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74)
“栗延臻,你讨打吧你——”
作者有话说:
盐又逗老婆。
(下一更在周六,累瘫了……)
第51章 赈灾
富户分完锅中最后一碗粥,对着身旁的小厮说道:“去收拾东西,叫马车来。今日除夕,要早些回府。”
“是,老爷。”
小厮转身去备马了,富户擦了擦手放下袖子,看四下无人,便快步走进了施粥摊子后面的草棚前,口中低低响了两声暗哨。
不多时,一个修长的人影从棚后走出,是个青年男子的身形,穿着华贵,身披白绒大氅,腰间还佩着一枚狼牙璞玉。男子抖了抖衣襟,声音徐徐说道:“先前来的那两人,你看清楚没有?”
富户低下头:“小的有眼不识,请可汗指点。”
“那是大渠的丞相和燕幽侯,不得了的人物。”男子轻笑道,“我叫你在城中敲锣打鼓地施粥,没想到真的会引来大鱼。不过我们眼下的目标不在这里,北境那边,还需添把火。”
“请可汗吩咐。”
男子沉思片刻,说:“我们暂时不需要有所动作,祸起萧墙之内,且看这大渠皇帝要如何做,我们静待时机便可。”
“是。”
·
闻修宁敲开栗延臻书房的门,将一封军报呈上去:“少公子,大将军和大公子有信送来。”
栗延臻接过军报,拆开后从头到尾读过,道:“京中还是没有运粮过去,前线粮草彻底吃紧了,再不拨些过去,怕是只有暂退大军回关内才可解决。”
“陛下那边何意?”闻修宁问道。
栗延臻道:“先前已经朱批回复过父亲和兄长,说是如今军马疲弊,不可再恋战进取,只尽量以和为主。”
闻修宁闻言沉默着皱了皱眉,没再出声。
“你也看出陛下退兵之意了吧。”栗延臻道,“京中已经空虚了,很难支撑再战。”
闻修宁道:“可西羌不除,终成大患,末将以为西北战事不可一拖再拖,怕是就在年头这几月了。若大将军能一举安定西羌各部,也算是能够一劳永逸。”
栗延臻将军报放到一旁,道:“晨起陛下传旨,让我年后随少夫人一同南下赈灾,你看来是何意?”
“让少公子亲眼瞧一瞧江南饿殍之状,懂得民间百姓疾苦,再权衡西北是战是和。”闻修宁道,“陛下是在提点您。”
栗延臻点点头:“不错,陛下之心昭明可鉴,这是在给我栗家施压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酸痛的肩颈,见时候也不早了,想着今晚是除夕,左右要陪栗夫人和方棠守岁过年,他要早点过去。
方棠正在房里折腾刚剪下来的梅花,左右摆弄着都觉得不好看。身后栗延臻推门进来,走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腰,埋头在他发间嗅了嗅:“有梅花香味。”
“你闻我做什么?梅花在这里。”方棠明知故问地指了指瓷瓶,说道。
栗延臻在他后臀捏了一把,说:“近朱者赤,闻你也是一样的。”
方棠又弄了半天,忽然失落下来,叹道:“从前青槐弄这个是最好看的……”
栗延臻又搂了搂他,道:“夫人别伤心,先前我叫闻修宁查到了那些刺客的来路,大概年后会有信儿。”
“你要怎么样?”方棠扭头问他。
“不会血流成河。”栗延臻漫不经心道,“但也要掉一层皮。”
方棠之后就没再过问这事儿,青槐的死在他心头留下了一层恨,在生活中的每一个须臾,都会钻进他心口碎裂的缝隙中。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的确默许了让栗延臻动用栗氏的力量,来惩治幕后凶手。
除夕一过,朝堂之中立马就开始有所动作。栗氏诸人平时在朝中看似默默无闻得很,其实手握喉舌命脉。刚过完年没几天,宫中立刻就传来了殿前都指挥使遭贬斥的消息。
栗氏雷厉风行地搜集了指挥使贪赃枉法的证据,人被贬到了刑部司狱,栗延臻刻意留了余地,还没将人赶出京城。没想到第二天指挥使就不服上谏,参奏栗氏一手遮天,排挤忠良,要求皇帝严惩。
栗氏又动一动手指头,直接让人滚去了荥阳郡做郡守。
指挥使一万个不服,眼巴巴看着皇帝脸色。然而他那傀儡一般的天子也只能忍气吞声,表面上和颜悦色地准了栗氏的参奏,背地里不知道对着内侍长摔了几回东西。
方棠没理会这人后来又搞了多少幺蛾子,人不在京城,他也眼不见为净,过了初六便动身南下赈灾。
原定是先去闵州庐阳,再转钱塘,方棠这次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是两辆马车顺带装了些穿衣用度,婵松、望柳和闻修宁随侍。最重要的是身旁有栗延臻随行,方棠不再担心有人会在路上对他下手,也刚好让他接下来的几月过得不那么孤单。
马车走在官道上摇摇晃晃,栗延臻见方棠这时候还在入神地看着地方州郡的风物志,有些不满,伸手撩了撩方棠的头发,说:“夫人这一路看都不看我。”
“别闹。”方棠头也没转,抓住栗延臻的手拿下来,“等会儿陪你说话。”
栗延臻得寸进尺,抓住方棠的手不松,手指游走进对方衣袖,若即若离地在方棠小臂上搔了一搔。
“做什么?”方棠抖了抖,总算被他吸引过去注意力,用力就要往回抽,“闻修宁在前面。”
栗延臻抬了抬眼,对着外面说:“闻修宁,到后边去,让婵松来。”
闻修宁在前面驾车,耳根子稍微有点红:“这……不太合适吧,少公子。”
“你当谁都像你耳朵那么好使?”栗延臻道,“要不然换望柳过来也行,总之你去后面。”
闻修宁无奈,只能让望柳过来驾车,自己到后面和婵松两个人面面相觑去了。
望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闻修宁累了,换他来倒班,任劳任怨地换过来替方棠和栗延臻驾车。
只是闻修宁告诉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掀开帘子看,少公子不会让少夫人有什么事的。
出了京城十里外,尚未修缮齐整的官道越发崎岖。车里方棠满脸通红地跪坐在栗延臻两腿上,连肩膀都是红的。
两人下半身被衣袍掩了个严实,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只是隐约露出青袍下半截白皙的小腿,同样有些泛红。
“不,不要了……”方棠扶着栗延臻两肩,被颠簸得声音断断续续,“放开……放开本相……”
栗延臻故意托着人的腰又往上顶了顶,换来方棠一阵压抑的低喘。
“太久没见,夫人还不习惯罢了。”栗延臻没羞没臊地吻上方棠肩膀,“很快就好了。”
马车每行驶过一段颠簸官道,方棠就面红耳赤地讲不出话来。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栗延臻才满意地放开方棠,把已经被惹恼了的丞相大人抱进怀里哄,又哄了一路。
三天后的傍晚,马车到了闵州境内一县城的官驿,驿长早就打点好了带人在驿馆外迎着。方棠一下车就看到几人跪在车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仿佛来的是玉皇大帝而不是一国丞相。