅子拖动的声音，转身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拿走她手里的勺子，在花雾莫名其妙的眼神里，亲自喂她。

“……”

不用自己动手，花雾往椅子上一靠，负责张嘴就行。

白绝就觉得小朋友真乖，心底暂时忽略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行为。

“当时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提到这个，花雾就想起一事，“我们得回去。”

白绝很耐心地问：“为什么？”

“你被许素打中了几颗子弹？”

“四颗吧。”

“你说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打你那么多颗子弹，子弹却没给你造成什么特别的伤害。”

“……”

白绝搅动下碗里的粥，思索当时那个女人的行为。

确实很奇怪……

那子弹除了能穿透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用处。

既然没有用处，又为何费尽心思去做这件事呢？

那就只能是有更大的用处……

想明白关键，白绝只是笑一下，不太在意，“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花雾下巴一扬：“我是神。”

白绝将勺子递到她嘴边，笑着说：“张嘴。”

花雾：“……”

……

……

吃完饭，白绝从衣服里拿出一套衣服，交给花雾：“穿上。”

花雾长达三十秒的沉默后，吸口气，“你连我穿什么都要管？”

女主的穿着是你能管的吗？

big胆！

白绝：“很好看。”

“……”

花雾叛逆地将衣服扔地上，冲他笑一下，自己去衣柜里挑了一套。

白绝只是看着她，倒也没有非要让她穿他选的衣服。

白绝带着花雾重新回到当晚所在的废墟城市。

这虽然是涅槃生物的管辖区域，但这个废墟城市不太重要，明显看守不是很严。

白绝避开巡逻队，轻而易举就进来了。

地上只有混乱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许素的尸体已经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