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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珠动了动，恢复了一些神采，“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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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卡卡西点了点头，“你说你的爱人们，都叫你‘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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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们啊。”她似乎又没了精神，手臂和下巴一起下滑到了桌面之上，捏起了那陶瓷小猫，与那只猫咪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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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卡卡西以为加奈小姐不会说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我遇到的男人……都是人渣，当然，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他们。第一个是一个长不大的变态娃娃脸，第二个是个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男是女的变态男大姐。嗯？这样看来，只有两个嘛~我真是棒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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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脸上划过了些许思索的神情，开始胡言乱语，“我大哥给我钱，让我去陪这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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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吞吞说着，卡卡西努力让自己认真——他明白“给钱”那部分应该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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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奈小姐应该也是个忍者，而她的身上，其实并没有那种委屈求全的气息，连那周身的苦痛，也只像是极度的纠结与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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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失去毕生所爱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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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娃娃脸”和“男大姐”，应当也不是她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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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居然不信。”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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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够透过面罩，看清楚自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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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就算了。”她转开了脸，似乎已经开始后悔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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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坐着，然后……直到十二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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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现在是下午两点，他不觉得店家会让他们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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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看着他们到了三点还未走，店家就把他们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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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意思，”她披着外套，注意到卡卡西的眼神，狠狠地补了一句，“和你在一起，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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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是抱歉了啊。’卡卡西心中颇为高兴，他希望这一天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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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献身”，也不需要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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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们就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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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有些冷，但是加奈小姐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呆呆望着湖面，又变成了一尊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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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久之后，她才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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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她说，“你应该察觉的到，我很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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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我想，你讨厌我……应当是有理由的吧。”卡卡西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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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认为的，身为一个忍者，他手上的血腥数不胜数，就算什么时候被人复仇死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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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加奈小姐却只是想捉弄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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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自然引发了加奈小姐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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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她有些愤怒，眼睛自虚无变得亮晶晶地，“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吗？没有想要的事物，试图实现的梦想？就这样懒洋洋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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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那样懒洋洋吧。’卡卡西嘴角抽了抽，把自己已经躺平在长椅上的腰支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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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在加奈小姐身边，他反而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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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有假期，也不是没有朋友，只是遍体鳞伤的加奈小姐，让他的心底升起同病相怜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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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和黛，还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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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种能够一个槽点絮叨很久的地方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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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说“就连想要实践书中技巧的女人都没有吗？”的时候，他自心底发出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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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是死掉了。”他轻声回答，“那是个……和你有点类似的女孩，只不过，如果活到了你这个年岁，她应该会土里土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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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的脑海中浮现出黛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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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逝去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岁，短短的刘海露出额头，眼睛又大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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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眼睛更大的风镜几乎抢夺了所有的视线，若不是天天盯着看她，恐怕也没法发现她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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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地时候就会皱起鼻子，暗自懊恼的时候就会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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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和凛告白都不成功，却从没发现是自己在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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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再等一会……等他们再大一些，性情再稳定一些，她若是还那样爱着凛，那么，到时候他们的恋情也不会影响队伍的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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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到黛逝去，他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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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没有暗自打断，那么黛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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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什么都迟了，黛和凛都已经逝去，现在在天上恐怕也在一起，根本不差自己这个捣乱的人吧？而自己的借口，恐怕更会引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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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搭在膝盖上，卡卡西发觉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却强自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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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错了一点，宇智波黛根本不觉得自己土，而她十三岁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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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哪怕仇视旗木卡卡西，她也不觉得三十的老男人旗木卡卡西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实践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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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她根本没发现卡卡西说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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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恶心。”她故意用十分鄙视的眼神望着旗木卡卡西，“快去找个对象吧！这样至少我还来得及报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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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卡西摇了摇头，“我最爱的就是她，没有人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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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来不应该对着一个陌生女子说，但是，他更不可能对着同期的忍者说，他们有可能猜到“那个女孩”的身份，而在所有人的眼中，黛和凛……两情相悦，只有黛傻傻觉得只有和凛告白之后，才算真正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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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变做了陈旧的影子，只有他还时时刻刻记住，却不希望别人共享这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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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宇智波黛越发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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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想过杀死旗木卡卡西，但他一直都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仿佛死亡才是对他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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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这样的忍者，能算作复仇吗？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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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没有了期望，她的复仇没了价值，她也在等死，可谁又能来杀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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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吗？黑绝吗？还是她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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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可能没有，就像是那些被角都杀死的家伙，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就连名字一起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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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黛感到恐惧，她明白，那或许只是孤独与身体共同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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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点，无论是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赤砂之蝎，还是该死的大蛇丸，都没法给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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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眉盯着远处的塔尖，她蓦然转头看向了卡卡西，“如果我说，我要和你睡一觉，你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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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她的是卡卡西惊恐的脸和试图再往上拉一些的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