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濑君的救赎之旅(116)
我的爱丽丝酱,美得如同一首诗歌。
“这样就挺好了,爱丽丝酱。”我摸了摸爱丽丝酱的脑袋,叹息道,“人要学会知足。Port mafia得到了丰厚的利益,这就足够了。”
爱丽丝闷闷不乐地别过了头。
“这是最优解。”我说服爱丽丝道,“爱丽丝酱,你懂我的,对吗?”
“我不懂!”爱丽丝气呼呼道,“我讨厌你,笨蛋林太郎!”
嘤~我的爱丽丝酱可真凶。
我叫森鸥外。
我的异能力叫「vita sexualis」,能生成一个女性异能体,异能体的性格和长相我都可以自己设定。
可以这么说,爱丽丝其实是我的一部分。
当桑田飞鸟附身爱丽丝的时候,我也可以和他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心意相通,但效果极为有限。
即便如此,桑田飞鸟仍旧是我人生中最了解我的人。
不可否认,桑田飞鸟陪伴我度过了我的青年时期。他曾经融入了我的一部分,然后翩然离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印度·泰戈尔《飞鸟集》
今日细雪初降
今日的横滨,小雪初降。
我包得严严实实的坐在武装侦探社的空调旁,喝着热牛奶,看着窗外雾凇沆砀,细雪随风扬起。
我不喜欢冬天,但喜欢雪。
雪后的横滨变成了白色的国度,它纯白无暇。看着横滨的雪景,我总有一种寄生于这座城市的一切罪恶都被细雪掩埋一般的错觉。
今天的侦探社里人烟稀少。
国木田和太宰在外面做一个大型任务,谷崎兄妹今天休假,与谢野医生在医务室擦拭着她的手术刀,镜花和小老弟在楼下的图书室里看书,敦陪乱步出去吃章鱼小丸子了,贤治在天台照顾他的牛。
非常平淡的一天。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忙碌与闲暇间,日子就从手指的缝隙滑了过去。
因为武装侦探社有抑制药剂出售,狂化现象已经被抑制了大半,但总会存在一些漏网之鱼——
不过无所谓,国木田和太宰会出手。
别看太宰平时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其实认真算起来,他在武装侦探社的工作并不少。
武装侦探社极大部分的高难度事件都是由太宰和国木田联手解决。和他们解决的高难度事件相比,武装侦探社的日常工作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国木田虽然经常对太宰生气,甚至忍不住会对太宰大打出手,但大体上,他对太宰还是纵容的。
因为太宰的能力很强。
太宰在Port mafia的时候就是劳模,他可是能够卷过中也率先成为干部的男人,也是最年轻的干部。
据小道消息称,在他叛逃之后,Port mafia 陷入了疯狂的加班地狱,森鸥外发际线都后移了很多。
和江户川一样,太宰的头脑也是武装侦探社最珍贵的财富。
武装侦探社的大家其实都很尊敬他,就连最讨厌不看重生命行为的与谢野医生都认可了他。
太宰是一个奇怪的人。
织田先生濒死的时候说的,让他去光明的地方的那段话,在我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太宰确实是深渊里的一滩漆黑的烂泥。
但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向往光明,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太宰心思很深。我曾经说过,太宰说的话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
我从来不会相信他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经常邀请小姐殉情,但从未成功过;他经常自.杀,但现在他仍旧活蹦乱跳的。
以太宰的能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死亡也是如此。
太宰就像一个溺水自·杀的人。
他的意识想让他咕噜噜地沉下去迎接死亡,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受控制地在疯狂地拍动着水面,挣扎地想要上岸。
他想要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
可这种自·杀方法,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从他在Port mafia时最亲密的两位朋友里,我就可以隐约窥见他的一点心思。
坂口安吾,龙头战争中花了大功夫收集死者信息的狠人;织田作之助,Port mafia里明明能力极强却不愿意杀人的怪人。
奥斯卡·王尔德曾经说过:“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我所认识的人都是迷茫的野犬,深陷在现实的荆棘丛林和泥沼里,头破血流地妄图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星野道夫的《在漫长的旅途中》有过这样一句话:
人们的心灵也是在黑暗的冬天里积累了对花朵的满怀思念。
不可否认,太宰是天生适合黑暗的,他对于这个污浊的世界看得非常透彻。
但正因如此,他才愈发喜爱那些深陷黑暗却能维持住一丝对于光明的向往的人。
比如曾经的安吾,比如织田,比如敦,比如镜花——
或许,还有我。
以上都是我的个人之见,我只是一个庸人。
或许我说的并非完全正确,但这世界上哪里存在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呢?
人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矛盾,复杂和善变的集合体。
这一秒我可以端坐案前,看细雪飘浮,万山白头,看着雪松的枝头被雪压弯,看着足迹从稚童的脚下慢慢蜿蜒而出,心中漾满了对于人间的眷恋;
下一秒,我也可以心神俱伤,看着大雪飞扬,万籁俱寂,抑郁到想要走向死亡的怀抱。
我连我自己都看不懂,又怎么可能看的懂别人呢。
我确实不喜欢太宰。
是太宰的挑拨离间加速了“羊”的分裂。说得恶毒一点,曾经的我恨不得他去死。
仔细想起来,太宰挑拨离间是为了替Port mafia招揽中也,是因为森鸥外的命令。
而造成“羊”最后的分裂的最后一刀,却真真实实地是我捅出来的。
森鸥外是黑暗里的执棋人,太宰是推波助澜的挑拨者,我是执刀的人。
我们都是罪人。
我是首罪,是罪人之首。
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太宰治呢?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对他的怨恨,只是为我自己开脱罪责的一种手段而已。
倘若当时的我们对于中原中也有半分的信任,太宰治都不会得逞。
我没有资格埋怨太宰治的。
我和太宰治现在关系很奇怪,太宰有求于我,我们是同事,是室友……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总归就是一句话,我不再怨恨他了。但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我选择了释然,一方面,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成熟了,学会直面自己的错误;另一方面,又或许是因为我累了。
中原中也已经走出了“羊”的阴影了,我也应该如此。
怀抱着罪恶与伤痛继续前行,才是一个真正的勇者应该做的。留在原地犹豫不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