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24)
本着兄弟部门,手足同心。
两部门决定组织前往欢乐谷团建。
跳楼机下,部门人耍小聪明,激将法骗两位总监并肩上了机器。
跳楼机即将启动那一刻,周政突然开口,“后悔的话,不用逞强。服个软,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温意绛冷笑,一副视死如归也不开口认输的架势,“不就是个跳楼机,谁怕谁?”
五十米高空,下坠那一秒,温意绛的尖叫声被风灌回喉咙。
耳朵却听得清晰,“阿绛,我后悔了,我向你服软投降好不好?”
2.
高二那年,温意绛情窦初开,看上班里的寡言学霸。为激励她学习,周政承诺考上同所大学就在一起。
后来在填报志愿的最后一秒,她取消约定已久的海滨城市,选了四面环山的庆市。
录取通知书送到家时,少年才得知真相。
一人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一人回:“行,大家都别后悔。”
温意绛暗无天日的十年,靠画画为生。每幅作品,都有非常重的个人情感色彩。
直到周政出现,美术组才知道温组长的情感色彩来源。
如果你的生命里曾出现阴霾,那我就做驱逐迷雾的太阳。——周政
网络科技天之骄子X美术设计天才画师
腹黑毒舌X假意洒脱
破镜重圆/致荒芜青春
SC/1V1
第13章 天鹅湖
看着眼前神情不甚温善的男人, 宜笙背脊不由绷得又硬又直,连带灵魂都在他踩着一路花瓣走来时被抽离。
以至于,自己的手何时被他牵着挽在那处肌肉紧实的臂弯内, 都是思绪模糊的。
他们并肩站在礼堂前, 由两边的适应生从侧边推开雕花注金的欧式大门。
一瞬间, 厅内灯光全部暗下,只有两盏来自舞台正中央的追光灯,连带着全体宾客的目光,一起落在他们身上。
原本满场还充斥着为何仪式延迟了半个小时的疑惑声, 在新郎新娘踏着婚礼进行曲入场时, 纷纷安静。
宜笙一袭鱼尾婚纱,优雅又端庄。
这也是她身为宜家千金第一次公开亮相,顿时引起一阵不小的哗然。有人感叹她长相又纯又媚, 有人感叹她气质绝佳。
也有人议论壹京世家,已经有近五年没人再穿过鱼尾款式的婚纱。行走不方便不说,万一新娘临时反悔,连礼堂大门都跑不出去。
反观秦见川身着黑色高定西装礼服, 胸前衣襟上别着一支黑天鹅形状的丝绒胸针。低调的装饰与挺括的版型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矜贵。惹得全场不少贵小姐艳羡今日的新娘。
但唯有宜笙能感受到她那只被秦见川紧紧攥在掌心的手, 像是一种有力的禁锢, 纵使自己挽着他仍觉不够。
仿佛恨不得将两人骨血相连, 谁敢落跑,今日便齐齐向爱情祭祀。
宜笙借着余光偷瞥他,那双镜片下的眼眸分明还透露着温润和儒雅,可她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只有在察觉她小心翼翼的端详时, 男人挑眉落下视线与她眸光重叠, 眼底尽是胜者扬眉的畅快。
于是, 这便和她强行维持的体面微笑形成了鲜明对比。
任在场任何一位宾客看到, 都能立刻联想到“利益促成我们携手并肩,踏上婚礼殿堂”那句话,也是所有豪门联姻中再和谐统一不过的表演。
这场婚礼仪式,便因为新郎意料之外的现身,使得宜笙全程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僵硬却又近乎完美地完成了半场仪式。
直到司仪宣布下一环节,“欢迎花童献上结婚对戒。”
宜恪一身白色西装礼服上台,那一路他都紧盯着秦见川的脸出神。
他分明记得,照片上是一个小黑胖子,只是同眼前的男人一样戴了副眼镜。只是当他将照片上的那双眼睛与面前这位矜贵温润的人重合时,宜恪嘴角颤了颤。
他将戒指礼盒递到秦见川手心,转身便迫不及待的离开。
不料却被司仪拦下,看着他问道:“宜小公子留步,对姑姑、姑父说一句祝福的话吧!”
宜恪瘪着嘴,纵使那个住在山顶的小黑胖子变好看了,可在刚刚的仪式里,他根本就没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半分喜悦的表情。
这和他想象之中姑姑出嫁的情形天差地别,他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全心全意爱姑姑。是否有钱有权都是其次。
“我希望,我姑姑能幸福。”宜恪心疼的看着宜笙说道。
“只祝你姑姑么?”男人突然开口,看着他问道。语气虽温和,却没有多少温度。
宜恪咬了咬牙,瞪着秦见川,眼中闪着泪光,“你要好好对我姑姑,不然,我长大了是会把她接回家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却也最是真心。
对于这场婚事,整个宜家,也只有宜恪真正的心疼宜笙。
而宜笙一直维持着的笑意,也在这一刻崩塌。随着宜恪上前抱自己,泪滴随之而落。
婚礼之上,父女惜别,姑侄依依,都是能感动全场的画面。连带林胤都红了眼眶,被几个坐得较近的贵妇人轻声安慰。
而站在一边的秦见川便静静看着他们姑侄二人,如同一个局外人。
直到司仪主动将话题牵回至秦见川,“新郎有什么要对侄子承诺的么?”
宜笙这才再次如临大敌,本能得想要去护住站在两人中间的宜恪。
可秦见川却只是将司仪的话筒推开,弯下腰凑近宜恪,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然后便见宜恪一脸错愕得看他,“不许骗我。”
秦见川抬手抹掉宜恪眼角的泪,“我不爱骗人。”他护在心中的好姑姑才爱骗人。
得到秦见川的承诺,宜恪满意下了台。
面对几个长辈的追问,他只回,“这是我和姑父的秘密。”
顾鹤澄笑着看儿子,“终于肯改称呼了?”
“....”
婚礼仪式经过这一场短暂的煽情项目,继续进行,“下面由新郎新娘,互相交换结婚钻戒。”
秦见川握着戒指礼盒,眉眼舒然的将之打开。
当那枚黄钻戒指映入宜笙瞳孔时,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
伦敦,泰晤士河旁。
她决绝离开时,曾在关上车门后,偷偷回头望他。
她分明记得,秦见川满怀恨意得将戒指丢入河中。
可此刻它再次安然地出现在婚礼现场,几乎不可能是又定制的相同款。
于是,她不由联想,冬至那天去秦家吃饭,苏明熙说秦见川在国外遇到一些小意外。
后来,她也听闻说秦见川生了场大病,好几日都卧床不起,两人这才婚前都没见上一面。
一瞬,好似所有故事的前因后果便有迹可循。
“你...”她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秦见川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最后只换来缄默着抬手给他,看着他将那枚曾属于她,又被她丢弃的黄钻戒指,重新戴至象征婚姻的无名指上。
只是再没有了初时得那般温存,宝石似还带着坠入冬日冰河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