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承担她不爱自己，以后会随时离开的风险。

他用了这么大的勇气，跨出这一步。

怎么会反悔呢。

……

……

师余在房间辗转反侧到天亮，他听见外面有了动静，立即坐起来。

花雾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等她。

“起这么早？”

“……”他就没睡。师余看着她走过来，像个等待检阅的小朋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反悔。”

花雾差点就鼓掌说你好棒了。

但她忍住了，将手背到身后，“那你回倚竹居等我。”

“……你真的会回来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花雾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我对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

师余似乎找不到反驳的话。

“那你现在可以亲我吗？”

花雾往门外看一眼，春蝉在那儿探头探脑偷看。

她倒不是很在意，但是怕春蝉捅道梁氏那儿，她得花时间去哄。

花雾出去将春蝉打发去找屠夫。

等人走了，她关上门回到屋内。

……

……

“师公子？”屠夫看见师余有些惊讶，又瞅瞅花雾扶着他的手，这是和好了？

“将他送回去。”花雾对屠夫道：“他脚受了伤，小心点。”

“哦……好。”

屠夫赶忙过来扶他。

师余坐到马车上，掀开车帘，“你答应我要回来的。”

花雾叹气，都问多少遍了，“嗯。”

“那我在倚竹居等你。”

师余回去后，就让人将倚竹居收拾出来，他先搬了过去。

“大人，您每天在门口看什么呀？”侍从好奇打量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

师余却看得格外认真，“你没事不用到这边来。”

“那怎么行，您身边都没人伺候。”

“我以前也不用人伺候。”师余道：“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可是……”

师余将侍从打发走，他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院门处，看着唯一通往院门的石板路。

一天两天……

十天……

半个月……

师余从最初的期待，到失落，最后心灰意冷。

她是哄自己的吗？

“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是哪个小孩儿喊了一声。

师余抬头便看见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雪，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却很快在他手心里消弭。

师余望着手心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收回手，转身往里面走。

还未走几步，师余就听见后面有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马车穿过飘落的雪花，停在倚竹居面前。

师余看着车门打开，熟悉的人影从里面下来，站在马车旁，勾唇轻笑，轻轻柔柔地叫他：“师余。”

师余呼吸都屏住了，似乎怕自己看见的是幻象。

他掐自己一把，干燥的唇瓣张了张，“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出了点事，耽误了。”

花雾过去，主动抱他一下，又伸手摸下他脸颊，整张脸都是冷冰冰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怎么站在这里？”把自己冻成这个样子。

“等你。”

“那你等到了。”

“嗯，我等到了。”

师余忍着胸腔里无限放大热意，在初雪中吻住他心爱的姑娘。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相拥的身影。

——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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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星空妄想（1）

“雾沉沉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及。

参天巨木生长在乱石上，粗壮的树身十来人合抱才能围拢，枝叶稀疏。

花雾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荒凉怪诞的场景。

她身体麻木，头脑昏沉，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令人发慌。

当她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意识越来越清醒，声音也一点一点回到她的世界。

她听见旁边有人走动，还有某种金属碰撞的声音。

“飞哥，你真的要……”

“你怕什么，这里谁也监控不到，这机会可是难得，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这个样子货色，在联合区里，哪里能轮到我们。”

“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是不来，就去旁边放风。”

“飞哥，这里很不安全，我看还是不要……”

“去去去，别打扰老子雅兴。”

花雾眼前忽地一暗。

一张黝黑、不怀好意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哎哟醒了啊，醒了好，不然多没趣。”

有被丑到的花雾只觉得胃部翻涌——大部分是身体原因造成的。

花雾很想吐，可是她又感觉自己胃里应该没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男人搓了搓双手，不怀好意地笑道：“来吧，让大哥好好疼疼你。”

花雾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我怕你太疼。”

“？？？”

男人没太理解花雾这句话。

不过他已经等不及，伸手就将花雾拽起来，想将她换一个位置。

……

……

方琅看着被他称为飞哥的男人将地上的少女拽起来，他犹豫下，转身往远处走。

他不想参与这件事。

但又不敢违抗飞哥。

方琅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飞哥突然怒骂一声，他下意识转头，正好看见飞哥捂着喉咙倒地的画面。

方琅瞳孔一缩，惊骇之色填满他的眼眶。

飞哥倒在乱石上，身体抽搐几下，眼睛瞪得如铜铃，死死地盯着他这边，艰难地伸出手，试图向他求救。

“救……嗬嗬……”

方琅后退一步，结果脚下绊到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着那边的少女慢腾腾站起来，手中拿着飞哥的短刀，鲜血滴滴答答地从短刀上滴落。

参天巨木下，形容狼狈的孱弱少女，此时却给人一种无法战胜的恐怖感。

方琅慌张地从身上摸出武器，不知是不熟练，还是被吓到，手忙脚乱中，武器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捡起来，刚打开保险，染着血腥气的短刀已经到他面前。

咔哒

武器再次从他手中砸在石头上。

少年弯腰捡起那把武器，和正常的枪外形相似，但整体几乎没有缝隙，只有一个类似弹夹的地方有连接缝隙，科幻感拉满。

高科技啊！

花雾余光扫着四周的荒凉和那生长在大地上的参天巨木，以及……

飞船残骸。

那是一艘黑色的飞船，六边形的形状，倒翻在地上，残破不堪。

未来吗？

“不……不关我的事。”被短刀抵着眉心的方琅惊恐大喊：“是……是飞哥，我什么都没做。”

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太诡异了，花雾没有杀方琅，而是找东西将他先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