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236)
满心难过。
他不想跟岳含舒抢爸爸,只是想让岳释的心里有那么一点自己的位置。
……但是没有。
不仅没有,他的亲生女儿岳含舒,甚至在只有三岁的时候便可以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掷向岳或,让他滚。
当年未满 14 岁还是独身一人的岳或,身体没被那块小石头砸得“头破血流”,胸腔后被肋骨保护的心脏却千疮百孔地流着鲜红的血,多年都无法愈合。
现在再想到那时候,还是能体会到不想再“品尝”的窒息。
岳或很轻微地眨了下眼,心里已计算出数字:“岳含舒……今年得有,七岁半了。”
“女性怀胎九月,”林是非温热的指腹轻触岳或的眼睛,把他方才沁出眼尾的眼泪渡到自己手指上,缓声征问,“是什么样的完美时间……才能让岳释做到跟前妻只离婚八年,和新任老婆的孩子就已经七岁半了呢?”
岳或猝然看进林是非的眼睛深处,瞳底含着惊讶。
之前他年龄小,又满心满眼想得到父母、家人的关注,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也无暇顾及。
毕竟他一个人照顾自己、努力挣钱好好生活就已经很难了。
岳或结巴:“他、他是……”
林是非便慢条斯理地把话补全:“Darling,那个人渣他婚内出轨啊。”
如果婚姻不幸福,单纯的离婚在大多数情况下,两个人都可能会有错,也可能都没错。
无论是因为性格不合还是三观不合。
可婚内出轨……就太恶心了。
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得到幸福二字?
“星星,”林是非抚平岳或眉宇中不明显的褶皱,不想让他因为别人不开心,随即他掐着岳或的腰让他更牢稳地坐在自己腿上,拥着他,如恶魔般愉悦地顿字顿句地低语,“他竟然曝你的照片,我也想礼尚往来……想让他身败名裂。”
“我可以做吗?”
似是被林是非必做且仿佛无人能管的语气震惊到,岳或眼睫乱颤,怕被殃及池鱼似的身体不停瑟缩战栗,眉间的靠拢被林是非的指腹强势抚展,真的连情绪都被掌控。
但岳释先伤害了他们……岳或抿唇吞咽口水,将那点紧张害怕强行往回压。
那毕竟是他的原生父亲,他不能真的出言支持,但也绝不会阻止。
“嗯?我没有……听见,”岳或身体前倾去亲林是非的唇,轻声说道,“但都随你。”
林是非唇角扬起笑:“谢谢星星。”
“I love you ”
说着他又想起刚刚岳或听自己说话而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有点想笑他,半真半假道:“星星怎么懂那么慢啊。”
他勒紧岳或的腰,指节好玩儿似的轻点:“懂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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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吃点夜宵吧。”陈铭川打开锁住的卧室门,想喊人下楼吃晚十点的宵夜。
沈婉将举着的手机放下,抬眸冷漠地看向门口,言语讥讽又刻薄地问:“陈铭川,你为什么还不跟我离婚啊?”
“我为什么要离婚?”陈铭川面上没多余的表情,走进卧室把拖鞋给沈婉摆好,道,“下楼吃点东西吧。”
“呵呵哈,哈哈哈……你当然不敢跟我离婚啊,你的好儿子想要对年年做那样的肮脏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婉已经好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有明显的毛燥,她明明在笑,眼睛里的恨却显得狰狞,“他得罪林家的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我因为你儿子差点儿被逼疯。如果你在这时候跟我离婚,连你都会被戳脊梁骨的哈哈哈哈哈……”
陈铭川漠然地看着她笑,垂在腿侧的手却不自主地握紧了。
早在最初沈婉非要岳或回来而发疯的那两三个月,他的耐心就已经将近告罄。
商人重利,感情只能是忙碌工作、生活中的调味品,如果变成不必要的牵绊,就完全不用再维持下去。
可沈婉说的每句话都精准地踩在了陈铭川的痛处。
现在陈家被无数双看笑话的眼睛紧盯,“四面楚歌”,他怎么敢在这时候“抛弃”沈婉和她离婚呢。
他不敢。
而为了防止沈婉发疯,别总是想着“弄死”陈谭渊,他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沈婉的情况,把她锁在家里。
“诶啊……好久没有看见陈谭渊了,他去哪里了啊?”沈婉下地赤脚踩在床边的毛绒地毯,身体突然前倾猛地靠进陈铭川的面容,像个不甘心的厉鬼,“他最好一辈子都别露面,不然……”
话落,似是对沈婉的反应感到不解,陈铭川的眉宇不受控地深深蹙起来。
放在以前,只要陈谭渊的名字出现,沈婉就会尤为气愤地大喊大叫说要杀了他,破口大骂他差点毁了、还差点害死年年。
她浓厚的恨意在自己无法得到岳或原谅的时间推移中肆意滋长,越来越深。
可今天她竟然“正常”,没有恶毒诅咒,更没有手持利器。
直到下秒,陈铭川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沈婉便这么光足往楼下走,恨声道,“岳释,你去死啊。恶心的人渣,还敢回来跟我抢年年,我养了12个年头……”
“年年连妈妈都不要,你想半路杀出来捞好处……去死吧。”
岳释在网上发的“认子”那些东西,被许多人看见,其中就包括他的前妻。
别人当茶后谈资讨论,而沈婉却只会用仇敌的态度对待。
岳释想捡便宜?他是想死。
……
“星星不要为任何外人感到难过,”卧室的灯已经关掉,晦暗的视野空间中,林是非仍拥着岳或的腰,低声说道,“刚才我不应该再问这些事,无故惹星星伤心了。”
“对不起Darling。”
仿佛真的很伤心,岳或眼泪不止,清泪顺着脸颊滑至下颌在下巴尖汇聚,滴落在睡衣的衣摆处,被晕湿了小片,无比可怜又无比令人心动。他脊背挺直,跪坐着用手背抹眼泪,最后总觉得越抹越多,便俯首将额头轻抵在林是非的肩头,摇头把泪水都放肆地蹭在他深色的睡衣布料上。
兴许确实是责怪对方刚才问些没用的惹他难过了,他哽咽着骂道:“林是非,你特么……在说什么废话,我是……我……”
“星星是什么?”林是非语气担忧,眼底却丝毫没有忧心的意思,问道,“Darling,不要生我的气……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两个人谈恋爱,谁还没个小打小闹。
该委屈委屈,该哭哭,该原谅原谅……岳或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哭着呜咽:“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生宝贝的气。”
“那星星哭什么?”
“……”岳或不抬头,拿手指点自己左腿,提醒,“我不争气的腿,又抽筋儿,它疼……我还不能哭吗?”
林是非便帮他揉腿,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能哭。我帮星星揉揉。”
“嗯。”岳或委委屈屈地低应道,片刻后小声说道,“林是非,你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